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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韩鼎》在线章节阅读

韩鼎

作者:天涯沦落人001

字数:195087字

2025-07-31 23:18:02 连载

简介

备受瞩目的历史脑洞小说,韩鼎,由才华横溢的作者“天涯沦落人001”创作,以无的冒险经历为主线,展开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如果你喜欢历史脑洞小说,那么这本书一定不能错过!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赶快来一读为快吧!

韩鼎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新郑的秋晨总带着股洛水的潮气。宣政殿的青铜鼎刚添了新炭,烟气却裹着殿外的风声打旋,像极了襄王此刻的心境——堵得发慌,又散不开。

他指尖捏着樗里疾的战书,麻纸边缘被攥出褶皱,“三日内献宜阳西境三城,否则兵临新郑”的墨字,被烛火映得像淬了血。 “王上,秦兵已过桃林塞,距宜阳只剩两日路程。”

内侍的声音发颤,捧着的驿报上还沾着驿卒的血——是被秦游骑追杀时溅上的,“宜阳守将奏报,矿洞附近发现秦兵斥候,工匠们都慌了,有几个老锻工说要带家眷逃去魏地。”

襄王没说话,目光扫过阶下的群臣。公仲朋的朝服熨得笔挺,玉带扣却蹭着案角——那是昨夜反复摩挲秦许地地图磨的;张平攥着玉圭,指节泛白,案上的联防图被茶水浸了半角;安成君垂着眼,看似事不关己,袖口却藏着宜阳铁监的账册,边角卷得像被啃过。

“都说话。”襄王的声音压得很低,却让殿内的呼吸声都停了,“是割地,是联魏,还是……守?”

公仲朋第一个出列,膝头在金砖上磕出闷响:“王上!臣请割地!宜阳西境三城本就贫瘠,丢了不可惜;秦许的安邑却是膏腴之地,灭魏后唾手可得。若硬守,秦兵一旦破宜阳,新郑危矣!”

他举起秦许地地图,羊皮在晨光里发亮,“这是樗里疾将军亲笔批注的划界,字字千钧!”

“千钧?”张平的玉圭重重砸在地图上,“公仲大人是把韩人的骨头当石头扔!宜阳西境虽贫,却扼着铁山的运矿道——丢了三城,秦兵骑马半个时辰就能到矿洞!到时候别说安邑,连宜阳的铁渣都剩不下!”

他转身指向殿外,“魏使昨夜还派人送信,说只要韩肯抗秦,魏即刻发河东兵援宜阳——三万甲士,明日就能过黄河!”

“魏人?”安成君突然冷笑,从袖中抖出卷账册,“太傅怕是忘了,上个月魏人用陈粮换走的两千石铁,现在正躺在大梁的军器监里!他们援宜阳是假,想趁机占铁山是真——当年韩灭郑,魏人就想分宜阳,如今不过是旧戏重演!”

殿内顿时分成三派。亲秦派围着公仲朋,说“魏人不可信”;联魏派聚在张平身边,骂“割地是饮鸩止渴”;宗室子弟则跟着安成君,反复念叨“铁山是祖产,谁也不能动”,却绝口不提该怎么守。

襄王看着眼前的乱局,突然想起韩辰在夜宴上说的“郑人守的是同心”。可他的朝堂,连“该往哪走”都吵成一团。

他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在殿角——韩辰今日没来,说是在宜阳盯着新炼的铁弩,昨夜遣人送了封信,说“弩已铸成,射程超秦弩五步,可暂阻秦兵”。

“韩辰的弩,能挡多久?”襄王突然问。 张平眼里亮起来:“至少能挡秦兵三日!魏兵三日可至,只要撑到援军来……” “撑不到!”

公仲朋猛地打断,“宜阳守将刚才递了密报,说韩辰改的风箱还没调试好,新弩只铸了三十张——三十张弩,挡得住樗里疾的五万兵?”

他从袖中摸出片铁屑,往案上一扔,“这是秦兵斥候掉落的,宜阳的铁匠说,秦铁已能淬九次火,咱们的新铁最多淬五次——硬拼就是送死!”

安成君跟着点头:“公仲大人说得是。韩辰那小子不过是运气好,真要打起来,还得靠宗室的人。依老臣看,不如先许秦‘岁贡铁万石’,稳住他们——等过了这阵,再让韩奂掌卫戍,慢慢把铁山的权收回来。”

“岁贡铁万石?”张平气得发抖,玉圭在案上划出火星,“安成君是昏了头!宜阳全年产铁不过五万石,万石是军铁的三成!把铁给秦,就是让他们铸剑来砍韩人!”

“那也比城破人亡强!”安成君拍案而起,朝服的金线在晨光里闪得刺眼,“老臣在宜阳待过三十年,秦兵的厉害见过——他们的投石机能砸穿三层夯土,咱们的城墙撑不住半日!”

群臣又吵成一团,唾沫星子溅到襄王的案前。他看着那片秦铁屑,又想起韩辰送来的新铁样——青黑的铁面上,锻痕细密如织,是老锻工用改良风箱反复捶打的。

那孩子在信里说“铁可暂借,心不能丢”,可此刻的朝堂,连“暂借”都吵得面红耳赤。

“够了。”襄王突然起身,龙袍扫过案上的青铜爵,酒液泼在地图的宜阳位置,晕开片深色的痕,“传朕旨意——” 殿内瞬间静了,所有人都盯着他的唇。

“割地不行,韩的土地,寸土不能让。”襄王的声音很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劲,“联魏可许,但魏兵未到前,不能轻举妄动。”他顿了顿,指尖在战书上的“岁贡”二字上悬了悬,“准安成君所奏,许秦‘岁贡铁万石’,但要加个条件——秦需退军函谷关,不得再派细作入宜阳。”

张平猛地抬头,眼里满是不敢置信:“王上!这是饮鸩止渴啊!”

“朕知道。”襄王看着他,目光里有疲惫,也有无奈,“但现在没别的法子。韩辰的弩还没成规模,魏兵还在路上,宗室的人只盯着铁山——朕需要时间,需要让宜阳的铁真正硬起来,让魏人的援军到新郑,让这朝堂的人明白,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他拿起那片秦铁屑,扔进炭炉:“这万石铁,就当是给秦人的学费。等韩铁能淬九次火,朕会连本带利,从秦地拿回来。” 公仲朋喜出望外,连忙叩首:“王上圣明!臣这就去回秦使,定让樗里疾退军!”

安成君也松了口气,捻着胡须道:“老臣这就去宜阳,监督铁料装车——定不会多给秦一粒铁渣。”

张平却站在原地,玉圭上的裂痕又深了些。他看着襄王转身的背影,突然明白这“暂避锋芒”不是怯懦——是把拳头收回来,等着下次更狠的出击。

他躬身道:“臣请去大梁一趟,催魏兵快些动身,再问问魏人,能不能把炼铁匠先送来宜阳。”

襄王回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告诉魏使,韩的铁,现在是暂借,将来会是韩魏共守铁山的底气。”

退朝时,公仲朋捧着秦许地地图,脚步轻快得像踩在云里;安成君攥着铁监账册,盘算着怎么把私贩的铁料混进岁贡里;只有张平走得慢,青铜鼎的烟气在他身后散开,像条没尽头的路。

宜阳的矿洞外,韩辰正看着老锻工给新弩上弦。三十张铁弩在晨光里列成一排,弩身的青黑铁色映着工匠们的脸——有期待,也有不甘。

赵敢从新郑回来,把襄王“岁贡铁万石”的旨意一说,老锻工手里的弩弦“啪”地断了。

“凭什么给秦狗送铁?”老锻工红着眼,捡起断弦往地上摔,“咱们连夜改风箱,烧红了铁就往炉里淬,手上的皮烫掉一层,不是为了让秦兵拿着韩铁打咱们!”

几个年轻铁匠也跟着嚷嚷:“公子,咱们跟秦兵拼了!新弩能穿他们的甲,矿洞能藏人,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个!”

韩辰没说话,只是拿起断弦,用新炼的铁线重新捆扎。铁线在他指间绕了三圈,勒得很紧:“拼得过吗?”他指着远处的驿道,“秦兵有投石机,有骑兵,咱们只有三十张弩,五千石存铁——硬拼就是让宜阳变成郑亡时的荥阳,工匠们死光了,铁山给谁守?”

老锻工愣住了,手里的铁钳“当啷”掉在地上:“那……那也不能给他们送铁啊!”

“是送,也是借。”韩辰把修好的弩弦递给老锻工,“王上许的是‘岁贡’,没说给一辈子。这万石铁,就当是让秦兵替咱们‘保管’——等咱们的风箱改好,新铁能淬九次火,能造三百张、三千张弩,再去把铁拿回来,顺便讨点利息。” 他指着矿洞深处:“我让人在主矿道挖了藏铁的密室,能存两千石——岁贡的铁从明账上走,密室的铁咱们偷偷炼,秦兵要就给他们粗铁,好铁留着自己用。”

赵敢眼睛一亮:“公子早有准备?” “从秦兵陈兵函谷关就开始准备了。”韩辰拿起张弩,对着远处的岩石扣动扳机——“嗖”的一声,弩箭穿透岩石半寸,箭尾的铁羽还在颤,“魏使说,他们的铁匠三日后到宜阳,到时候咱们学他们的炼法,再改良风箱,不出半年,就能炼出比秦铁还硬的铁。”

老锻工看着穿透岩石的弩箭,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还挂着泪:“对!咱们藏着炼,偷偷炼!等秦兵再来,让他们尝尝韩铁的厉害!”

工匠们的士气又起来了,有人去加固密室,有人去调试风箱,矿洞里的风箱声“呼嗒、呼嗒”响起来,比刚才更有劲,像在跟秦兵较劲。

暮色降临时,新郑的王宫偏殿里,襄王对着铜镜发呆。镜里的人影鬓角又添了些霜,眼下的青黑比昨日重了三分——那是昨夜看韩辰送来的弩机图纸熬的。

内侍捧着岁贡的铁料清单进来,上面写着“粗铁八千石,精铁两千石”,安成君的朱印盖在角落,红得刺眼。

“精铁怎么有两千石?”襄王的指尖在“精铁”二字上顿住。 “安成君说,怕秦人生疑,得掺些好铁做做样子。”内侍答。

襄王把清单往案上一扔,铜镜里的人影突然模糊了。他想起韩辰在信里说“宜阳藏了两千石精铁”,想起老锻工带着血泡的手,突然明白安成君的“样子”是假,想趁机把私藏的精铁混进岁贡、空出铁监库存才是真。

“传安成君。”襄王的声音冷下来,“告诉他,岁贡只能给粗铁,精铁留着造弩——谁要是敢动精铁,以通秦论处。”

安成君接到旨意时,刚让人把私藏的精铁装上车。他看着那二十车泛着青黑的铁坯,气得把马鞭往地上抽:“韩辰这小子!肯定是他告的密!”

家臣在旁劝:“大人,算了吧,王上现在护着他,咱们犯不着硬碰硬——等岁贡的事了,再寻机会收拾他。” 安成君咬着牙,最终还是让人把精铁卸下来,换了粗铁。

可他看着那些被卸下来的精铁,眼里的怨毒像淬了火的铁——这笔账,他记下了。 夜深时,襄王还坐在偏殿。

铜镜里的人影被烛火拉得很长,像根快被压弯的铁钎。他想起韩灭郑时,郑繻公对着铜镜长叹,说“郑的铁都在礼器上,兵卒手里只有铜剑”;想起今日朝堂上,公仲朋的地图、张平的玉圭、安成君的账册,像一块块碎铁,怎么也聚不成块。

“韩辰什么时候回来?”他突然问内侍。 “说等魏的铁匠到了就回,还说要带新炼的铁弩给王上看。” 襄王笑了笑,指尖在铜镜上轻轻划着。镜面上的霜花被划开,露出后面的亮——像宜阳矿洞里的铁苗,看着弱,却能在石缝里扎根。

他想起韩辰说“铁可暂借,心不能丢”,突然觉得这“岁贡”未必是坏事——至少让朝堂上的人看清,靠秦靠魏都不如靠自己,靠地图靠玉圭都不如靠硬铁。

“把那面郑亡时的旧钟搬来。”襄王起身时,龙袍扫过案上的铁样,“就放在殿里,让朕每天都能看见——郑亡于铁散,韩不能再走老路。”

内侍应声退下,殿里只剩下烛火的噼啪声。襄王望着宜阳的方向,那里的风箱声应该还在响,工匠们应该还在炼铁,韩辰应该还在盯着密室的铁——只要这些还在,韩就还有希望。

三日后,秦使带着岁贡的铁料离开宜阳时,宜阳的风箱声突然变得格外响。秦使站在驿道上回头看,矿洞的烟筒里冒出的烟,比往日更浓、更直,像根铁打的柱子,竖在韩地的秋晨里。

他不知道,那烟里藏着韩人的劲——藏在风箱里,藏在铁砧上,藏在韩辰那句没说出口的话里:这万石铁,咱们迟早要拿回来。

新郑的王宫里,襄王对着铜镜,看着自己鬓角的霜。镜旁的郑地旧钟泛着冷光,钟身上的划痕里,还嵌着当年秦铁的碎屑。

他轻轻敲了敲钟,钟声在殿里荡开,沉得像矿洞深处的铁。 他知道,暂避锋芒不是结束,是开始。

宜阳的铁还在,工匠的心还在,韩辰的劲还在——只要这些还在,韩的铁总有一天能硬起来,硬到能砸碎秦人的地图,硬到能撑住新郑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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