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突然手机震了下，他拿起来一看，发现是悯哲那边打来的。
“……嫂嫂发现了，”当按下接听键，就听悯哲嗓音有些儿沙哑：“我刚见到她，在湖边……”
“！”
眼前一黑，池英瀚只觉耳中一片轰鸣。
正好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当他攥着手机，僵硬转身，就看见婉宁唇角微抿，沉默着从外面回来，也带回了满身寒雾……
她一抬眼，两人眸光正好撞了个正着。
“……好，我知道了。”他回了一句，才挂断了这通电话。
而婉宁就只是看着他，那样的眼神叫他有点儿无措。
过了半晌才见她开口，“过来。”
“！”
池英瀚又是狠狠地一激灵，然后，越发踌躇，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凑近了她。
婉宁一脸莫名：“你干什么？我又没打你，你紧张什么？”
“呃，这……咳！没什么，就只是感觉，你好像不太舒服……”
“嗯，对，不舒服，心里不舒服。”
板着脸，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几眼。
而他个子那么高，身体那么壮，居然很没出息地瑟缩了一下，甚至在她注视时，都不禁头皮发麻了起来。
简直都要汗流浃背了。
婉宁又瞥他几眼，才说：“走吧，先回房。”
“！”
心里又是一咯噔，像是死刑变死缓，池英瀚都没敢吭声的，绞尽脑汁地想着等下该如何应对。
她这样儿分明是生气了！！生大气了！！这种模样他只见过一回！！
当年两人交往后，有回外出约会，但路上出车祸，当时池英瀚根本没来得及多想，一把推开婉宁，他自己反而被撞断了一条腿。
因为这事儿，后来在医院，她脸色铁青，一边哭，一边数落他：“池英瀚你是不是眼瞎！？没看见我有腿？难道我自己不能跑？”
可他一脸淤青，脸上贴纱布，腿上裹石膏，却还是一把将她揽入怀：“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无法接受那样的事情。”
这本该是个令人欣喜的告白，字字句句全是满腔深情。
可那天婉宁一脸崩溃，在他怀中嚎啕，哭得声嘶力竭，怪他太不珍惜他自己，让他多自爱，不要把她看得比他自己还要重。
当时为了哄她，他使尽了浑身解数，好话说了一箩筐，只要她不哭，他甚至愿意给她跪下。
而那也是婉宁头一回冲他那样发脾气，打那往后他记忆犹新。
就这么战战兢兢，他跟走猫步一样，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直至来到楼上的房间。
房门一关，婉宁找了把椅子坐下，然后不咸不淡地一抬眼，“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他嗫嚅着，微微后退，僵硬的背脊紧贴着墙壁，简直跟罚站一样。
“我给你三秒。”
“一。”
“二……”
“停停停！”他一脸受不了，脸色一下就变了。
“我……我说！我说还不行吗？”赶忙阻止她，之后又一脸心烦，眼皮儿还怦怦直跳。
直至又过好久，他才犹豫着，吞吞吐吐地朝她走来。
“我就是，我……算了，你自己看吧。”
他浓眉一皱，忽然咬着嘴，然后像破罐子破摔，拿手机翻出一份心理检测，然后用力揉乱自己的头发，猛地一下怼到她面前。
婉宁：“……”
接过来，翻了几页，也渐渐皱起眉。
她并不是学医的，但至少一些词汇还是能看懂的。
“偏执，内耗，占有欲……被害妄想？严重焦虑，重度狂躁……池英瀚，你属狗吗？”
单从病历来看，真就跟疯狗一样，还是贼护食的那种。
只不过人家疯狗是见人就咬，而他呢？
跟她以前想的一样，不咬别人，专咬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