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兰担忧地说道：“你莫不是中邪了？不然咋能说出这种话，春梅啊，妈带你去蒋大师家里瞧瞧。”
张春梅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瞧啥啊，那个蒋大师就是个骗子，专骗你这种老太太。
就你总信，头疼脑热腰疼背痛就去找她看，她符水里都加了镇痛药。
你少操劳一点哪儿都不会痛，罪魁祸首就是我爸。
你平时可别再伺候的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平时洗脚水都要给他打好，像个废物似的。
你说你五六十的人了，还领着退休金呢，干啥还要去打零工。
操劳一辈子，伺候一大家子，你自己也该好好爱自己，人生不过几十载，眨眼就入黄土了。”
张春梅这些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她在母亲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缩影。
她记得她妈是过劳猝死的，七十多岁的年纪，还在亲戚家开的木材厂收木屑干杂工，干活干着干着仰头倒地死了。
晚年更是凄苦，退休金由儿子领走了，存款被她爸死的时候分给了两个儿子，一分没给她妈留。
她孤苦无依，身无分文，一辈子操劳浑身是病痛，去医院看病都没钱。
至于那个蒋大师，就是个招摇撞骗的老头，平时谁家头疼脑热小孩哭闹都是找他看，喝符水摆香阵问米。
但是在某一年，被人举报了，查出他在符水里放了镇痛药，压根就是个骗子。
“张春梅，你别自己生活不如意就搁娘家来挑拨离间，爸妈都好好的，家里都好好的呢，你怎么这么恶毒。”
王彩霞急了，老太太打零工一个月也能赚不少钱呢，虽说领着退休金，但谁会嫌钱多啊！
张宝根脸色亦是铁青，没好气地骂道：“老子咋碍你眼了？生你出来把你养大，养条狗都知道对我摇尾巴了，你这个赔钱货，没良心的小畜生！”
苏秀兰说道：“春梅你可别再胡说八道了，妈闲着也是闲着，你爸这么多年养大你们姐弟五人也是吃了苦的。”
张春梅一一扫过三人，一个一个来。
先冷眼瞪向王彩霞，骂道：“你真是左脸皮撕给右脸皮，一半不要脸一半厚脸皮，我妈五六十岁领着退休金还知道出去打零工赚钱。
你三十几就躺在家里当蛀虫，我想鄙视你都怕玷污了我眼睛，啐你一口都嫌脏了我唾沫。
上不孝公婆下教育不好儿女的蠢货，掰开脑子洗洗里面的屎吧，免得出来丢人现眼还沾沾自喜。”
王彩霞脸色涨红，一阵青一阵白。
张春梅又转头死死凝视着张宝根。
张宝根心头一咯噔，接着狂风暴雨般的骂声就席卷而来。
“你咋有脸居功自傲养大我们姐弟，赚个几块八毛还不够你吃喝嫖赌。
我们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我妈勤勤恳恳赚钱养家。
你在外面上蹿下跳脱裤子玩的花，老了玩不动了就装模作样开始顾家。”
张春梅指着王彩霞，眼神瞪着张宝根。
“她是一半不要脸一半厚脸皮，你是撕下脸皮扯大，装不了上就当脸大。
她是蛀虫你是蛆，她啃老你拱屎，一个烦人一个恶心人，都不是啥好东西。”
王彩霞眼前一黑，跌坐在了沙发上，手指着张春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张宝根更是浑身哆嗦，脸都绿了。
“春、春梅……”
“你闭嘴，还有你，你以为我帮你说话吗？你又是啥好东西。”
张春梅恨铁不成钢又心中满是怨气，瞪着苏秀兰又指着张宝根，骂道：
“你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玩的溜，受了他的委屈就和儿女哭诉，最后还要来一句要不是为了你们我早离婚了。
儿女给你出头你扭头又说你爸不容易，毕竟是你爸，还要委屈巴巴的说你没教我们说指责他的话。
家里鸡飞狗跳，你置身事外扭头又得和邻居哭诉。
丈夫不体贴儿女不懂事，你忍辱负重承担起整个家庭的责任。
你背着那么多同情你也不嫌腰痛，我承认你为这个家庭付出良多，所以我骂你已经嘴下留情了。
少流点眼泪多洗洗脑子吧，伺候别人不如多顾顾自己，没苦硬吃又抱怨命苦，我看你省点钱少看邪病多看看脑子。”
苏秀兰张大嘴巴，完全被骂懵了。
三人像个哑巴似的，只望着张春梅发愣。
张春梅冷哼一声，转身去了厨房，一手拿着水果刀一手提着擀面杖，正一脸兴奋的比划。
反应过来想教训女儿张宝根顿时不敢动弹了。
三人都像是被定身了，惊恐地望着眼前又陌生又熟悉的张春梅。
咋个睡一觉起来像是鬼上身了似的。
张春梅把擀面杖塞进了左手长袖袖子里，又将收入刀鞘的匕首塞进右边袖子。
然后看都不看三人一眼，扭头往外走。
“春，春梅啊，你这是要干啥啊？”
苏秀兰的声音都在颤抖。
张春梅头都不回，压根不搭理她，走到门口就打开了门。
门一开，好几个扒门缝的老太太差点摔进来。
他们家这是家属院的筒子楼，隔音不是一般的差，哪家晚上床嘎吱响了多久第二天人家就都知道。
一肥胖老太太，厚着脸皮笑道：“听见你们家嚷嚷来看看咋回事，左邻右舍的来劝劝，怕你们伤了和气。”
张春梅笑而不语。
这时另一个扶着门的瘦小老太太，一脸尖酸刻薄相，说道：“春梅你咋能骂你爸妈，真是不孝，怪不得国军打你。
还有男人哪个不喝酒，女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你把家里操持好，伺候好男人，国军咋可能会打你，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
这人叫曹大嘴。
张春梅忽然笑了一下，忽然唱道：“大嘴大嘴就是狗，嘴巴像是大粪球，嘴里装了搅屎棍，张嘴就是喷出粪。
嘴比吃屎还要臭，自家屎缸搅不清，闲吃狗屎乱操心。
伸长舌头嚼别人，每天吃屎尿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