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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小说《大明第一狠人朱元璋》最新章节

大明第一狠人朱元璋

作者:焱晟

字数:215132字

2025-08-15 18:45:19 连载

简介

小说《大明第一狠人朱元璋》以其精彩的情节和生动的人物形象吸引了大量书迷的关注。作者“焱晟”以其独特的文笔和丰富的想象力为读者们带来了一场视觉与心灵的盛宴。本书的主角是朱元璋马秀英,一个充满魅力的角色。目前本书已经连载,千万不要错过!

大明第一狠人朱元璋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父母的遗体并排躺在冰冷的土炕上。茅屋里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和一种更深的绝望——如何安葬?

“入土为安……”大哥朱重四抱着头蹲在地上,声音嘶哑,“可咱……咱连块埋爹娘的地都没有啊!”朱家世代佃农,耕种的是地主刘德家的土地,自己名下连巴掌大的坟地都没有。平日里村里有人去世,都是向地主或宗族求一块荒地安葬。可如今这光景……

二哥朱重六烦躁地搓着手:“去找刘老爷!求他看在爹给他家做了几十年佃户的份上,赏块薄地!”话虽如此,他脸上却写满了不抱希望的神情。地主刘德在乡里的刻薄吝啬是出了名的。

重八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汗水,眼神里透着一股少年人少有的狠厉和决绝:“我去求他!”他不能让爹娘的尸骨就这样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草席裹尸已是最大的不孝,若再不能入土,他朱重八还算个人吗?

他让哥嫂守着父母的遗体,自己赤着脚,顶着午后依旧毒辣的日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位于村子中央、青砖灰瓦的地主刘德家宅。那高大的门楼和紧闭的朱漆大门,在周围一片低矮破败的茅屋中显得格外刺眼。

重八站在那扇象征着权势和财富的大门前,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拍打着冰冷的门环。

“咚咚咚!咚咚咚!”

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午后格外清晰。

过了许久,旁边的一扇小角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探出头来,满脸的不耐烦:“谁啊?大中午的嚎丧呢?”

“大叔,是我,朱五四家的重八。”重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恭敬,“求您通禀刘老爷一声,我爹娘……都没了……求老爷开恩,赏块地埋骨……我们兄弟做牛做马报答老爷!”

管家上下打量着重八。少年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赤着的双脚沾满黑泥,身上还隐隐带着一股死亡的气息。管家嫌恶地皱了皱眉:“等着!” 门“哐当”一声又关上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重八的心一点点往下沉。烈日炙烤着他的头皮,汗水顺着脖颈流下,在布满尘土的皮肤上冲出几道泥沟。他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终于,角门再次打开。管家侧身让开,地主刘德肥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穿着绸衫,腆着肚子,手里还拿着一个精致的紫砂小茶壶,慢悠悠地嘬着,一股茶香飘散出来,与重八身上的汗味和死亡气息形成刺鼻的对比。

“朱家小子?”刘德眯缝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重八,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你爹娘都走了?唉,也是命苦啊。”

重八扑通一声跪倒在滚烫的青石板地上,额头重重磕了下去:“刘老爷慈悲!求老爷看在俺爹给老爷家种了一辈子地的份上,赏块巴掌大的荒地,让俺爹娘入土为安吧!俺们兄弟三个,还有俺嫂子,愿意给老爷白干三年……不,五年!一辈子都行!” 他的额头抵着滚烫的地面,声音带着哭腔和卑微的乞求。

刘德慢悠悠地又呷了一口茶,咂了咂嘴:“重八啊,不是老爷我心狠。这年头,你也知道,天灾人祸,收成全无。老爷我自个儿也难啊!佃户欠的租子都堆成山了。再说,这地……”他拖长了腔调,眼神瞟向远处荒芜的田野,“这地,都是祖宗传下来的产业,有地契管着,哪能随便给出去埋人?坏了风水,惊扰了地脉,谁担待得起?朝廷知道了,也是要治罪的。” 他顿了顿,看着地上卑微如蝼蚁的少年,语气带着一丝施舍般的虚伪,“这样吧,念在你爹老实巴交的份上,老爷我发发善心。村东头乱葬岗那边,野狗啃剩的地方总还有吧?去那儿刨个坑埋了得了,省事。至于你们兄弟……唉,老爷我也养不起闲人,自谋生路去吧。”

冰冷的话语,如同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重八的心窝。乱葬岗!那是野狗争食、尸骨曝露的地方!让一生劳苦、老实本分的爹娘死后还要遭受野狗啃噬?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猛地冲上重八的头顶,烧得他浑身发抖。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刘德那张肥腻虚伪的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紧握的拳头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扑上去,用牙齿撕碎这张脸!

刘德被他眼中那瞬间迸发的、狼崽子般的凶狠戾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管家立刻上前一步,挡在刘德身前,厉声喝道:“朱重八!你想干什么?老爷开恩指了路,还不快滚!再纠缠,小心打断你的狗腿!”

重八胸膛剧烈起伏着,那股狂暴的杀意在他血管里冲撞。然而,目光扫过刘德身后那高墙大院,扫过管家凶神恶煞的脸,再想到家中等待的哥嫂和父母的遗体……一股巨大的无力感瞬间攫住了他。他不能。他打不过,斗不过。他甚至连给爹娘讨块埋骨之地的能力都没有。

所有的愤怒、屈辱、不甘,最终化作一口腥甜的血气,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眼中的凶光慢慢褪去,只剩下一种死寂的冰冷。他不再看刘德一眼,只是缓缓地、僵硬地,再次对着那扇冰冷的朱漆大门磕了一个头。额头撞击在滚烫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留下一点暗红的印记。然后,他默默地站起身,赤着脚,一步一步,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离开了这座象征着屈辱和绝望的高门大院。身后,传来刘德不屑的冷哼和管家关门时刺耳的“哐当”声。

重八失魂落魄地回到那间充满死亡气息的茅屋。大哥朱重四和二哥朱重六看到他空手而归、脸上死灰般的表情,瞬间明白了结果。大哥抱着头蹲在地上,发出压抑的呜咽。二哥猛地一拳砸在土墙上,震得屋顶簌簌落下灰尘,指关节瞬间破皮渗血。

“狗日的刘德!畜生!”朱重六嘶吼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愤怒。

大嫂王氏抱着饿得连哭都没力气的孩子,默默流泪。

重八没有说话。他径直走到土炕前,看着父母那两张被死亡凝固了痛苦的脸庞。他伸出手,轻轻地、颤抖着,为母亲阖上那双依旧微睁着的、空洞的眼睛。然后,他转向父亲同样未能瞑目的双眼。当他的指尖触碰到父亲冰冷僵硬的眼皮时,一股无法言喻的悲恸和刻骨的仇恨瞬间冲垮了他最后的堤防。大颗大颗滚烫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无声地滴落在父亲冰冷的脸颊上。他俯下身,用额头抵着父亲冰冷僵硬的胸膛,肩膀剧烈地抽动起来,无声的恸哭撕扯着他年轻的心肺。

“爹……娘……儿子没用……儿子不孝……”他在心里一遍遍嘶喊着。

哭过之后,是更加残酷的现实。没有棺材,没有寿衣,甚至没有一块像样的裹尸布。大哥朱重四翻遍了家里所有角落,只找出了两张破旧不堪、满是窟窿的草席。这就是父母在世间最后的归宿。

兄弟三人强忍着巨大的悲痛和屈辱,用冰冷的河水为父母简单擦拭了身体。那瘦骨嶙峋、布满劳苦印记的躯体,无声地诉说着他们一生的艰辛。重八的手颤抖着,用那张最破的草席,小心翼翼地将母亲陈氏蜷缩的遗体裹住。草席粗糙的边缘摩擦着母亲冰冷的皮肤,也摩擦着重八滴血的心。大哥和二哥也流着泪,用另一张略好一点的草席裹住了父亲朱五四。

两张被草席包裹的、瘦小得可怜的遗体,并排放在冰冷的地面上。这就是生养他们、劳苦一生的爹娘最后的模样。大嫂王氏抱着孩子,在一旁烧着一点可怜的纸钱,微弱的火苗映照着三兄弟悲戚绝望的脸。

“抬……抬到乱葬岗?”朱重四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巨大的屈辱和不甘。

重八猛地抬起头,眼中血丝密布,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不!不能去乱葬岗!爹娘一辈子清清白白做人,死了不能喂野狗!”他环顾着这间徒有四壁、摇摇欲坠的茅屋,目光最终落在屋后那片同样属于刘德、但因为地势低洼贫瘠而无人问津的荒坡上。“就……就埋在那儿!埋在我们家屋后!那是爹娘住了半辈子的地方!”

大哥二哥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和一丝绝境中的认同。与其让爹娘暴尸乱葬岗,不如就埋在这茅屋之后,也算是一家人最后的守候。

没有锄头,没有铁锹。家里唯一的农具是一把破旧的镢头,镢头把还断过,用麻绳勉强缠着。兄弟三人轮流用这把破镢头,在屋后坚硬如铁的荒坡上艰难地挖掘着。汗水混着泪水,顺着他们黝黑瘦削的脸颊滚滚而下,滴落在滚烫的土地上,瞬间蒸发不见。镢头刨在干硬的土块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震得手臂发麻,虎口裂开,鲜血染红了粗糙的木柄。每一镢下去,都仿佛刨在他们的心上。

挖了不知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个勉强能容纳两个成年人的浅坑终于成型,深度还不到半人高。兄弟三人早已精疲力竭,手上满是血泡和裂口。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出现在茅屋旁的小路上。是邻居刘继祖。他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手里提着一个破旧的瓦罐,里面是半罐浑浊的稀粥。刘继祖是村里的老好人,家境也不宽裕,但心地善良。

“五四哥……嫂子……”刘继祖看着地上草席裹着的遗体,眼圈瞬间红了。他放下瓦罐,走到坑边,看着三兄弟血肉模糊的手和那浅得可怜的土坑,长长叹了口气。

“继祖叔……”重八的声音哽咽了。

刘继祖拍了拍重八的肩膀,又看了看朱重四和朱重六:“娃儿们,难为你们了……这坑……太浅了。”他沉默了一下,浑浊的眼睛望向远处那片属于他的、同样贫瘠但位置稍好的荒地,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样吧……我那块地,就是坡东头挨着老槐树那块,虽然薄点,但还算平整。你们……把五四哥和嫂子,抬到那儿埋了吧。入土为安要紧,别管什么刘德不刘德了。天塌下来,我刘继祖担着!”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在绝望中格外珍贵的温暖和力量。

重八兄弟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这个人人自危、视瘟疫为洪水猛兽的时刻,竟然还有人愿意伸出援手,而且是冒着得罪地主刘德的风险!

“继祖叔!”兄弟三人“扑通”一声齐齐跪倒在刘继祖面前,泪水再次奔涌而出。这一次,是绝境中看到一丝微光的感激之泪。“您的大恩大德,俺们兄弟永世不忘!”

刘继祖连忙扶起他们:“快起来,快起来!都是乡里乡亲的,说这些干啥!赶紧的,趁着天还没黑透,把事办了!”

兄弟三人再次燃起力气,抬着父母被草席包裹的遗体,跟着刘继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那块坡东头的荒地。刘继祖还从家里拿来了一把稍好点的铁锹,帮着挖掘。

当父母的遗体终于被小心翼翼地放入那个稍微深了一些的土坑中时,重八跪在坑边,抓起一把冰冷的黄土。他看着草席下父母模糊的轮廓,心如刀绞。他颤抖着,将第一捧土撒了下去。土块落在草席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大哥二哥也流着泪,跟着撒土。

没有哀乐,没有纸钱纷飞(仅有的一点刚才在屋里烧完了),只有压抑的啜泣声和铁锹铲土的沙沙声。刘继祖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不时抬头警惕地望向刘德大宅的方向。

就在土坑即将填平的时候,原本闷热的天空突然毫无征兆地阴沉下来。狂风骤起,卷起漫天沙尘,吹得人睁不开眼。紧接着,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了墨黑的云层,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仿佛就在头顶炸响!豆大的雨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瞬间将干燥滚烫的地面砸出一个个小坑,腾起一片土腥气。

暴雨!一场久旱之后、足以缓解旱情甚至可能挽救一些作物的暴雨,竟然在父母下葬的这一刻倾盆而至!

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重八单薄的衣衫,浇在他滚烫的额头和脸上,和泪水混在一起,流进嘴里,又苦又涩。他仰起头,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脸颊,望着那如同天漏了一般的墨黑苍穹。一道又一道狰狞的闪电如同上苍愤怒的鞭子,抽打着这片苦难的大地,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在头顶炸开,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嗬……嗬嗬嗬……” 重八突然发出一阵怪异的、不似人声的惨笑。他猛地低下头,看着眼前迅速被雨水冲刷、泥泞不堪的新坟,看着那两张被草席包裹、此刻正被冰冷雨水无情浸透的爹娘的遗骸,一股滔天的悲愤和怨毒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里爆发!

他猛地站起身,伸手指向那电闪雷鸣、暴雨倾盆的天空,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饱含着无尽血泪的嘶吼:

“老天爷!睁开你的狗眼看看!”

“俺爹娘活着的时候,你一滴雨不给!活活饿死!病死!”

“现在!现在他们死了!埋了!你他娘的倒知道下雨了!”

“下!下得好啊!下给谁看?!”

“你这瞎了眼的老天爷!”

“这雨——该下在春旱时啊——!”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字字泣血,用尽了他十六年生命中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悲愤、所有的不甘与诅咒!那声音穿透震耳欲聋的雷雨声,凄厉得如同受伤孤狼的绝啸,带着一种撼人心魄的绝望力量,回荡在雨幕笼罩的荒坡之上。

刘继祖被少年这突如其来的、惊心动魄的控诉惊呆了,张着嘴,看着那个在暴雨中如同疯魔般指天怒骂的少年单薄而倔强的身影。大哥朱重四和二哥朱重六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被弟弟身上爆发出的那股从未有过的、令人心悸的戾气和悲怆所震慑。

暴雨无情地冲刷着新坟的泥土,冲刷着草席,也冲刷着朱重八脸上滚烫的泪水和冰冷的雨水。他像一个愤怒的石像,指着苍穹,站在父母的坟前,站在天灾人祸造就的废墟之上。那一声声泣血的控诉,不仅是对无情苍天的质问,更是对这个残酷世道最决绝的宣战书。

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头发、脸颊、脖颈流下,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却浇不灭他胸腔里那团被仇恨和苦难点燃的熊熊烈火。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世间所谓的“天命”,是何等的虚妄与不公!软弱、忍耐、祈求,换来的只有更深的苦难和更彻底的毁灭!

就在这电闪雷鸣、暴雨如注的荒坡上,站在父母被草席裹着的简陋坟茔前,朱重八——这个未来的洪武大帝朱元璋——心中那颗名为“反抗”的种子,被这血泪浇灌,被这雷霆催生,终于破开了坚硬的心壳,带着刺骨的恨意和颠覆一切的决绝,开始疯狂滋长。

他缓缓放下指向苍穹的手臂,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混着雨水,沿着指缝滴落在泥泞的新坟之上。他低下头,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两堆被雨水冲刷得不断塌陷的黄土包,仿佛要将这刻骨的仇恨与屈辱,连同父母的遗容,一起烙印进灵魂最深处。

雨,还在下。天,依旧墨黑。但朱重八眼中的世界,却在这一刻,彻底改变了颜色。那是一种浸透了血泪与寒铁的、冰冷而决绝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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