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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暗蚀

作者:说谎的北北

字数:213757字

2025-08-14 18:14:14 连载

简介

喜欢职场婚恋小说的你,有没有读过“说谎的北北”的这本《心灵暗蚀》?本书以许与眠秦远之为主角,讲述了一个充满奇幻与冒险的故事。目前小说已经连载,精彩内容不容错过!

心灵暗蚀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七月的日头,毒辣得像是要把柏油路烤化。社区活动中心门口支起的蓝棚子,勉强在水泥地上投下一片稀薄的阴凉,像一块被水洇开的墨迹。许与眠坐在长桌后,白大褂的领口扣得一丝不苟,可后背那块布料,还是被汗悄悄洇深了一片。空气黏糊糊的,裹着灰尘和某种廉价驱蚊水的混合气味,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长桌对面,一位母亲双手死死攥着一叠卷子,指关节用力到发白,声音带着哭腔,又尖又利,像根淬了毒的针,直直扎进许与眠的耳膜:“许医生!您说,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这题!就这道题!讲了多少遍!还是错!错的都一模一样!我真是……我真想……”她猛地扬了扬手,那叠卷子哗啦作响,眼看就要砸向旁边那个缩着脖子、脸色苍白的小男孩。

许与眠心头一紧,身体下意识微微前倾,声音却像沉入冰水里的玉,清晰而平稳地截断了那即将失控的爆发:“王女士,请先深呼吸。孩子的情绪,此刻比题目更重要。”她目光沉静地望向那个瑟瑟发抖的男孩,“小杰,能告诉阿姨,刚才妈妈讲的时候,你哪里没听懂吗?”

男孩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位王女士的胸膛剧烈起伏,攥着卷子的手依旧紧绷,像拉满的弓弦,蓄势待发。棚子外,其他带着孩子等候咨询的家长脸上,或多或少都浮动着相似的焦灼和疲惫,像一层洗不掉的灰翳。空气里的灰尘味、汗味,还有家长们无声的焦虑,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粘稠感。许与眠放在桌下的手指,轻轻捻了捻记录本粗糙的页角,试图压下心头那点被烈日和噪音反复撩拨的烦躁。

“小兔子!我要小兔子!” 一声清脆得有些突兀的童音,像颗小石子投入这潭沉闷的泥沼。

许与眠下意识循声侧过头。

活动中心门口那片不大的水泥空地上,阳光白得晃眼。一个硕大无比、毛茸茸的棕色熊形玩偶,正笨拙而卖力地扭动着圆滚滚的身躯。熊爪里捏着几根细长的彩色气球,随着它夸张的、带着点滑稽感的动作,一只歪歪扭扭、但勉强能看出兔子轮廓的气球,正在它爪间渐渐成形。玩偶旁边,一台老旧的爆米花机正卖力地轰鸣着,像个气喘吁吁的铁皮怪兽,“砰!砰!砰!”一声接一声沉闷的炸响,伴随着浓郁的、带着焦糖甜香的奶油味,蛮横地冲散了棚子下的压抑。

几个孩子围在玩偶熊脚边,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小手指着,叽叽喳喳地争抢着下一个气球造型。爆米花的香甜气息,混合着孩子们毫无负担的清脆笑声,像一阵微凉的风,吹进这片被焦虑和疲惫统治的区域。许与眠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只努力蹦跶、憨态可掬的大熊吸引了过去,紧绷的神经似乎也随着那笨拙的摇晃,悄悄松弛了一丝缝隙。

就在这时,那只刚刚捏好小兔子气球的熊爪,似乎被某个过于兴奋的孩子猛地撞了一下。玩偶熊庞大的身躯顿时失去了平衡,像个巨大的、失控的毛线团,摇摇晃晃地朝着义诊棚子这边趔趄着倒了过来!

“小心!”棚子下有人惊呼。

许与眠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站起身,下意识伸出手,想去扶住那个眼看就要撞上蓝棚支架的庞大身影。

毛茸茸的巨大身躯带着一股热气猛地撞近。预想中的沉重撞击并未发生。那熊在即将碰到支架的瞬间,以一种与其笨重外形极不相符的敏捷,猛地扭腰,硬生生刹住了车,庞大的身躯只是轻轻擦过许与眠伸出的手臂。距离近得惊人,许与眠甚至能透过那玩偶头套眼睛部位的黑色网格,隐约看到里面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带着一点促狭的笑意,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谢啦!” 一个闷闷的、带着点嗡响的声音从头套里传出来,竟有种奇特的熟悉感。

许与眠微微一怔,扶在熊臂上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

那头套里闷闷的、带着笑意的声音顿了一下,随即又响起,尾音微微上扬,像裹了一层爆米花的甜脆外壳:“心理咨询……不包括哄孩子吧?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四个字,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在许与眠的心湖里激荡开一圈圈清晰的涟漪。她猛地抬头,视线穿透那层细密的黑色网格,直直撞进那双含笑的眼睛里。时光仿佛被无形的手猛地拨回——嘈杂的游乐园射击摊前,“能帮到‘公主殿下’,是我的荣幸。”

记忆与现实瞬间重叠。是他!那个在游乐园里,带着点玩世不恭却意外可靠的“骑士”。

许与眠的指尖还残留着玩偶服粗糙布料的触感,她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手指。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掠过眼前这个毛茸茸、散发着爆米花甜腻气息的巨大轮廓,最终定格在那双隐藏在网格后的、笑意盈盈的眼睛上。她抿了抿唇,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只是微微挑起的眉梢泄露了一丝惊讶:“秦源?”

“答对!” 玩偶熊笨拙地举起一只爪子,似乎想比个胜利的手势,结果只挥动了一下胖乎乎的手臂,显得更加憨态可掬。爆米花机又“砰”地炸响一声,金黄的爆米花混着白烟喷涌而出,浓郁的甜香几乎将两人包裹。他闷在头套里的声音带着笑,混在爆米花机的轰鸣和孩子们的喧闹里,“为人民服务,顺便补充点糖分。公主殿下今天……换战场了?”

许与眠的嘴角几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算是回应,目光却已越过他宽厚的玩偶肩膀,重新投向长桌那边。那位王女士依旧面沉如水,攥着卷子的手骨节分明,她身旁的小杰,头垂得更低了,像一株被烈日暴晒至枯萎的小草。

“职责所在。”她简短地回答,语气里那份属于专业者的冷静重新占据了主导,刚才那一瞬因意外重逢而起的波澜,迅速被眼前的现实压平。她朝秦源微微颔首,转身,白色衣角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重新走回那片被焦虑笼罩的阴凉之下。

“许医生……”王女士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干涩而紧绷。

“我们继续,王女士。”许与眠坐下,声音沉静如水,将记录本翻到新的一页。笔尖落在纸上,发出沙沙的轻响,试图重新锚定那被爆米花香和“公主殿下”搅扰了的秩序。

棚子外的阳光依旧炽烈,爆米花的甜香和孩子们的嬉笑固执地飘进来,与长桌这边的凝重无声对峙。

社区食堂开在活动中心一楼西侧。推开那扇油亮的弹簧门,一股混杂着油烟、饭菜、以及人群体温的热浪便扑面而来,带着点黏腻的市井气息。正是饭点,几张油腻腻的圆桌旁挤满了人,大多是结束了一上午活动的社区老人和工作人员。谈笑声、碗筷碰撞声、吸溜面条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嗡嗡地填满了整个空间。

许与眠端着打好的简单饭菜——一份清炒时蔬,几块白灼鸡胸肉,小半碗米饭——目光扫过喧闹的食堂。她习惯性地想找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目光逡巡间,却意外地看到了那个显眼的目标。

秦源已经脱掉了那身厚重的玩偶服,露出里面简单的白色棉T恤。T恤后背洇开一大片深色的汗渍,紧贴着他宽阔的背脊线条。他坐在靠窗一张四人桌的一角,正埋头专注地对付一大碗油光锃亮的红烧肉面。即便坐着,那挺拔的肩背和带着阳光晒过痕迹的侧脸轮廓,依旧在略显油腻的食堂背景里显得格外清爽。他对面坐着几位头发花白、穿着宽松花布衫的阿姨,正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

就在许与眠犹豫着是否另寻他处时,靠门边一张桌子旁,眼尖的赵阿姨已经发现了她。

“小许医生!这儿!这儿有空位!”赵阿姨热情地挥舞着手臂,声音洪亮得压过了周围的嘈杂。她几步就蹿了过来,不由分说地一把拉住许与眠端着餐盘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

“来来来,快坐快坐!忙一上午累坏了吧?跟我们这些老家伙挤挤!”赵阿姨一边说,一边半推半搡地把许与眠往秦源那张桌子带。

许与眠甚至来不及开口婉拒,就被一股不容抗拒的热情裹挟着,踉跄一步,餐盘里的汤水微微晃动。下一刻,她已经被按在了秦源旁边的塑料椅子上。椅子腿摩擦水泥地面,发出刺耳的“吱呀”一声。

这一下,整桌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秦源也停下了吸溜面条的动作,抬起头,嘴角还沾着一点油亮的酱汁,看到是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瞬间漾开笑意,带着点促狭,飞快地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句:“哟,公主殿下?”

许与眠只觉得耳根有点发热,面上却维持着镇定,朝在座的几位阿姨微微颔首:“阿姨们好。”她不动声色地将餐盘放在桌上,借着放餐盘的动作,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试图隔开一点那过于直白的关注。

“好!好!都好!”坐在秦源对面的李阿姨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目光在秦源和许与眠脸上来回扫视,像在欣赏一对上好的瓷器,“小许医生辛苦啦!上午那阵仗,我们在外面都听见了,哎哟,现在当爹妈的真是不容易!”

另一位张阿姨立刻接口,嗓门更大,带着不容置疑的夸赞:“就是!还是我们源崽省心!小许医生,你看看源崽,多好的孩子!心眼实诚,手脚又勤快!”她伸手指着秦源,语气亲昵得像在夸自家儿子,“给老孙头搬蜂窝煤,一搬就是几十块,气都不带喘的!帮三楼赵奶奶买菜,那挑得叫一个新鲜!喏,就这食堂,他休息日也常来帮厨,切菜那叫一个利索!”

秦源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放下筷子,摆摆手,耳根泛起一点不易察觉的红:“张姨,您快别说了,都是顺手的事……”

“顺手?那也得有心!”赵阿姨不容他谦虚,直接截过话头,身体微微前倾,越过桌子,热切地看着许与眠,眼神里闪烁着媒人特有的精明光芒,“小许医生,你别看源崽现在满头汗,这孩子呀,”她刻意顿了顿,笑得意味深长,声音也压低了些,带着点分享秘密的亲昵,“甜着呢!比他那爆米花还甜!真的!”

“噗……”秦源刚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闻言差点呛到,赶紧捂住嘴,肩膀可疑地耸动着。

许与眠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紧。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地落在自己餐盘里那几块清淡的鸡胸肉上,仿佛在研究什么重要的课题。食堂里人声鼎沸,油腻的饭菜气混合着阿姨们身上淡淡的药油味,还有秦源身上那种运动后的、干净的汗味,一股脑儿地涌过来。她清晰地感觉到身边青年身体散发的温热气息,以及他那极力压抑却依旧微微颤抖的肩膀。那声“比爆米花还甜”像一个奇怪的咒语,让她觉得脸颊的温度似乎也在悄悄攀升。

她清了清嗓子,试图将话题拉回安全的领域,声音保持着专业性的平稳:“秦源确实很热心,社区有他这样的义工,是大家的福气。我们做心理工作的,也特别需要这样的社区支持力量……” 她一边说,一边抬手,准备再次扶一下眼镜,仿佛这个小小的动作能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凉的镜框边缘时——

“许医生——!许医生你在哪儿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哭喊,如同淬了冰的钢针,猛地刺穿了食堂里所有的喧嚣和热络,直直扎进每个人的耳膜!

那声音里饱含着绝望和无助,瞬间让食堂里鼎沸的人声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咀嚼声、谈笑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嗡嗡的回响。

许与眠扶眼镜的手僵在半空。

下一刻,食堂的弹簧门被“哐当”一声狠狠撞开!一个头发凌乱、脸色煞白的中年女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她的眼神涣散,像被抽走了魂魄,视线疯狂地在人群里扫视。她手里紧紧攥着一把被撕得乱七八糟的作业本纸页,纸片在她剧烈颤抖的手中簌簌作响。

“许医生!”女人一眼就锁定了窗边这桌显眼的白大褂,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猛扑过来,带着一股绝望的风,“救救我!我受不了了!我女儿……她又把作业本撕了!全撕了!我刚说一句,她就……她就拿头撞墙啊!许医生!” 她冲到桌边,身体摇摇欲坠,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许与眠,泪水混着汗水糊了满脸,声音嘶哑破碎,“您快去看看!我……我怕她真出事啊!”

空气凝固了。刚才还热切谈论“爆米花甜度”的阿姨们,脸上的笑容僵住,只剩下惊愕和不知所措。食堂里所有的目光都聚焦过来,带着震惊和无声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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