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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甲裁春小说,银甲裁春免费阅读

如果你正在寻找一本充满奇幻与冒险的古言脑洞小说,那么《银甲裁春》将是你的不二选择。作者“就值一文”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一个关于文一梁霄羽的精彩故事。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中,最新章节第18章,喜欢这类小说的你千万不要错过!

银甲裁春小说,银甲裁春免费阅读,这本小说主要讲述了:文一很激动,因为自从穿越回大宋,这是他目前遇到最刺激的事了——大奸贼、宋朝宰相秦桧要召见他!第一次见到秦桧,他的模样和文一想象中的很不一样。文一曾在岳飞庙前见过秦桧的跪像。那塑像尖嘴猴腮,面目狰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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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甲裁春》小说最新章节试读:劫法场、救岳飞,这念头现在成了文一的心病。几乎睡了一白天,文一再睁开眼时,窗外已是暮色四合,屋里也点上了灯。头痛确实消退了不少,看来充足的睡眠真是对抗穿越后遗症的良药。文一坐起身,活动了一下还有些沉重的脑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夫人”替他登报纳妾这事,在文一脑海中又浮现出来。他不得不承认,这位从未谋面的“夫人”,手段真是高明。 这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用得是炉火纯青。表面上是为了纳妾绵延子嗣,实则完美掩盖了他在将军府内的大兴土木。 谁会想到,一个忙着纳妾的将军,竟然还有闲心和精力去搞什么“大动作”呢?文一嘴角微微翘起,一丝笑意浮现。 这位“夫人”,不仅胆识过人,心思也如此缜密,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原本他还对这桩婚事有些抵触,现在看来,娶到这样一位“夫人”,似乎也并非全是坏处。只是…… 文一的笑容又渐渐收敛,心头再次蒙上了一层阴影。 纳妾是为了子嗣,而子嗣的问题,又绕回了他最担心的那个点上。 如果真的像他猜测的那样,问题出在他自己身上,那这位“夫人”的良苦用心,岂不是要落空? 甚至,还会闹出更大的笑话。一想到将来可能出现的“喜当爹”的场面,文一就觉得一阵头皮发麻,原本轻松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他揉了揉眉心,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昏黄的灯光,心中五味杂陈。 这位“夫人”越是表现得精明能干,他就越是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他甚至开始胡思乱想,这位“夫人”如此急着纳妾,会不会是早就察觉到了什么? 又或者,她只是单纯地为了家族和他的将来考虑,而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文一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庸人自扰。 现在想这些,都为时过早。 当务之急,是先弄清楚这位“夫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以及她真正的目的。 至于子嗣的问题…… 文一苦笑一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或许,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又或许,这位“夫人”自有她的打算。他隐隐感到,自己和这位“夫人”之间的关系,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也更加有趣。 他开始期待,期待着与这位神秘“夫人”的正式见面。 他想亲眼看看,这位能做出如此惊人之举的女子,究竟是怎样一副面容,又有着怎样一番心思。小报报道铺天盖地,花样百出,真可谓是洛阳纸贵。一家小报别出心裁,竟用一副对联做标题,墨迹未干便已传遍大街小巷,引得无数人驻足围观。《夫人替夫登报纳妾始开历史先河,将军得意忘形大兴土木准备夜夜新郎》。上联嘲讽“夫人”之举前所未有,可谓石破天惊,下联则揶揄文一沉迷声色,借着纳妾之名,实则另有图谋。“始开历史先河”几个字,更是被市井百姓津津乐道,茶余饭后,皆以此为谈资,语气中带着三分戏谑,七分好奇。当然,更多的小报则聚焦于文一“夫人”这一惊世骇俗的举动,各种评论如潮水般涌来,褒贬不一,争论不休。有的报纸极力赞扬,称颂夫人胸襟宽广,气度恢弘,远胜寻常人家那些拈酸吃醋的妒妇,简直是女子楷模,巾帼英雄。文章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力证夫人此举乃是“识大体,顾大局”,是为了将军府开枝散叶,绵延子嗣,更是为了稳固将军在朝堂之上的地位,可谓是用心良苦,深谋远虑。然而,反对之声亦是不绝于耳。另一些报纸则痛斥夫人此举“离经叛道”,“有违人伦”,是“不尊祖训,败坏门风”的典型。他们引经据典,搬出“三从四德”的教条,指责夫人“牝鸡司晨”,坏了纲常伦理,更有甚者,直接将矛头指向文一,认为是他教唆纵容,以至于夫人如此“胡作非为”。更有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将此事上升到家国大义的高度,声称夫人此举乃是“红颜祸水”,是“媚主邀宠”,必将“夺将军斗志,坏朝堂风气”。他们忧心忡忡地预言,从此以后,武将们只会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文臣们则更加沉迷于床笫之欢,长此以往,南宋江山危矣,国将不国! 仿佛文一“夫人”仅凭一则征婚启事,就能顷刻间颠覆乾坤,毁掉南宋朝廷上下的锦绣江山,其言论之耸人听闻,令人咋舌。在众多小报中,有一篇文章格外引人注目,其态度鲜明,笔锋犀利,字里行间充满了对“文一”的怒斥与鄙夷。文章同样以一副对联作为题目,字字诛心,句句见血:《忆往昔金兀术感慨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现如今徐将军纳妾辱天地辱没满朝人》。上联借用金兀术的感慨,反衬岳家军的英勇无畏,下联则直接点名道姓,将文一纳妾之举与岳飞蒙冤入狱之事并列,暗指文一忘恩负义,背叛岳飞。更有一篇小报,用词之恶毒,简直是指着鼻子骂娘:《徐大统制一门心思娶娇娘;鹏举元帅千口难辨蒙冤狱》。文章将文一的“风流韵事”与岳飞的冤屈遭遇并置,强烈的对比之下,文一贪图享乐、不顾道义的形象跃然纸上,令人不齿。最恶毒的一篇文章,则通篇充斥着诅咒与谩骂,不堪入目。《丧天良,忘恩负义断子绝孙理当然;害天理,替夫纳妾拉人垫背苦姑娘》! 这篇檄文式的文章,直接诅咒文一“断子绝孙”, 并将矛头指向那些即将嫁入将军府的女子,称她们是被夫人“拉来垫背的苦命人”,可谓是恶毒至极,用心险恶。文一饶有兴致地翻阅着这些小报,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小报骂得越狠,他心里反而越是欣慰。 这说明什么? 说明民心不死,百姓心中依然惦念着岳元帅,营救岳飞的行动并非孤立无援,而是拥有广泛的群众基础。 这第一点,就足以让他感到振奋。其次,这样沸反盈天的舆论攻势,越热闹越好,越能扰乱皇城司和朝廷的视听,让他们摸不清自己的真实意图。 朝廷的注意力都被“纳妾风波”吸引,谁还会去深究一个忙着寻欢作乐的将军,究竟在背后搞什么“大动作”呢? 这正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再者,徐庆这样一个贪恋美色、忘恩负义之徒的形象,已然深入人心。 在岳元帅身陷囹圄之时,他却大肆修整府院,准备纳妾享乐,这种鲜明的对比,更加激起了百姓的义愤填膺。 如此一来,所有人都会理所当然地认为,将军府大兴土木,只是为了迎接新妾,谁还会想到,那些招募而来的工匠,所作所为背后,隐藏着更加深远的图谋呢?文一放下报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舆论已经成功被引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夫人纳妾”这件事吸引,而他真正的计划,则可以悄无声息地进行下去。 这位“夫人”,真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想到这里,文一嘴角不禁再次微微翘起,一丝由衷的笑意浮现在脸上。用过晚膳,文一叫上狄英陪自己围着府院走走。这一圈走下来,才知道这徐庆将军府真是不小。根据文一丈量的步数换算出来的面积,这府邸占地约有10亩,在21世纪就是建个小区也足够了。房子是四进院落,前堂后寝,以穿廊相连,两侧布置耳房和偏院,除了文一藏着穿越过来物品的练功房,最后面还有一块约莫3亩地的习武场。院落布局:最外面是门房这算一进,第二进是外厅房,匾上书写“迎客堂”,应给是会客的前堂;第三进是后堂,也有匾“安心堂”,是文一的卧房,位于正堂之后,一般闲散人等不得随意入内;第四进就是文一的练功房和小花园。小花园留有角门,出去就是习武场。在厅堂和卧室间有穿廊,左侧的耳房有狄英的单独卧室,两侧偏房住了家丁家将,六七个人一间房,整个院落住了不下一百人。遛完一圈,刚回到大门口,天上沸沸扬扬飘起了雪花。“爷!这临安城可比不上汴梁城,这雪可是不多见!”狄英仰着脸让雪往嘴里落,很开心。“瑞雪兆丰年,吉兆!”文一也很开心。“要是夫人和小若姑娘在就好了!”狄英仰着脸闭着眼睛感慨。文一心里一动,不动声色地看着狄英。“夫人肯定会在堂屋门口摆上两张太师椅,还会让小的点上一盆炭火,必定会再给老爷温上一壶热酒,然后和老爷一起赏雪。”狄英依旧仰着脸闭着眼,一任雪花飘落自己说话的嘴中。“小若姑娘一定吵闹着要打雪仗!而且,她团起的雪球一定会第一个砸在老爷身上。然后,夫人一定会笑着责骂她‘疯丫头’,接着这个‘疯丫头’一定会接着拿雪球砸夫人,然后,夫人一定就会追着这‘疯丫头’打了!”狄英的嘴角扯出甜甜的笑容,依然闭着眼睛。文一被深深感动,情不自禁也仰起了脸,闭上了眼睛。雪花落在脸上、落在嘴唇和落在眼睑上的感觉是那么不一样:落在脸上的是清凉,落在眼睑的是冰凉,而落在嘴唇的能告诉你:雪,其实有淡淡的香味儿,而且微咸。“文一将军好!”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文一不禁打了一个激灵。“这不是穿越回到大宋了吗?文一不是叫徐庆吗?怎么会有人知道文一穿越前21世纪的真名实姓?”文一回转身,来人认识:岳家军军师——胡闳休!“你怎么知道我我叫文一?”文一惊恐地几乎汗毛炸了起来。“文一不是将军您的字号吗?”不仅是来访的胡闳休,就是文一身边的狄英也奇怪地伸头看着文一。“哦哦哦!”这下子尴尬的是文一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名字竟然是徐庆将军的字号,这或许就是一种冥冥中的巧合。“很久没有人这样叫我文一了!”“爷,你不是最喜欢别人称呼您的字吗?”狄英一脸狐疑地盯着文一的脸,好像要研究出什么花来。文一恶狠狠地瞪了狄英一样,他急忙收敛一下目光,弯腰向胡忠郎做了一个邀请入府的姿势。文一让狄英把桌子搬到了的后院中央两棵香樟树下。“漫天飞雪炉上酒,闭门谢客掌中书。文一将军好雅致啊!闳休这里忍不住要向将军讨杯酒吃了!”文一在心里暗骂一句,自己本意就是让这小子赶快走,没想到倒引发这家伙的雅兴来了!你想一下,能当岳家军军师的人物,估计眼睫毛都是空的,粘上毛比猴都精,这种人文一这个穿越者最好少打交道。狄英倒是殷勤得很,不大功夫就摆好了桌椅条案。一个炭烧小边炉也放在方桌旁边,上面一个铜壶在热酒,呼呼地冒着热气,满院酒香四溢。桌上一眨眼功夫上了一盘现切的熟牛肉、一只撕碎的烧鸡、一碟花生米、一方格酥饼小点心,每人面前还端上一碗米酒桂花羹。“两位爷,没怎么准备。这酱牛肉是老东京沙家店的,这烧鸡是汴梁老字号兴荣斋的,这花生米是开封府麻街营的,这酥饼是大相国寺的,这米酒桂花羮是鼓楼巷吕记的招牌!”“好家伙!这临安城里能吃到汴梁城里老字号,谢谢狄公!”胡忠郎起身朝狄英深深一恭。文一都听傻了?这叫没准备?文一狐疑地看了一眼狄英,后退一步,躬身还了胡忠良一礼,准备退下。“别走别走!”文一急忙叫住狄英。“爷酒量不济,你坐下来一起陪陪胡忠郎!”“将军酒量不济?那整个岳家军就没有人敢称有酒量了!”胡闳休哈哈大笑,狄英跟着嘿嘿干笑,文一也只好随着尬笑。而狄英竟然也没有丝毫推托,拉了一把椅子就大刺刺坐了下来。言多必失啊!文一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要尽快把这胡军师打发走。“别怪我失礼!我最近脑子好像出了问题,好多事情都记不得了,胡忠郎是哪年入的咱岳家军?”待胡军师坐下,文一先开了腔发问,争取占据主动。狄英这时候又殷勤地跑过来给文一和胡闳休一人送了一件狐领大氅。文一心中暗骂,这不是摆明让这家伙屁股沉下来吗?一点不懂爷的心思,回头扣你二斗红高粱!“徐爷贵人多忘事,毕竟这千斤重担都系在将军身上!”胡闳休接过狄英的狐领大氅披在身上,侧过身来对着文一,语气平和,不卑不亢。“不才是靖康初年应试的兵科,才疏学浅,只中了个中优等,补承信郎。不才是东京汴梁人,那年金兵围城,不才也领兵据守。京城陷落,二帝被掳,实该羞愧自尽。后来随朝廷南渡,胡某在平定盗寇途中写下《致寇》、《御寇》两文,主张招安、讨伐并用,不曾想被岳元帅看中,招不才到帐中招讨司主管机枢文字。这才有幸与徐将军共同辅佐岳元帅征南战北!”胡闳休说得激扬激愤,文一听得热血沸腾,竟忘了赶他走的初衷。“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只把杭州作汴州!”一壶酒才刚下肚,漫天的飞雪就愈发大了起来,胡闳休却站起身来仰天吟诵,而且饱含热泪。“文一将军,请先受胡某一拜!”言毕,胡忠郎就向文一一纳到底,文一急忙起身回礼。“睹物思情啊!这临安城内,人人急换新装,家家改换门庭,还有多少人家惦记咱东京汴梁?而将军府内,酒是故都汴梁酒,菜是东京老字号!仅这一点,就说明将军北伐之念未灭,岳元帅‘还我河山’之情未息!”寥寥数语,说的文一也热血沸腾起来。铜壶里的酒咕咕冒起了热泡,掀着壶盖发出叮叮的响声。狄英起身拎起铜壶给文一俩满酒。“这可是咱东京遇仙楼的琼浆,知道爷喜欢,兄弟们拼着命抢出来的,打那么多仗都没舍得扔!”狄英一脸献媚地向文一邀功。文一突然明白了过来:这哪里是什么没准备?漫天飞雪饮热酒?飕飕寒风说家国?这绝对是这俩小子提前设计好给文一挖的坑!“今日登门,实来请教文一将军解救岳元帅之计!”胡闳休与文一干了一碗热酒之后,起身一恭到地。“胡某不才,举义旗、绑秦桧、劫法场,三招确实难保岳元帅完全。而文一将军招木工、募铜匠、寻烟花、觅炭翁,确实招招匪夷所思,步步异乎寻常。胡某百思不得其解,万望文一将军不吝赐教,也好让胡某报效犬马之力,胡某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救岳元帅吾等甘愿肝脑涂地!”漫天的雪花已经薄薄铺了一地,狄英又让小六小七围着文一们桌子点了四个炭盆儿,还给文一和胡军师每人添了一件斗篷。热腾腾的炭火把文一们周围的空气都烤得暖烘烘的,雪花也就很难飘落到文一们身上。文一没有马上回答,在脑海里寻思着怎么回应。“文一将军,”看出来文一的迟疑,胡闳休不知怎么就在右手里变出一把匕首,然后左手握向刀尖一拉,鲜血就顺着指缝流了出来。“若胡某有背叛,天诛吾!”说完,胡闳休把匕首倒转把柄冲向文一。这个文一懂,文一也学着他的样子把左手划破,握向他伸过来的左手。两人的热血融到了一起。狄英则从文一手中飞快地抢过匕首,同样把热乎乎的鲜血滴在了文一们俩的手面上。“狄英,去把顶门杠拿来!”文一对狄英吆喝一声。狄英一愣,胡闳休也是一脸狐疑。“顶门杠?”像来雷厉风行的狄英缓缓转了一个身,又扭着头发问。“是的,就是文一们大门口顶大门的那根大木头。”不一会儿,小六小七吭哧吭哧抬着一根顶门杠过来了。那是最外面院子大门的顶门杠,水桶粗细,这俩人能扛过来实属不易。文一的那个练功房里的顶门杠碗口粗细,但文一可不想让小六小七进屋接近文一那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宝贝。“文一要用它来保证岳元帅完全之躯!”文一指着被小六小七竖起来的顶门杠对胡军师和狄英言道。几片穿过炭盆火炉热气的雪花飘落到文一脸上,凉丝丝的很舒服。胡军师和狄英还是一脸疑惑地盯着文一,没一个人说话。“胡忠郎知道这顶门杠是用什么木头做的吗?”文一学着狄英的称谓问胡军师。“这个胡某知道,铁桦树,老百姓叫它‘厚脸皮树’,太硬,很难加工,所以只能用来做顶门杠。”胡军师果然博学,一下子就把顶门杠的材质说清楚了。“对!我就要用它的‘厚脸皮’ ,这玩意儿刀枪不入,劫法场时要出其不意,必须在刽子手动手前抢到岳元帅。难的,是保护岳元帅杀出城里城外几十万禁军、侍卫的包围圈。这东西,可以确保岳元帅毫发无损!”“怎么做?”胡军师和狄英几乎齐声发问。“先做两个这个!”文一从狄英腰间拔出他的腰刀,在地上画了一个盾牌的模样。胡军师和狄英一起伸着脑袋观看。“小的明白了!”狄英兴奋地从文一手里抢过刀,在地上挨着文一的盾牌也画了一个,两个盾牌像一个人字形帐篷。“这样把岳元帅往里面一藏,什么兵器都伤不着岳元帅!”胡军师看着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两个问题!”胡军师从狄英手中要过来腰刀,指点着地上文一俩画的图案。“首先,这些只能解决防的问题,还是解决不了突的问题!”胡军师皱着眉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在法场,抢岳元帅可以是突然袭击,对方很难防范。但一旦劫法场成功,往外突击,那可是深处包围而且非常显眼。这时候怎么突出去?更何况岳元帅很可能刑伤很重,难以乘马,这两个铁桦树大盾牌太重,也很难在马上保护岳元帅!要知道,不说刀斧手,就是十万禁军的强弓硬弩,到时候万箭齐发,怎么能杀出去?”“不骑马!乘车!”文一从胡军师手里接过腰刀,在盾牌下面画了一个方块,在方块下面又画了一个圆圈。“在车的两边和顶上都布上这种顶门杠盾牌,对方即便万箭齐发,文一们的车也是固若金汤!”“那样的话,车就太重了!”胡军师的眉毛都快拧成了麻花。“这样的车最少需要八匹大马才能拉得动。别说突围了,禁军的弓箭手上来,不射人专射马!我们一个也跑不出去!”“那就给马也披上厚脸皮树!”狄英一旁插话。“那更不行!你想想这铁桦树的重量,那马披上甲再拉上文一将军说的重甲马车,能跑的动吗?更何况,别忘了禁军最近也装备了岳元帅发明的‘钩镰枪’。岳元帅用钩镰枪打败金兀术的铁甲连环马,他们也一样会用钩镰枪来对付我们!”“我们不用马车!”文一说。“那用什么?”狄英诧异地问,“靠人推?那得多少人啊?”“我们造一辆不用马拉的马车!”文一琢磨着怎么给这两位解释文一的想法。“啊?”不仅狄英很诧异,就连胡军师也是用掉到迷雾里的眼神看着文一。院子里的雪下的都快埋住鞋底子了,而胡军师和狄英俩人一动不动,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文一的眼睛。

《银甲裁春》精彩章节赏析

文一很激动,因为自从穿越回大宋,这是他目前遇到最刺激的事了——大奸贼、宋朝宰相秦桧要召见他!

第一次见到秦桧,他的模样和文一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文一曾在岳飞庙前见过秦桧的跪像。那塑像尖嘴猴腮,面目狰狞,一看便知是阴险狡诈之徒。文一那时年纪尚小,却也对那跪像印象深刻,总觉得秦桧就该是那副令人作呕的模样。

然而此刻,站在文一面前的秦桧,却完全颠覆了他之前的印象。哪里是獐头鼠目,分明是一个身材略微发福的中年男人,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富态,只是脸色略显蜡黄,带着几分酒色之徒的油腻。他穿着官服,却丝毫不见想象中的威严,反而显得有些臃肿。下巴上留着精心修剪过的三缕短须,非但没有增加半分气势,反倒显得有些滑稽。最令人瞩目的是他头顶的官帽,那帽翅又长又硬,夸张地向两边伸展开来,仿佛生怕别人看不见他头顶的乌纱帽,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众人他的官位和权势。

文一忍不住再次细细打量秦桧。他的目光带着一丝阴郁,不似毒蛇般狠厉,却更像寒潭深水,幽深而令人心悸,让人不敢直视。那双眼睛偶尔扫过人群,看似随意,却仿佛能洞穿人心,让人无所遁形。与跪像的狰狞外露不同,眼前的秦桧,将阴险狡诈深深地藏在了这副看似平庸的外表之下,更显可怕。文一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这个秦桧,远比想象中更难对付。

来秦相府之前,小若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狄英也绷着脸,一个劲儿摇头。唯独胡闳休,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徐爷去相府,或许是眼下最稳妥的法子。”

胡闳休一开口,原本吵嚷的小若和狄英都安静下来,竖起耳朵听着。特别是小若,刚才为了阻止文一,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岳元帅现在是秦桧一伙的烫手山芋。”胡闳休继续分析,语气沉稳,“徐将军虽被调回临安,看似孤身一人,可别忘了,狄兄弟每日都和城外部队有飞鸽传书。秦桧那老狐狸,不可能不知道这点,他必然有所顾忌。”

文一不动声色地瞥了狄英一眼,狄英依旧是那副扑克脸,仿佛胡闳休说的和他无关。文一心里嘀咕,飞鸽传书?我怎么不知道?看来狄英这家伙,平日里真是滴水不漏。

“老爷和夫人待咱们兄弟情深义重,城外的弟兄们,绝不会含糊!”狄英终于开口,语气斩钉截铁。

“绝对?”小若在一旁撇撇嘴,小声嘀咕,“老四的事情怎么说?”

狄英顿时语塞,脸涨得通红,像被辣椒呛了一下似的。

“城外的情况,我也清楚。” 胡闳休适时地为狄英解围,“军心稳定,大家伙儿都憋着劲儿要救元帅。部队和个人不一样,一两个人动摇不了大局。”

“就怕有老四这样的!” 小若担忧地看了文一一眼,显然对胡闳休的话并不完全认同。她焦虑地搓着衣角,眼神里满是担忧。

“你说的对。” 胡闳休点头,承认道,“时间久了,难免生变。尤其现在主动权在秦桧手里,变数太多。”

“是啊是啊!” 小若急得直跺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文一,看得文一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心跳都有些乱了节奏。“秦桧连投毒这种阴招都用出来了,不就是想瓦解城外部队吗!”

“正因如此,才说明秦桧没能真正收买城外部队!”胡闳休语气肯定,试图安抚小若。“所以,文一将军主动去见秦桧,反而是最安全的。他越是忌惮城外部队,就越不敢对徐将军怎么样。”

听完胡闳休的分析,小若渐渐安静下来,歪着小脑袋,若有所思地琢磨着。

“眼下能稳住秦桧,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的,只有文一将军。”胡闳休目光如炬,落在文一身上,带着信任和期盼。

狄英也看向文一,眼神中充满了钦佩和敬仰,仿佛文一是他心中的英雄。

小若的目光再次落在文一身上,担忧依旧,却又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在害怕,又像是在期待,还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暖融融的,让文一感到陌生的感觉。这感觉,让他原本有些忐忑的心,反而安定了不少。

“文一将军最近在忙着造火龙车啊?”

秦桧坐在太师椅上的姿势,与其说是坐,不如说是半躺。他整个身体后仰,几乎要陷进椅背里,仿佛恨不得将鼻孔完全暴露在你眼前,让你能仔仔细细地观察他鼻孔里的鼻毛。

这把太师椅孤零零地摆在他相府厢房的正中央,背后是一扇绘着仙鹤西游的屏风,屏风颜色陈旧,鹤的翅膀边缘都有些脱色。太师椅前面两三步远的地方,左右两侧纵向各摆放着三张圈椅。这里显然是秦桧经常和下属议事的地方,格局布置得一丝不苟,颇有些文一他们研究院项目组小会议室的味道,只是更显空旷和冷清。

这秦桧的防备之心,简直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又或者,他的等级观念已经深入骨髓,根深蒂固。文一被安排坐在左手边第一排的圈椅上,距离秦桧仍有相当一段距离,想要正常交谈,都不得不提高嗓门。而秦桧说话时,却似乎有意压低了声音,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刻意的拿捏,仿佛要让你不得不向前倾身,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去分辨他说的每一个字。

文一目光扫过这间厢房,墙角摆放着几盆略显枯萎的盆栽,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画风老旧,落款也模糊不清,整个房间的陈设都透着一股刻意的古朴和疏离。这老狐狸,心思真是深沉。

“是啊!”

文一语气爽快地承认,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笑容。

他心中清楚得很,那安插在徐庆府外的望火楼,肯定如同秦桧的耳目一般,日夜不停地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恐怕自己的一日三餐,甚至晚上翻了几个身,秦桧都了如指掌。更何况是火龙车这样的大动作,估计火龙车的图纸,甚至模型,早已被细致地描绘出来,摆在了秦桧的案头。

此刻在秦桧面前承认,不过是顺水推舟,装装样子罢了。

“听说,文一将军准备用这火龙车来劫法场救岳飞?”

秦桧的身体更加后仰,太师椅发出吱呀的响声,他的鼻孔完全隐没,只剩下翘起的黑色胡须在空气中微微颤动。

“嗯!有这打算!”

文一哼了一声,语气随意,仿佛在谈论天气一般。

“文一将军真是自信满满。”

秦桧突然坐直身体,动作幅度过大,像是被折断的竹竿猛然弹起,身体从近乎平躺的状态瞬间转为九十度,他似乎有些眩晕,在太师椅中晃动了几下,抬手按了按额角。

“不是很有自信。”

文一咽了口唾沫,清了清嗓子,目光平静地与秦桧对视。

“嘿嘿!看来文一将军还是有自知之明,知道临安城内外十万禁军的厉害!”

秦桧得意地笑了,又准备向后躺去,仿佛炫耀自己的胡须是他议事的一部分。

“咳!是特别有自信!”

文一咳嗽一声,提高了音量,清晰地表达了他的自信。他脑海中闪过实验室里那个带着郭德纲口音的AI机器人张大民,如果张大民在这里,大概也会用这种腔调说出这句话。

秦桧再次坐直,双脚落地,身体前倾,注视着文一。

“文一将军的自信从何而来?”

秦桧的脸上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当然是那火龙车。”

文一毫不退让,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

“不就是几辆不用马拉的马车么!”

秦桧冷笑,语气轻蔑,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探究,显然,他对火龙车并非完全不在意。

“正是!届时还请相爷亲自检验效果!”

文一也回以冷笑,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挑衅。

“文一将军这是在挑衅本相?”

秦桧脸色微沉,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但很快又被他掩饰起来。

“恰恰相反。”

文一收敛了笑容,微微欠身,语气变得谦和,“文一是来投靠宰相。”

“咳!”

秦桧身后的屏风突然传出一声女子的轻咳。

然后,屏风后转出一个粗手大脚相貌丑陋的丫鬟,她来到秦桧身边耳语了几句。那秦桧脸上便堆了笑。

“文一将军,我夫人请您内堂喝茶!”

看来这秦桧是个“妻管炎”重症患者。

【注:秦桧的老婆叫王氏,古代男尊女卑,史书上罕有女子留下姓名,大多只只留下姓。王氏出生豪门,是回北宋著名宰相王珪的孙女。秦桧仕途的起点和起飞,王氏家族功不可没。所以秦桧做南宋宰相近二十年,大权独揽,不可一世,但在王氏面前,却只能忍声吞气。王氏不能生育,秦桧偷情丫鬟生下一个儿子,但王氏不容,将丫鬟母子赶出家门。后来,王氏将自己哥哥的孩子收为养子,取名秦熺。秦桧不喜秦熺,而亲子却不能认祖归宗,足见王氏之强势和秦桧之惧内。】

“咳!”

秦桧身后的屏风,突兀地响起一声清咳,不大,却在这寂静的厢房里显得格外清晰。文一心中一动,屏风后有人?秦桧这老狐狸,议事的地方都藏着人。

咳嗽声后,屏风后并没有立刻出现人影,反而静默了一瞬,仿佛那咳嗽只是一个试探,又像是在酝酿着什么。这短暂的停顿,反而让气氛变得微妙起来,文一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向屏风,心中猜测着会是谁。

终于,屏风后转出一人。并非想象中的美貌姬妾,而是一个身材粗壮,手脚都显得有些笨拙的丫鬟。她的相貌也算不上出众,甚至可以说有些普通,但脸上却带着一种憨厚的笑容,快步走到秦桧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

原本还面色阴沉的秦桧,在听完丫鬟的话后,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那笑容仿佛春风拂面,和刚才的阴冷判若两人,转变之快,令人咋舌。文一看着秦桧这副变脸的模样,心中暗笑,这老家伙,果然如坊间传闻是怕老婆的典型。

“文一将军,”秦桧转过头,笑容可掬地对文一说道,语气也变得温和了几分,“内人听说将军来了,特意备了茶点,请将军移步内堂一叙。”

秦桧口中的“内人”,自然指的是他的夫人王氏。文一心中了然,看来这王氏在秦府的地位非同一般,一声咳嗽,就能让秦桧的态度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恭敬不如从命。”文一站起身,抱拳道,脸上也露出了恰到好处的笑容,心中却对这位传说中的王氏夫人,多了几分好奇。

跟着丫鬟,文一穿过屏风,进入内堂。内堂的布置与外间厢房截然不同,少了些许冷清和疏离,多了几分温馨和生活气息。 檀木圆桌上,已经摆放着精致的茶具和几碟点心,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王氏正端坐在桌旁,等候着文一。 初见王氏,文一心中微微有些诧异。 史书上对王氏的记载不多,只知她出身名门,性情强势。 眼前的王氏,身着素雅的襦裙, 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大家闺秀的气度。 她的五官端正,眉目清秀,皮肤白皙, 单从外貌来看, 确实不能算丑, 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有点姿色。

很难用美或不美来形容秦桧老婆——王氏。首先,这王氏绝对不能列入丑女行列,这是客观。其次,这王氏绝对不能列入美女行列,这是主观。客观,是这女子五官也算端正,眉目也算清秀,大个、干净、白,符合一般男人审美标准。主观,是你知道这人面桃花背后的丑恶嘴脸,知晓这妖娆皮囊里面的蛇蝎心肠,自然会反胃、干呕。客观加上主观,可以下一个这样的结论:“这婆娘不难看,但想起来恶心!”

“文一将军,请坐。”王氏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抬手示意文一落座, 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 便又移开。 那一眼, 仿佛只是例行公事般的打量, 却让文一感到一丝隐隐的压迫感。

文一依言落座, 目光扫过桌上的茶点。 点心精致可口, 茶水色泽清亮, 香气扑鼻, 显然都是精心准备的。 然而, 面对着这位深不可测的王氏夫人, 文一却并没有多少品尝美食的心情。 他心中清楚, 这看似平常的茶局, 恐怕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宰相府的内堂很气派,房间正中间摆了一个可坐可卧的软榻,榻后布置了一个雕有八仙图案的八扇屏,桌和椅都围绕屏风摆放。同时,一个摆放有香炉、笔架、烛台的几案放于榻前。显然为了招待文一,临时在榻的周围放了一把官帽椅,一个四方炕桌直接放在榻上,上面放置了几个食盒,里面无外乎几样点心和瓜果。

秦桧夫妇坐在榻上,然后示意丫鬟把文一的官帽椅挪到榻前,王氏还亲手挑了一个果子给文一。

秦桧已经换了士大夫平居之时的幅巾鹤氅,王氏上身是件很修身的粉袄,下身是一件百褶花裙。

“文一将军的火龙车很是不可思议啊!如有神助!”

王氏磕了一个瓜子,神色亲昵地开了口。秦桧则恢复了面无表情。

“确有神助!”

文一假装回答问题,把王氏递过来的果子放下。

“文一将军是怕果子有毒吗?”

王氏宛然一笑,有点瘆人。

“确实!”

文一实话实说。

“呵呵,文一将军到很坦率!”

王氏捂着嘴笑起来,秦桧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不坦率俺活不过今天!”

文一坦率到底。

“好!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王氏一击掌坐直了身子,秦桧却闭上眼睛假装养神。

“文一将军来相府何意?”

王氏脸色收紧,一脸寒意。

“改换门庭,投靠相爷!”

文一起身一躬到地。

“为何?”

王氏表情毫无变化。

“知时务者为俊杰!”

文一一脸诚恳。

“据说岳飞待你不薄!”

王氏不为所动。

“良禽择木而栖!”

文一面露愧色。

“何以为信?”

问这话的是突然睁眼的秦桧,王氏瞪他一眼,略有不悦。

秦桧略显尴尬。

“奉上禅宗慧能祖师舍利子一枚以表忠心!”

“什么?”

文一的话一说出口,王氏和秦桧几乎都蹦下床来。

文一小心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锦盒。

文一十分小心地打开了锦盒里包裹舍利子的金丝绒布。

文一十分虔诚地将舍利子高举过头顶,然后缓缓跪下。

那舍利子在相府内堂的明亮灯光下,发出晶莹剔透、摄人心魄的悠悠蓝光。

王氏一声惊呼,秦桧眼睛都直了,然后两人也是纳头就拜。

“敢问文一将军,这绝世法物可是怎样机缘求得?”

王氏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光彩夺目的舍利子,欣喜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秦桧同样激动地不舍得移动一下目光。

文一开始给秦桧夫妇讲一个神奇的故事。

荥阳有一寺名曰洞林,乃达摩老祖来中原后,所建天中三林(洞林寺、少林寺、竹林寺)之一。其中洞林寺创建最早,与汴京相国寺、洛阳白马寺和登封少林寺合称中原四大寺院。寺有洞林三景:白玉佛、洞林晚钟、楚金炉。洞林寺东南不远,有暖泉、冷泉各一。暖泉不火而温,经冬常暖,四季如春;冰泉其冷如冰,以烈日暴之,其冷自如。

文一曾领兵驻军洞林寺旁,与其方丈见唯法师相熟。见唯法师苦修禅宗,曾3年不吃食盐(避免血液凝固过快),然后用自己的鲜血抄写了整部的《六祖坛经》,深得修为。靖康二年,文一再见到见唯方丈,他送文一一个蜡封的锦盒,嘱咐文一在他圆寂后方能打开。当时他精神矍铄,没想到第二天就坐化圆寂。

“就是这个锦盒吗?”王氏的声音陡然升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眼神死死地锁定在文一手中的锦盒上,仿佛那锦盒里装着的不是什么舍利子,而是能点石成金的仙丹妙药。她向前倾了倾身子,粉袄下的身形也微微颤动,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仿佛生怕一个眨眼,这珍宝就会凭空消失。

“是的,夫人请看。”文一小心翼翼地捧着锦盒,更加殷勤地向前递了递,脸上也适时地浮现出激动之色,仿佛这舍利子对他来说,也是一件无上的荣耀,“这里面还有一封见唯方丈的亲笔信,可惜,信在之前的辗转中遗失了,信上说,这正是禅宗六祖慧能大师的舍利子!拥有无边法力,能够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为了让自己的谎言更具说服力,文一甚至提高了音量,语气也变得慷慨激昂,仿佛自己真的相信这套说辞一般。

“信…信丢了?”秦桧原本直勾勾盯着舍利子的目光,这才稍稍偏移,落在了文一的脸上,他的声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知是激动还是失望,“那…那真是可惜了。”

“是啊,实在是可惜,末将也懊悔不已。”文一适时地露出一脸惋惜,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连年征战,颠沛流离,实在是难以保全,还望相爷和夫人见谅。”

秦桧的目光又迅速回到了舍利子上,仿佛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他贪婪地盯着那幽蓝色的光芒,仿佛要将它深深地烙印在眼底,过了片刻,他才重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一丝渴望得到肯定的意味,“文一将军那些…那些火龙车,还有其他的奇思妙想,莫非…莫非都是来源于这舍利子的神力?”

“正是如此,相爷慧眼如炬!”文一立刻抓住机会,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脸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敬畏之色,“否则,小的一介武夫,粗鄙之人,哪里能想到如此精妙绝伦的玩意儿?这都是舍利子赋予我的灵感和智慧啊!” 他这番话,无疑是给秦桧心中那最后一丝疑虑彻底打消,反而更添了几分神秘和敬畏。

王氏的脸上已经笑开了花,她完全沉浸在得到宝物的喜悦之中,之前的些许疑虑也烟消云散,她亲昵地拉过文一的手臂,语气热情得仿佛两人是多年的老友,“如此大礼,文一贤弟怎肯割爱?这等护身至宝,贤弟自己难道不需要吗?” 话语间,王氏已经不经文一同意,直接将称呼从“文一将军”变成了“文一贤弟”,亲近之意溢于言表。

秦桧也立刻反应过来,他清了清嗓子,也跟着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孔,连语气都变得温和了许多,“是啊,是啊,贤弟如此厚礼,让为兄…让为兄实在是不好意思攫取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搓着手,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那散发着幽光的舍利子, “这…这可是六祖慧能的舍利子啊!价值连城都难以形容!” “贤弟”二字脱口而出,显然,他也迫不及待地认下了文一这个“内弟”。

文一看着眼前这对夫妇,心中一阵反胃,但他脸上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语气愈发恭敬,甚至带着一丝卑微,“秦相和夫人的安危,岂是末将这等粗鄙之人可比的?舍利子在末将手中,不过是锦上添花,而献给相爷,那便是如虎添翼,定能保佑大宋江山永固,百姓安居乐业!秦相安,则大宋安!末将能为相爷分忧,实乃三生有幸!” 他强忍着心中的恶心,将肉麻的奉承话一句句地吐出来,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从宰相府出来,文一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场荒诞的闹剧,但他知道,自己成功了。他已经成为了秦桧夫妇眼中的“心腹”,一个献上稀世珍宝,又懂得感恩戴德的“忠诚”下属。而这一切,都归功于他带来的那颗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儿童跳棋珠子。 那颗在南宋人眼中价值连城的“舍利子”,在现代不过是一盒廉价玩具中的一颗蓝色玻璃珠子而已。 现在,那套儿童跳棋,少了一颗蓝色玻璃珠子跳棋子儿,却为文一换来了通往权力中心的入场券。 他抬头看了看天,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这南宋的朝堂,还真是比他想象的还要荒唐可笑。

小说《银甲裁春》阅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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