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小说《611迷局》的主角是沈黎雾周烬，一个充满个性和魅力的角色。作者“婵婵”以其独特的文笔和丰富的想象力，为读者们带来了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本书目前连载，喜欢阅读的你千万不要错过！
611迷局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回到警局，小李递过来一份卷宗：“沈姐，周队，有个新案子，辖区里的老楼漏水，几户人家打起来了，有人受伤了。”
周烬接过卷宗：“走，去看看。”
沈黎雾跟上他的脚步，心里清楚，不管是持刀劫持的危急时刻，还是家长里短的邻里纠纷，只要有人需要，他们就会一直走下去。因为正义从来都不只是冰冷的法条，更是藏在这些烟火气里的，实实在在的温暖和希望。
老楼在巷子深处，墙皮剥落得像块陈年烧饼。三楼的张大妈正坐在楼梯口抹眼泪，看见警察来了，拍着大腿就站起来：“周队！沈警官！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啊！二楼的老李把我家淹了不说，还动手打人！你看我这胳膊！”她撸起袖子，肘弯处一片青紫。
二楼的防盗门“哐当”一声开了，老李举着个破脸盆冲出来：“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家水管漏到我家，我上去理论，是你先拿拖把打的我！”他指着额角的纱布，“这口子缝了三针！”
周烬刚要开口，四楼突然传来骂声：“吵什么吵！我家天花板都泡烂了！你们俩谁也别想赖！”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探出头，正是住户小王，“上个月就跟物业说了漏水，没人管，现在好了，三家都遭殃！”
沈黎雾拦住要吵起来的三人：“都先回屋，我们一家家看。”
张大妈家的厨房一片狼藉，橱柜底下还在滴水，墙根的瓷砖翘起来大半。“前天就发现渗水，我以为是自己家水管坏了，找师傅来看，说是楼上漏下来的。”她指着天花板的水渍，“你看这印子，分明是从四楼流下来的！”
四楼小王的厨房更惨，吊顶塌了一块，积水顺着电线往下滴。“我家水管是明管，没漏水的地方。”他打开手机相册，“这是上周拍的，四楼以上的楼梯间水管一直在滴水，肯定是总管道裂了。”
老李领着他们到二楼，卫生间的吊顶全拆了，裸露出的水管上缠着圈破布，布上还在往下淌水。“就是这根主水管，”他戳了戳管道接口，“锈穿了个洞，水先漏到我家，再渗到三楼。我去找物业，他们说这楼过了保修期，要修就得我们三家掏钱。”
“凭什么我们掏钱？”张大妈在楼下听见了，又吵起来，“我住三楼，又不是我弄破的管子！”
“就是！”小王从楼上探出头，“这是公共管道，该物业修！”
周烬给物业打了三个电话才接通，对方支支吾吾：“那楼都快拆了，我们早就不维护了……要不你们自己凑钱修修？”
“放狗屁！”老李气得发抖，“我们物业费没少交！”
沈黎雾拦住他，对周烬说：“你去查下这栋楼的产权和物业合同，我跟他们聊聊。”
她把三家住户请到张大妈家的客厅，搬了个小马扎坐下：“我刚才看了管道，确实是主水管老化，位置在二楼和三楼之间。按规定，公共管道维修该物业负责，但现在物业耍无赖，咱们总得先解决漏水的事，总不能天天踩着水过日子吧？”
“那钱谁出？”张大妈瞪着老李，“我可没钱，我儿子刚买房，我还欠着债呢。”
小王推了推眼镜：“我刚毕业，工资才三千，除去房租剩不下多少……”
老李叹了口气：“我退休金每月四千，要给老伴买药，也紧巴。”
沈黎雾拿出纸笔：“我刚才问了维修师傅，换这段管道加人工，一共一千二。要不这样，按受益程度分摊：二楼离得最近，受影响最大，出五百；三楼和四楼各出三百五，怎么样？”
“凭什么我多出？”老李不乐意，“又不是我家的管子坏了！”
“你家卫生间吊顶拆了，还得重新装吧？”沈黎雾指着他，“师傅说顺便帮你把吊顶安好，不用额外花钱。”她又转向小王，“你家吊顶塌了一块，师傅也能帮忙补好。”最后看张大妈，“你家橱柜的瓷砖，我认识个瓦匠朋友，收点材料费就行。”
三人都不说话了，张大妈嘀咕：“三百五……倒是不多，可凭啥让我们掏？”
“物业那边我会盯着，”沈黎雾把笔递过去，“这钱先垫着，我去跟物业要，要回来就还给你们。要是要不回来，就当咱们花钱买清静，总比天天吵架强，对不？”
小王先接了笔：“我同意，早点修好早点安心，我明天还要面试呢，总不能顶着黑眼圈去。”
老李犹豫了会儿，也签了字：“行吧，就当我倒霉。但沈警官，你可得帮我们把钱要回来！”
张大妈看两人都签了，哼了一声：“我就信你一回，要是物业不给钱，我就去找你们警局！”
“没问题。”沈黎雾笑着收起纸条，“我现在就联系师傅，明天一早就来修。”
第二天维修师傅来的时候，沈黎雾也跟着来了。她帮着递工具，顺便跟师傅打听：“这楼真要拆吗？”
“听说是要拆，规划图都出来了，说是建商场。”师傅拧着水管，“前阵子还有人来量房呢。”
中午管道修好了，沈黎雾让师傅开了收据，然后直奔物业公司。经理中午，她就坐在办公室等，一直等到下午五点，经理才醉醺醺地回来。
“你谁啊？堵这儿干啥？”经理打着酒嗝。
沈黎雾把收据拍在桌上：“我是警察，来要维修款的。光明里老楼的主水管，你们该掏的钱。”
“警察又咋了？”经理满不在乎，“我说了没钱就没钱！”
沈黎雾拿出周烬查到的物业合同和缴费记录：“合同里写着‘公共设施维护包含给排水管道’，你们这是违约。还有，你们收了今年的物业费，却没提供服务，已经有人投诉到住建局了，再不给钱，就不是我来找你们了。”
经理的酒吓醒了大半，嘟囔：“不就一千二吗……至于这么较真？”
“不是钱的事，是理。”沈黎雾拿出三个信封，“把钱分了，我好给住户送去。”
拿到钱的时候，老李正在给老伴熬药，手都抖了：“真……真要回来了？”
“你以为我骗你？”沈黎雾把五百块塞进他手里，“收好，以后遇到事别冲动，先想想怎么解决。”
张大妈拿着钱，非要塞给沈黎雾一把花生：“沈警官，你真是个好人……我昨天不该跟老李吵那么凶。”
小王从楼上跑下来，手里拿着袋水果：“沈姐，谢谢你，我面试过了！这水果你带回去吃！”
沈黎雾刚走出老楼，周烬开车过来了：“搞定了？”
“嗯，”她把收据递过去，“物业那边答应以后定期来检查，再敢耍无赖，就让住建局吊销他们资质。”
周烬笑了：“你这本事，不去当调解员可惜了。”
“调解也是办案啊，”沈黎雾看着楼上亮起的灯，“你看，现在不吵架了，多好。”
车刚开出巷子，小李的电话就来了：“沈姐，周队，光明里老楼的住户又吵起来了！说是因为拆迁补偿的事！”
周烬一脚刹车停下：“这楼还真是不省心。”
沈黎雾叹了口气：“走吧，去看看。”
到了楼下，只见一群人围着个穿西装的男人吵，正是之前来量房的拆迁办工作人员。“补偿款太低了！”老李指着他，“隔壁楼都给到三万五一平，凭啥我们楼给三万？”
“就是！”张大妈跟着喊，“我家四十平，才一百二十万，够买啥房？”
工作人员一脸无奈：“这是按评估价来的，你们楼年代久，结构又差……”
“差啥差？”小王急了，“我查了评估报告，根本没写结构问题！你们就是欺负我们人少！”
沈黎雾挤进去：“大家先别急，把评估报告拿出来看看。”
报告上果然没提结构问题，只写了“成新率60%”。她问工作人员：“成新率是怎么算的？有评估依据吗？”
工作人员支支吾吾：“就是……就是看着给的……”
“胡闹！”沈黎雾把报告拍在桌上，“评估得有依据，楼层、朝向、装修、维护情况都得算。你们这样随便给个数，谁能服？”
她转身对住户们说：“你们每家把房屋面积、装修年份、有没有加建，都写下来，我帮你们找个专业评估师重新算。”
三天后，新的评估报告出来了，补偿价提到了三万三。住户们还是不满意，老李又闹起来：“我家阳台是后来封的，得按全面积算！”
“我家去年刚换的地暖！”张大妈也跟着喊。
沈黎雾把他们叫到一起：“三万三已经比周边均价高了，再闹下去，拖到拆迁 deadline，可能连这个价都拿不到。要不这样，我去跟拆迁办谈，让他们额外补贴点装修费，每户两千，怎么样？”
小王算了算：“我家六十平，三万三就是一百九十八万，加两千是二百万，够付个首付了……行，我同意。”
老李看着老伴的药盒，也点了头：“行吧，早点签字早点搬家，我老伴也能住个有电梯的房子。”
张大妈最后说：“我儿子说了，这价差不多了……沈警官，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肯定被坑了。”
签协议那天，沈黎雾特意去了趟，看着他们在协议书上签字，老李和张大妈还互相让了根烟，笑着说以后说不定能住一个小区。
周烬开车来接她，看着楼上搬东西的住户，叹了口气：“总算解决了。”
“可不是嘛，”沈黎雾揉了揉腰，“比破个案子还累。”
“但你看他们，”周烬指着楼下互相帮忙搬柜子的老李和小王，“之前吵得跟仇人似的，现在不也挺好？”
沈黎雾笑了，阳光透过老楼的窗户照进来，落在搬家的纸箱上，像是撒了层金粉。她知道，这些家长里短的纠纷，不像刑事案件那样惊心动魄，却关系着每个人的日子。能让他们在吵吵闹闹中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能让这烟火气里多些温暖，少些戾气，或许就是他们工作的另一种意义。
车开出巷子时，沈黎雾回头看了一眼，老楼的墙皮还在剥落，但门口那棵老槐树抽出了新芽，绿油油的，透着股劲儿。她知道，不管是老楼还是人，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坎，但只要肯坐下来好好说，总有迈过去的那天。
周烬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侧头看她：“你这操心的命，刚解决漏水和拆迁的事，又惦记上物业了。”
沈黎雾戳了戳他胳膊：“你看那小区，垃圾堆三天没人清，楼道灯坏了半年，老人上下楼多危险？再说那物业经理，除了喝酒就是推诿，留着他干嘛？”
“行，我想想办法。”周烬打了把方向盘，“房管局那边我认识个老同学，负责老旧小区改造项目，下午我去趟。但换物业不是小事，得业主同意才行。”
下午周烬就去了房管局，老同学赵科翻着档案叹气：“那小区是挺糟心，投诉记录堆了半抽屉。但改造资金今年额度紧，得排队。”
“插队行不行？”周烬递过去杯茶，“你去现场看看，墙皮掉得能砸到人，下水道堵得雨水漫进一楼，真出了事谁担责？”
赵科犹豫了会儿：“我下周带人去勘察，要是情况属实，我把你们区的优先级提一提。但换物业得走流程，得业主成立委员会，投票表决。”
周烬回来把这话跟沈黎雾一说，她眼睛亮了：“成立业委会我熟啊！之前调解纠纷时跟几户老人混熟了，他们说话有分量。”
第二天沈黎雾就往老楼跑，张大妈正跟老李在楼下择菜，见她来赶紧招呼：“沈警官，快坐！我刚蒸了馒头，尝尝？”
“不了大妈，”沈黎雾蹲下来帮着择菜，“我来是想跟你们说，房管局可能要给咱小区搞改造，修修下水道，换换楼道灯。”
“真的？”老李眼睛瞪得溜圆，“我那单元的灯，摸黑走了半年了！”
“但有个条件，”沈黎雾话锋一转，“得先成立业主委员会，把现在的物业换了，新物业才能对接改造项目。”
张大妈把菜筐一放：“换！早该换了！上次我家被淹，他们那经理还在麻将馆打牌呢！”
“我去叫小王，他懂电脑，能打申请报告。”老李说着就要上楼。
三天后业主大会就在小区空地上开了，来了二十多户人家。小王把申请报告投影在墙上，沈黎雾帮着念：“根据《物业管理条例》，业主过半同意就能换物业……”
“我同意！”一楼的刘大爷第一个举手，“我家墙根都泡烂了，物业来看了眼就走了！”
“我也同意！”二楼的租户小郑喊道，“物业费跟我要双倍，说我是外来的！”
投票结果出来，全票通过换物业。沈黎雾帮着联系了新的物业公司，对方承诺先垫资清理垃圾，等改造款下来再抵扣。
周烬那边也有了消息：“赵科带人去看了，说情况紧急，特批了三十万改造款，下周就动工。”
动工那天，挖掘机开进小区时，张大妈拉着沈黎雾的手哭了：“活了大半辈子，总算能住回像样的房子了。”
老李给施工队送了筐自家种的白菜：“师傅们辛苦了，喝口水！”
小王拿着手机拍视频：“我发个朋友圈，让我爸妈看看，我住的地方要变样了！”
三个月后改造完成，沈黎雾和周烬特意去看了趟。楼道刷得雪白，新换的声控灯亮堂堂的，下水道通了，再也不积水。新物业的保安正在巡逻，见人就打招呼，门口的垃圾站干干净净，还摆了两盆花。
张大妈在楼下晒被子，指着楼顶：“沈警官你看，新加的保温层，今年冬天肯定不冷了！”
老李拎着鸟笼出来，笑着说：“物业还组织了老年活动队，下周要去公园唱戏呢！”
小王跑过来，手里拿着张红榜：“沈姐你看，业委会选我当副主任了！以后小区有事，我能帮着操心了！”
沈黎雾看着这一切，心里暖暖的。周烬揽住她的肩：“这下你放心了？”
“放心了。”她抬头看他，“还是我老公厉害，人脉广。”
周烬捏了捏她的脸：“别拍马屁，晚上回家给我做红烧肉。”
“想得美，”沈黎雾笑着躲开，“刚听张大妈说，新物业食堂今天做包子，去尝尝？”
两人往物业办公室走，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新叶洒下来，落在地上斑斑点点。沈黎雾想起刚来时的满地狼藉，再看看现在的窗明几净，突然觉得，所谓的人脉和办法，说到底不过是把“好好说话”四个字落到实处——跟住户好好说，跟部门好好沟通，跟问题好好较劲。
走到食堂门口，张大妈正端着包子出来：“沈警官，周队，快来吃！猪肉大葱馅的，热乎着呢！”
周烬接过包子咬了一大口，烫得直呼气：“嗯……真香！”
沈黎雾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她知道，这烟火气里的安稳，从来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你多跑一趟路，多说一句话，多扛一份责任，慢慢攒出来的。而他们，就是那个愿意为这安稳，多跑、多说、多扛的人。
赵桥经过两人办公室“我说黎雾啊，你这是不是太敬业了点儿；手都往房管局物业公司伸了。”
周烬：那是，赵局估计我老婆以后不怕失业了；收买了不少人心呢。
沈黎雾正低头整理老小区改造的收尾资料，听见赵桥的声音，手里的笔顿了顿，抬头时脸上已经漾开笑：“赵局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我也就是帮着跑了两趟腿，真正出力的是周队和房管局的同志们。”
赵桥背着手走进来，目光扫过桌上厚厚的卷宗，嘴角噙着笑：“我可听说了，那老楼的住户现在见人就夸你，说你比亲闺女还贴心。张大妈给食堂送的那筐鸡蛋，指名道姓要给你留着。”
“您这消息够灵通的。”沈黎雾把刚泡好的茶递过去，“主要是住户们通情达理，知道咱们是真心想帮他们解决问题。再说了，那小区的事拖了五年，再不解决，真要出安全事故了。”
周烬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接过话茬：“可不是嘛，上次去勘察，三楼的水泥块差点掉下来砸着人。我老婆这是救了他们一命，收筐鸡蛋算啥？”
“你就惯着她吧。”赵桥呷了口茶，眼神里带着点欣慰，“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俩这搭档倒是越来越默契了。以前办个案子，能为审讯技巧吵半小时，现在倒好，一个跑前一个跑后，把民生琐事都捋得顺顺当当。”
沈黎雾脸颊微红：“那不是年轻气盛嘛。现在才明白，案子不分大小，能让老百姓踏实过日子，比啥都强。”
“赵局，”周烬放下笔，语气正经了些，“老小区那边我们打算建个警务联络点，就设在物业办公室旁边，让小王他们业委会的人轮流值班，有啥纠纷能当场调解，您觉得咋样？”
赵桥眼睛一亮：“这主意不错。现在提倡基层治理，你们这算是摸着门路了。经费够不够？我让财务给你们拨点，买几张桌子椅子。”
“够够够，”沈黎雾连忙摆手，“物业那边腾了间空房，小王说他能找朋友帮忙刷墙，桌椅咱们从库房调点旧的就行，不用花钱。”
正说着，小李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手里举着个信封：“沈姐，周队，老楼的住户又托人送东西了，说是感谢咱们换物业，这是他们凑的锦旗钱，让咱们自己去做一面。”
“这可不行。”沈黎雾把信封推回去，“让他们把钱退了，心意我们领了，但锦旗真不能要。你跟他们说，以后小区平平安安的，比啥锦旗都强。”
赵桥在一旁看着，突然开口：“我倒觉得可以做，不过别写你们俩的名字，就写‘为民服务’四个字，挂在联络点门口，也算给大家提个醒，咱们警察就是干这个的。”
周烬点头：“这主意好。小李，你去办，钱从咱们俩的补贴里扣。”
小李刚走，赵桥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他皱起眉：“刚接到投诉，城东的菜市场有人强收摊位费，好几家商户被打了，你们去看看。”
“强收摊位费？”沈黎雾立刻站起来，“是以前那伙地痞吗？”
“不是，听说是市场管理方新换的负责人，姓黄，据说跟开发商有点关系。”赵桥把地址发过来，“商户们不敢报警，怕被报复，还是匿名打的投诉电话。”
周烬抓起外套：“行，我们去瞧瞧。”
菜市场里人声鼎沸，却透着股压抑的气氛。沈黎雾和周烬装作买水果，在摊位间转悠。卖青菜的张大姐见他们过来，眼神躲闪，压低声音：“你们可来了，那姓黄的上午刚来过，说每个摊位每月多加五百块‘管理费’，不交就砸摊子。”
“他有啥凭证？”周烬拿起一把菠菜，“市场收费不是有标准吗？”
“标准？他说他就是标准！”旁边卖肉的王大哥气得剁了下刀，“昨天老李不交钱，他带了几个人把肉摊掀了，老李被打得住了院。”
正说着，一个穿黑夹克的壮汉带着几个人走过来，腰间的钥匙串叮当作响。“都愣着干啥？”他踹了踹王大哥的肉案，“管理费赶紧交，别等我动手。”
王大哥脸涨得通红：“我们已经交过摊位费了，凭啥再交？”
“凭啥？”壮汉冷笑，“这市场现在归我管，我说交就得交！”他一眼瞥见沈黎雾和周烬，“你们俩买东西就买东西，少管闲事。”
沈黎雾亮出警官证：“我们是警察，接到举报说你强收费用，跟我们走一趟。”
壮汉脸色变了变，随即又嚣张起来：“警察又咋了？我这是正常收费，有合同！”他从包里掏出份文件，“看到没？开发商授权的，合法合规。”
沈黎雾接过合同，快速扫了一眼：“这合同上写的是‘市场升级改造费’，但你们根本没改造，这就是乱收费。”
“我说是改造就是改造！”壮汉挥手让手下围上来，“给我把他们赶出去！”
周烬挡在沈黎雾身前，冷冷地说：“袭警可是重罪，你们想清楚。”
那几个人被他的气势吓住，不敢上前。壮汉见状，掏出手机：“我现在就给黄总打电话，看你们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尽管打。”沈黎雾拿出录音笔，“刚才你的话我们都录下来了，强收费用，威胁商户，足够你喝一壶的。”
壮汉的电话还没打通，市场门口突然传来警笛声。原来是周烬早就安排了支援，怕他们人多吃亏。
被带回警局后，壮汉起初还嘴硬，直到沈黎雾把商户们的证词和他威胁人的录音放出来，他才蔫了：“是黄总让我干的……他说开发商资金紧张，让我想办法弄点钱……”
“黄总在哪？”
“在市场办公室，他说要亲自盯着收费。”
周烬立刻带人去市场办公室，黄总正悠闲地喝着茶，见警察进来，一点不慌：“我是合法经营，你们凭啥抓我？”
“合法经营？”沈黎雾把合同拍在他面前，“未经商户同意，擅自增加收费项目，还指使他人殴打商户，这叫合法？”
黄总拿起合同：“这是开发商授权的，我有这个权利。”
“开发商？”周烬冷笑，“我们刚查了，这市场的产权属于国有资产，开发商只是代管，根本没有定价权。你这是涉嫌诈骗和敲诈勒索。”
黄总的脸色终于变了：“我……我就是想帮开发商缓解下压力……”
“缓解压力？”沈黎雾拿出老李的病历，“人家老李的儿子要做手术，就靠这肉摊攒钱，你们把他打住院，良心过得去吗？”
黄总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审讯室外，赵桥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看着里面的情景，对周烬说：“这案子办得不错，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挖出开发商更多问题。”
“我们已经联系经侦了，”周烬点头，“这开发商最近在好几个项目上都有违规操作。”
“行，交给他们吧。”赵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俩去安抚下商户，顺便帮老李把医药费报了，算工伤。”
菜市场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商户们见沈黎雾和周烬过来，都围了上来。张大姐塞给他们一把青菜：“快拿着，自家种的，没打农药。”
王大哥切了块排骨：“晚上炖了吃，补补身子。”
老李的老伴也来了，手里拿着个布包：“这是我给孙子做的虎头鞋，你们不嫌弃就收下，谢谢你们帮我们出了口气。”
沈黎雾眼眶有点热，接过布包：“大娘，您放心，以后这市场不会再有人乱收费了，我们会定期来巡查。”
审讯室的铁门“哐当”一声关上，黄总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沈黎雾和周烬，脸色灰败得像蒙了层土。
“说说吧，除了菜市场，还有哪几个地方在乱收费？”周烬把一叠商户的控诉材料推过去，纸张边缘被手指捻得发毛。
黄总喉结滚了滚，声音发哑：“就……就这一个地方，刚接手不到一个月……”
“不到一个月就收了十五万‘管理费’？”沈黎雾拿起一张银行流水单，“这是你个人账户的进账，上周四下午三点十七分，一笔五万块的转账备注是‘市场经费’，商户说是被你们逼着转的。”
旁边的壮汉管理员突然喊起来：“都是黄总让我干的！他说每收上来一笔，给我抽三成！”
“你闭嘴！”黄总猛地转头瞪他，“当初是谁天天催着我多要点，说商户们胆小好欺负？”
“我那是听你的！”管理员梗着脖子，“你说开发商欠着你的钱，让我帮你‘周转’，我哪知道这是犯法？”
“周转？”周烬冷笑，“把商户的血汗钱往自己兜里揣，这叫周转？老李的儿子等着做手术，你把他的摊位掀了，医药费差点凑不齐，这也是周转？”
管理员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我……我不知道他儿子生病……黄总就说他老抗拒不交，让我给点颜色看看……”
“现在知道怕了？”沈黎雾看着他，“动手打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老李的肋骨断了两根，法医鉴定是轻伤，够你蹲半年了。”
管理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撞在水泥地上响得吓人：“警官，我错了！我真错了！我就是个打工的，求你们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家里还有俩孩子要养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周烬把处罚告知书放在他面前，“敲诈勒索，故意伤害，数罪并罚，最少三年。”
黄总看着那份告知书，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股绝望：“三年？我这公司算是完了……开发商那边早就想踢掉我，这下正好，连违约金都省了。”
“你以为这只是公司的事？”沈黎雾拿出另一份文件，“经侦队查了你的账户，发现你挪用了市场改造专项资金八十万，这已经构成职务侵占罪了。”
黄总的笑僵在脸上，眼睛瞪得像铜铃：“你……你们还查这个？”
“我们查案，从来不会只看表面。”周烬站起身，“你利用职务之便，一边克扣商户的钱，一边挪用公款，现在还想把责任推给别人，真以为法律是摆设？”
管理员听到“八十万”，突然像疯了似的扑向黄总：“你个混蛋！你坑我！我以为就收点小钱，你竟然敢挪这么多！”
警员赶紧拉开他，黄总被拽得衣领变形，喘着粗气骂：“你个蠢货！要不是你下手那么黑，能把警察招来？现在狗咬狗，有意思吗？”
“都给我安静！”沈黎雾厉声喝道，“到了这里，吵也没用。你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坦白所有问题，争取从轻处理。”
她转向黄总：“那八十万去哪了？是不是给你儿子还赌债了？”
黄总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你们……你们连这个都知道？”
“我们查了你的通话记录，”沈黎雾平静地说，“你儿子三个月前在澳门欠了高利贷，上周你给他转了七十万，时间正好是你开始收‘管理费’之后。”
黄总的肩膀垮了下来，双手捂住脸，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也是没办法……他被人追着砍，我不给他钱，他就没命了……我想着先挪点，等项目款下来再补上……”
“挪用公款补赌债，你这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沈黎雾叹了口气，“你儿子昨天已经被警方控制了，那些高利贷也在查处范围之内，你现在说不说，对他影响不大，但对你自己，影响很大。”
黄总沉默了很久，终于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我都说……那八十万，七十万给了我儿子，剩下的十万，我还了之前的欠款……还有，城西的小商品市场，我也让那边的管理员收过‘卫生费’，大概有三万多……”
管理员见他交代了，也赶紧说：“我还有个同伙，在菜市场门口收停车费，其实根本没有收费许可，都是我们自己私吞的……”
审讯结束时，天已经黑了。沈黎雾走出审讯室，周烬递给她一瓶水：“都交代了，接下来就交给经侦和检察院了。”
“不知道他们现在有没有后悔。”沈黎雾看着窗外的夜色，“如果当初黄总能踏踏实实做事，管理员能找份正经工作，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路是自己选的，”周烬喝了口水，“他们只看到眼前的利益，忘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落到这个下场，怨不得别人。”
这时，小李跑过来：“沈姐，周队，菜市场的商户们听说案子破了，特意让张大姐送来了一筐鸡蛋，说一定要谢谢你们。”
沈黎雾笑了笑：“替我谢谢他们，鸡蛋就不用了，让他们好好做生意，比啥都强。”
她知道，处罚这两个人，不是目的。真正的目的，是让所有想钻空子、占便宜的人明白，不管是大贪还是小恶，只要触碰了法律的底线，就一定会受到惩罚。而对于那些踏实过日子的人来说，这或许就是最实在的安全感。
回去的路上，周烬突然说：“赵局刚才跟我说，打算在全市推广咱们的警务联络点模式，让你去给各分局做个经验分享。”
“我？”沈黎雾愣住了，“我哪会讲这个？”
“就说说你怎么跟张大妈唠嗑，怎么帮小王写申请报告，怎么让老李同意分摊维修费的。”周烬笑着说，“这些可比书本上的理论有用多了。”
沈黎雾想了想，突然笑了：“其实也没啥，就是把他们当街坊邻居，设身处地替他们着想。你看那老小区的住户，现在见了我们就像见了自家人，有啥心事都愿意说。”
“可不是嘛，”周烬握住她的手，“上次张大妈还给我介绍对象呢，说她侄女不错，我跟她说我早就有主了，她还不信。”
沈黎雾捶了他一下：“就你贫。”
车开到警局门口，赵桥正站在台阶上等着。“刚接到老楼业委会的电话，”他笑着说，“他们要给联络点捐台空调，说是夏天快到了，怕你们中暑。”
“这可不能收。”沈黎雾连忙说。
“收着吧，”赵桥摆了摆手，“这是他们的心意，也是对你们工作的认可。不过有个条件，以后联络点的门要常打开，多跟大家聊聊，别总待在办公室里。”
“放心吧赵局，”周烬笑着说，“我老婆现在比居委会大妈还忙，天天有人找她唠嗑。”
沈黎雾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暖暖的。她知道，这些看似琐碎的小事，其实都是老百姓最真实的需求。能把这些事办好，让他们的日子过得踏实舒心，就是他们作为警察最大的成就。
回到办公室，沈黎雾拿起桌上的日历，上面记着明天要去老小区参加业主大会，后天要去菜市场帮商户们普及法律知识，大后天还要去学校给孩子们上安全教育课。满满当当的行程，却让她觉得心里很充实。
周烬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悄悄给她泡了杯热茶。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两人身上，也照亮了桌上那面还没做好的“为民服务”锦旗的设计图。他们知道，未来还有很多事要做，但只要心在一起，劲往一处使，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正想着，小李又跑了进来：“沈姐，周队，老楼的张大妈打电话来，说她们包了饺子，让你们晚上过去吃！”
沈黎雾和周烬对视一眼，都笑了。这烟火气里的温暖，就是他们一直追寻的正义和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