简介
《金戈映昭》中的人物设定很饱满,每一位人物都有自己出现的价值,推动了情节的发展,同时引出了林墨的故事,看点十足。《金戈映昭》这本连载历史古代小说已经写了107562字,喜欢看历史古代小说的书友可以试试。
金戈映昭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晨光刺破硝烟时,城头上的黑狼旗已插得密密麻麻。金军精锐的黑甲在朝阳下泛着冷硬的光,南昭军士兵的长刀劈砍上去,只溅起一串火星,刀刃卷了刃,对方铁甲却连道白痕都没留下。
“砍不动!根本砍不动啊!” 一个年轻士兵抱着断裂的刀哭嚎,被金兵一斧劈中肩头,惨叫着滚下城墙。后续的金军如潮水般涌上,铁甲相撞的铿锵声里,南昭军的防线正一寸寸崩塌。
东南角的残垣后,幸存的守军缩成一团。有人抱着头瑟瑟发抖,有人望着冲杀过来的的白甲兵,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咽:“天啊…… 有没有神明来救救咱们……”
李催拄着卷刃的长刀。他抹去脸上的血污,双眼里燃着不灭的火。昨夜拼杀到现在,他身边的弟兄已不足三成,可那面残破的南昭军旗,还牢牢攥在他手里。
守军们茫然地望过来,只见李催拖着伤腿走到城墙中央,将军旗狠狠插在砖缝里:他举刀走向敌军,嘴里念叨:金戈映昭,铁甲映志,“我等以血为誓,护我南昭河山!”
众人凝神细听,居然是南昭国从军时立下的誓言!
起初是死寂。一个断了腿的老兵挣扎着坐起来,望着那面军旗,嘴唇哆嗦念着:“护我南昭河山……”
不求名利,不求财富!两个、三个…… 声音渐渐汇聚,像初春解冻的河流,从细流汇成洪涛。李催身边的士兵纷纷站直,哪怕断了胳膊少了腿,也拄着兵器挺直脊梁,跟着他一遍遍嘶吼:
“不求名利,不求财富!”
“只求旗帜不倒,只求百姓安康!”
“愿以热血为河,天地为鉴,日月为证!”
誓词声撞在城砖上,又弹回街巷深处。城下的百姓听见了,缝补战袍的妇人听见了,连屋角的孩童都攥紧了拳头。卖豆腐脑的老汉抄起门后的锄头就往城头冲,哭喊着:“儿子们在里头!我这把老骨头也去凑个数!”
金军的冲锋忽然滞涩了。当他们举着斧钺撞上来时,迎接他们的不再是溃散的逃兵,而是一群眼睛冒血的疯子 —— 有人抱着金兵滚下城墙,有人用牙齿咬碎对方的咽喉,被砍倒的士兵也死死抱住金军的腿,让同伴用石块砸烂铁甲缝隙里的头颅。
“这…… 这是疯了吗?” 斡离不勒住马,望着突然变得悍不畏死的南昭军,碧眼闪过一丝错愕。
箭楼里,林墨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看见李催用身体护住军旗,被金兵的长斧劈开腰腹,却仍死死攥着旗角;看见百姓们举着锄头扁担涌上城头,用最原始的方式与金兵搏杀。一股巨大的羞耻感淹没了他 —— 这些人在用命守护河山,而自己却什么都帮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
“南迁…… 真的能逃掉吗?” 他喃喃自语,视线落在城下尸堆里那面残破的南昭军旗上。若连此处都守不住,逃亡路上的百姓,又能如何活下去?
就在满城陷入绝望的抵抗时,西南方向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不是金军那种沉重的铁甲撞击,而是轻快却密集的铁蹄踏地,像闷雷滚过平原。
“那是什么?” 有士兵指着城外山坡,声音发颤。
林墨猛地抬头,只见地平线上扬起滚滚烟尘,密密麻麻的骑兵正在山坡上集结。阳光穿透烟尘,照亮了骑兵们高举的大旗 —— 那是一面绣着 “汉阳” 两字的白色大旗,在风里如展翅的鹰。
“是汉阳军的军旗!” 冉常武的亲卫突然嘶吼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是汉阳铁骑!”
李德全扒着箭楼栏杆,看清旗上的字后,突然跳起来放声大哭:“援军!陛下!是汉阳援军啊!
城头上的厮杀声忽然停了。南昭军和金军都望着那面骤然出现的大旗,山坡上的骑兵正迅速列阵,号角声刺破长空 —— 那是汉阳军集结的信号。一支、两支…… 黑色的骑兵队伍如锁链般展开,从山坡一直延伸到旷野,整整一万铁骑排成蜿蜒的长龙,铁甲在阳光下连成流动的光河。
斡离不脸色骤变,调转马头冲向耶律金铢的中军:“将军!如何应对?
耶律金铢望着那面 “汉” 字大旗,紧握缰绳的手青筋暴起。他不是安排了耶律粘罕伏击金陵援兵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京畿城外?
城头上,李催靠在军旗旁,腰腹的伤口还在淌血,却咧开嘴笑了。他听见身后越来越响的欢呼,看见残存的南昭军士兵互相搀扶着站起来,老兵用矛杆撑着身体,朝着援军的方向看去。
林墨站在箭楼边缘,望着那支如黑色洪流般的铁骑,忽然挺直了脊背。李德全递来的披风被他推开,晨光落在他的龙袍上,竟生出几分决绝的暖意。
“李德全,” 他声音平静却有力,“传朕的令,全军反攻,赶走金狗。
旷野上,汉阳铁骑的前锋已开始加速。一万匹战马同时奔腾的轰鸣,让大地都在微微震颤。最前方的骑兵架起长枪,枪尖直指金军阵列,白色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耶律金铢的脸色铁青。他麾下虽号称十万大军,可长途奔袭,真正赶到京畿城下的不过三万余人。攻城折损两万有余,此刻身边能调动的精锐已不足五千,面对整建制的一万汉阳铁骑,无异于以卵击石。
“将军!撤吧!” 亲卫在旁急声劝道。
耶律金铢望着近在咫尺的城墙,城头上那残破的龙纛刺眼得很。这到了嘴边的肉,竟要硬生生吐出来?他咬碎了牙,最终狠狠勒转马头:“传令!撤军!”
“将军!” 斡离不纵马赶来,“就这么撤了?弟兄们的血岂不是白流了!”
“蠢货!” 耶律金铢的怒喝带着血丝,“不撤难道等着被前后夹击?你带三千人垫后,挡住汉阳骑兵,其余人随我向北突围!”
斡离不狠狠捶了下胸口,碧眼扫过城头那些疯魔般的南昭军,又望向旷野上奔腾的铁骑,最终咬牙嘶吼:“弟兄们!列阵!给老子顶住!”
金军阵中响起急促的号角,正在攻城的士兵快速退下,铁甲兵迅速结成密集的盾阵,长矛从盾缝里斜指天空,组成一道黑沉沉的铁墙。两翼窜出数百骑射兵,弯弓搭箭在盾阵外围游击,箭矢如飞蝗般射向追击的汉阳军,掩护主力撤退;盾阵后方,披着黑甲的重骑兵列成三排,马蹄刨着泥土,随时准备对冲,为大部队撤离争取时间。整支队伍如同精密的铁机,撤退时依旧军容严整,没有半分溃散之相。
“真是一支王牌军队啊……” 箭楼里的林墨望着这一幕,喉间发涩。他曾以为能轻易驾驭古代战场,此刻才明白有多天真。那些教科书上的冷兵器战争,背后是无数血肉之躯的搏杀,是千年沉淀的军事素养,哪是几句理论就能颠覆的?金军的防御体系密不透风,平原野战更是他们的强项,今日若非汉阳援军来得及时,京畿城早已破了。
旷野上,汉阳铁骑几次冲击都被盾阵与骑射兵联手挡回。为首的将领见金军撤退有序,且金军主力未损,深知追击无益,索性勒住缰绳鸣金收兵。一万铁骑在城外一里处扎下营寨,升起炊烟,同时分出两千人协助南昭军打扫战场。
城内外被浓重的血腥味笼罩。残肢断臂挂在城墙垛口,血水流进砖缝里,汉阳军刚进城就看到满地尸体与碎骨,也忍不住背过身干呕。
林墨走下箭楼时,正撞见李德全扶着墙呕吐,这位平日里讲究体面的太监,此刻吐得眼泪直流。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捡起一面被血浸透的南昭军旗,轻轻拂去上面的尘土。
城头上,幸存的士兵和百姓互相搀扶着清理战场,偶尔有人望着远方金军撤退的方向,眼神里满是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