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从小就是财阀继承人,责任大压力大,并且一旦出了什么事,总是优先审视他自己,从他自己身上找原因,再问他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他一直都是这德行,比起外耗更倾向内耗。
所以他这是终于因为内耗把他自己逼疯了?
池英瀚:“……”
脸皮儿一抽抽,要不是时机不对,真想把她扔床上教训一顿。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小声比比。
所以,要是他属狗,是条大公狗,那,那她就也是一条小母狗儿。
婉宁耷拉着眼皮儿,又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
池英瀚立即一哆嗦,然后一秒立正,还艰难地扯了扯嘴,仿佛在一脸讨好地冲她笑。
“……那个,别生气?”
婉宁懒懒的,“其实我也有病。”
“什么?”
“我得了肝癌啊,但是怕你担心,所以一直没敢告诉你啊。”
“什么?”
“池英瀚,怎么办呀?看来我不该跟你订婚的……”她渐渐丧气起来,眼角都红了,一副心碎欲绝的模样,是真的很痛不欲生了。
“医院那边已经给我下达了病危通知书,说我活不了多久了,最多也就只剩一两年时间了,我、我……”
她把脸埋进掌心,滚烫的泪水从指缝间滴落。
而池英瀚懵在了那儿,脑子里轰地一下,仿佛一瞬就被炸穿了,简直像被原子弹夷为平地了一样。
他一个趔趄,感觉心脏都仿佛停跳了,又麻木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你在跟我说笑吧?”
他一脸扭曲,“别开这种晦气的玩笑。”
可婉宁一抿嘴,她放下手,那双温温柔柔的眼睛,噙满了朦朦胧胧的泪水,她哭得眼圈儿都红了。
“原本我也没想告诉你,没敢告诉你的,要不是今晚……”
她又用力吸了吸鼻子,然后又一脸颓然,渐渐地垂下头。
池英瀚愣愣的,又过了几秒,才突然一个箭步冲过来,在揽紧她肩膀的同时,他整个人都在微微发着颤,并手忙脚乱地打了个电话:“喂?温隽!我记得你三叔正好是肝脏科的?对,对……我这就带人过去,嗯?……婉宁?”
突然被人握住了手腕,他愣愣地一低头,一张死人脸,脸上没多少血色,眼神都有些放空。
仿佛一脸晕眩,完全不知他自己身在何处。
婉宁拿走他手机,放在了耳边,听见电话里传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接着是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是之前见过的那位心理医生。
“池英瀚!喂?池英瀚!?我跟你说,你们现在在哪儿?我……”
“抱歉,温医生,我们刚才开了个玩笑。”
温隽:“?”
几乎立即认出婉宁的声音。
艹!!他爹的狗男女,能不能别让老子成为你们Play里的一环?
温医生反应过来,脸色难看至极,当场就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真他爹的服了你们两口子!!
“……”
“…………”
池家老宅。
婉宁放下手机,然后看向整个人都仿佛做梦似的池英瀚。
“怎么样,惊喜吗,意外吗,开心吗?被人瞒着的感觉还不错吧?池英瀚。”
“……”
“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刚刚以为我得了肝癌,以为我真活不了多久了,是什么体验?心慌吗,害怕吗?还是在后悔?后悔没早点知道,没早点陪我治疗?”
“……”
“池英瀚,我在问你话,怎么不吭声?”
“……”
又过了好久好久,池英瀚才身形一颤,仿佛回过劲儿来。
然后忍无可忍地低吼:“沈婉宁你脑子有病吗!??”
他大口大口地粗重喘息,可发飙之后,又忽然一僵,察觉自己的情绪已经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