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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唐晓是老牌综艺人,从网络不健全的电视时代便活跃在综艺节目里。

节目里的他窝囊、笨拙、老好人,现实的他却经常和导演吵架。不过吵架只是为了节目,并非耍大牌,所以有的导演即使和他吵到昏天暗地,下一个节目还是愿意找他。

另有不少人骂唐晓死板、小心眼、爹味浓厚,但总体而言,他业内口碑还算不错。

“谦宁?你来得好早啊,吃饭了吗?”唐晓从车上下来,手里还拿着台本。

赵谦宁站得笔直,客客气气道:“唐哥早上好,我喝酸奶了,您也来得好早。”

唐晓被“您”逗笑了,他拍拍赵谦宁的胳膊,体贴道:“不用那么客气,我车里有面包,你先垫几口。放松些,就当过来玩了。”

赵谦宁不好意思地挠头,“那还是不一样的,太放松容易挨骂……”

“别怕,哪里不合适我帮你找补。”说罢,唐晓回身从车上拿了几个面包递给赵谦宁。

赵谦宁心思简单,被哄几句就呲着大牙一个劲儿吃面包,而唐晓则带着台本和各个工作人员沟通。

八点多,导演和嘉宾陆陆续续来了。

接替薛鸣充当常驻的是创作型歌手江濑,去年凭借一首古风歌出圈。

其余三位常驻分别是流量小花温婉月、黄金配角胡言晖、归国偶像楚季星。而这期另外两位飞行嘉宾是女团成员云小玲、董楚琪。

路拾尔只了解温婉月,她身上真真假假的绯闻太多,先天吸引狗仔体质。

温婉月因貌美出名,演技平平无奇甚至还有点辣眼睛,从出道起就被嘲只能当花瓶。但与她自身演技不匹配的是,她的影视资源一直是顶级的,再有实力的演员也得给她作配。所以观众一直都在猜测她是不是陪睡才拿到的资源,不然大导演凭什么选她。

实际上,这种猜测只对了一半。温婉月能拿资源确实因为背后确实有人,只不过那人不是导演,是她公司老板。同行们有说她和她老板是纯爱、有说她老板搞替身文学、还有说是强制爱、小三上位等等等等,到现在也没统一版本。这就导致同行们每次发温婉月的恋爱瓜,都被粉丝嘲笑“编也编得靠谱点”。

今年情人节前夕有同行求路拾尔帮忙跟拍这一对,他说这位老板不止温婉月一个对象,外面有小三小四。但除“爱豆”以外的明星恋爱瓜,一向不在路拾尔的“营业范围”之内。当时她还在追查偷税咖,便拒绝了。

嘉宾们互相客套,唐晓只简单说了几句便直冲导演而去。

路拾尔眼睛一亮,蹦蹦哒哒跟在他脚后。

导演名叫钱艺卫,是个干瘦干瘦的中年男人。他本来在和摄影师商量待会儿怎么拍开场,看到唐晓后,撒丫子就跑。

唐晓紧追过去,两人你推我搡地到远处菜地。

其他工作人员看都不敢看,该干啥干啥。

四下无人,唐晓把台本往导演怀里一摔,骂道:“你的嘴是狗嘴吗?当初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路拾尔斜眼看他。当狗就是这点不好,容易被误伤。

“我保证什么了?我只是说尽量,我又没说一定。”钱艺卫把台本又甩回去,看上去十分不好惹。

只是他嘴上硬气,心里虚得很。他特意选择跟其他人一起过来,就是想让唐晓不好意思单独找他,没想到唐晓真能豁出去。

此刻钱艺卫面子上多少有点过不去,语气更强了些:“咱俩都是给平台打工的,这节目也没你投资,干好自己本分不就完了。”

唐晓眉毛一扬,反问道:“把女艺人送给男艺人摸叫本分?”

路拾尔耳朵一竖,眼神犀利起来。

钱艺卫不乐意听,“啧”了一口,不爽道:“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装什么大瓣蒜,节目拍几期了?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江濑到底是在搞节目效果,还是在借机揩油!让江濑和男生一组,其他怎么分我不管。”唐晓双臂抱胸,直视着钱艺卫,逼他把节目分组改掉。

钱艺卫烦躁地踹了几下脚底的泥,说了实话:“节目本来就因为薛鸣暴雷,好不容易有个反响不错的江濑回回热度,你总抓他这个干什么?”

他说一句,右手手背便在左手掌心拍一下,反过来逼视唐晓:“他给自己立花花公子的人设也是为了节目好,人家都没嫌自污!再说了,那些女的要是不乐意她不会自己躲吗?现在不是你以前那个年代了,观众喜欢看CP,就喜欢看漂亮男女腻腻歪歪,懂吗?”

最后唐晓还是没争过钱艺卫,钱艺卫把女团两位及其经纪人拉来了。经纪人表示很乐意手下艺人和江濑组队,成员之一云小玲也说很“崇拜”江濑。这两人像听不懂唐晓的言外之意,一个劲儿夸不在现场的江濑。挫败的唐晓留下句“算我多管闲事”,负气离开。

可是最后定下和江濑组在一起的,不是盛赞江濑的云小玲,而是沉默不语的另一名成员董楚琪。

商量好后,钱艺卫也走了。董楚琪脸色不大好,张了几次口还是没说出话来。她默默离开,留下经纪人和云小玲。

经纪人拍了下云小玲的屁股,云小玲含羞似嗔地看了经纪人一眼,才去追董楚琪。

安静小狗路拾尔把一切尽收眼底,在脑中思考先扒哪个。

云小玲这种在娱乐圈不稀奇,只能算道德水平低。但江濑要是真如唐晓所说,已经涉嫌性骚扰。控制不住小头的艺人,身上藏的雷绝不仅仅是揩油。

所以……江濑,就决定扒你了!

一切准备就绪,常驻的五名艺人先进到屋内,摆出他们昨晚睡在这里的情景。而赵谦宁、云小玲、董楚琪三人,要拍个入场过程。

节目开始录制,赵谦宁提着行李箱出去又走进来,装作一脸新奇的样子表示自己刚到。

云小玲和董楚琪则是在院子内摆出POSE,两人要在院子里跳她们组合的新歌。

路拾尔偷偷瞄了眼导演手里做了N多批注的台本,这一段本来应该是早上开始录的,大约是艺人行程协调不开,只能挪到十点。其他人装一装,后期靠剪辑依旧能补回原流程。

温婉月和唐晓装作被声音吵醒,最先出来。看到女团二人,唐晓表情夸张,像个被迷住的普通中年大叔随着节奏鼓掌。温婉月演技不够,一个劲儿双手捂脸作震惊状。

而后出来的胡言晖演技自然得多,震惊之后便是欣喜,双眼发亮地看着。

江濑出来后疯狂地冲上前抱人,然后被唐晓和胡言晖联合“制裁”,这一场面估计能被后期制作成笑点。

还剩楚季星没出来,他沾枕头就着,人完全睡死过去。嘉宾们一开始没发现,等到分组时才意识到少了个人,连忙过去把人推醒。

开场之后导演分配任务:赵谦宁和温婉月在家喂猪,唐晓和云小玲上山摘野菜,江濑和董楚琪帮村民抽蒜薹,胡言晖和楚季星去河边钓鱼。

几人分头行动,路拾尔自然而然地跟在江濑身后。

赵谦宁看见,要过去抱她,嘴里念道:“你不能乱跑,他都把你托付给我了。”

路拾尔强烈反抗,一溜烟钻到董楚琪脚下。

赵谦宁为难地站住。

要是小狗躲在江濑身后,他还能大开大合地抓。躲在董楚琪脚下,他就不好意思上前了。

董楚琪蹲下帮忙,但路拾尔身形小巧、腿脚灵活,绕着她躲得飞快,她连尾巴尖都摸不到。

没办法,赵谦宁掏出手机给陆启川发微信。

不一会儿,视频打了过来。

赵谦宁把手机摄像头对准路拾尔。

“我去接你?”陆启川的上半身出现在画面里,从背景看他在书房,只是看起来莫名消沉。

路拾尔摇头。

陆启川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那你注意安全,饿了回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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