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凛的视线落在徐溶月的身上,眼底是温和的笑意,声音却发冷,“她若不想回凌州,一辈子待在吕家也无妨。”
“左右不要招惹麻烦让本官烦心便好,阿溶才有了身孕,我无暇分心。”
“你!”吕见山拍案而起,吕嫦秋刚上前扯住他的衣袖,眼神示意他忍字为先。
“妾身时刻记得夫君的教诲。”尤其记得他要自己出去找别的男人生儿育女!
“徐妹妹有孕在身,要不要妾身派人照料?”
徐溶月面色微变,颇为挑衅的道,“不劳烦姐姐,有瑾安哥哥亲自照顾我,足矣。”
随后,魏凛和徐溶月匆匆离开,就像是在商贾之家多待半刻,身上就会沾染商贾俗气。
吕见山怒火攻心,将桌上价值上百两一只的茶盏砸的稀碎。
吕嫦秋瞧着一阵心疼,这都是银子呀。
“这样的委屈你都能忍下?他既然无心于你,不如和离!”
“爹,不是谁都像您一样命好。”吕嫦秋无语凝噎。
当日为了避祸选了魏凛,又使钱替他铺路,如今狼子养大,想要抽身容易,可她却舍不得她带进魏家去的嫁妆啊!
吕见山不想她回凌州,正巧她也要留下来做自己的事。
接下来半个多月,她都在自己院子里养伤,吕见山时常过来看她,却不进门,只在院外站着远远的看两眼就走开了。
吕见山满腹惆怅,一见嫦秋,他脑海中满是自己妻子的身影。她那样明媚炙热,有无拘无束的性情,天马行空的想法,她心悦一人便能奋不顾身,她能在短短十五年内让吕家成为安州乃至附近三州的首富。
可偏偏她的女儿,如此的恭谨谦卑,和世间所有女子别无二致。
吕见山叹息,“你说她怎么一点都不像她娘亲?”
旁边跟着他许久的管家笑眯眯的安慰道,“大小姐许是随您,常言说女儿肖父嘛。”
吕见山黑着一张脸,瞪了管事两眼,甩袖离开。
管事轻轻打了自己嘴巴,随后才陪笑着追上去。
这天,吕嫦秋早早起床梳洗,休养了这些时日,不用日日去给刻薄婆母请安,不用应付那些吸血的叔伯,她过的别提多舒心。
身上的伤好转许多,她迫不及待的想去见见严岑。
吕嫦秋摆弄身上的婢女服饰,发髻上的簪子也换成了银制花样,“阿荷,咱们府上就没有更差些的料子了吗?”
这绸布的衣裳,也不像员外家婢女穿的。
荷心一边替她整理衣裙,一边道,“小姐,这已经是咱们府上三等丫鬟的衣裳了,您到底做什么去呀?”
吕嫦秋悻悻换回自己的衣裳,淡淡道,“听说永平那边有座寺庙很灵验,我去烧香祈福。”
荷心一惊一乍,“永平镇,那不是咱们上回遇到劫匪的地方,不行不行,劫匪还没抓到,太危险了。”
吕嫦秋漠然轻笑,眼底都是微凉的寒意。
什么劫匪专巧等在她出城祭扫的路上,那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安排,要取她性命的。
她心里大概知道是谁的手笔,不过魏家还没占尽她吕家的家产,应该不会再让那人出手了。
“所以,咱们偷偷去。”
吕嫦秋带着荷心和几名身手极好的小厮悄悄出了家门。
她特意让人买了一套麻布的衣裳,还有寻常百姓家女儿惯用的银饰珠钗。
又花了十几两给严岑买了绸布的衣裳,床褥,还有滋补的药材,整整两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