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军列阵,杀!”
“一排弩手,平射,放!”
田儋低头瞥了一眼冉府外,露出了一丝笑意。
“羽公子倒是挺准的。”
“援军,确实来了。”
“田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放了两位大儒,我放你一条生路!”
孔哲强忍住剧痛,冷笑道。
“无礼之人,最终会自食其果!”
冉仲康也大笑着回应。
“羽公子,现在你该知道礼数的重要性了吧?”
“身为儒生,却不尊大儒,县令怎会尊重你?”
“大秦若废周礼,天下必然大乱!”
就在这时,另一声更为响亮的号令传来。
“战车冲锋,打散敌阵!”
“歼灭叛军,保护公子!”
“杀!”
田儋脸色大变,猛地转身望向冉府外。
“发生了什么事!”
他刚转头,就看到禁军让开了一条道路。
顺着这条道路看去,他惊恐地发现,秦军精锐正对他的家仆发起屠杀!
一名魁梧的猛将骑马冲入前院。
他身后,数百名精锐秦军像猛兽一样冲入。
“琅琊郡尉赵徳柱在此,谁敢造次?”
“所有将士,杀敌!”
两千名秦军战士高声呐喊,杀气腾腾。
“风!”
“风!”
“大风!”
田儋无法相信地看向赵徳柱。
“赵郡尉,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徳柱冷冷一瞥田儋。
“若不是我来,你还不知道狄县竟然烂成这样。”
“更不知道你们这些余孽竟敢如此逆反!”
“将这些作乱之贼抓起来!”
田儋面色苍白,怒声命令。
“二三子(小的们),被擒就死!”
“跟我冲出去!”
田儋的家仆们疯狂地冲向琅琊守军。
然而面对两千名精锐秦军,家仆们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随着赵徳柱的部队参战,王离的队伍迅速撤退。
王离急匆匆地跑进正堂,看到赢羽浑身是血,内心一震。
“羽公子,竟然如此勇猛?”
“果然,世人都被儒家的表象给迷惑了!”
“幸好我没有与羽公子交手,否则不知胜负如何。”
“儒家,心肠太黑!”
王离强压住内心的震撼,拱手问道。
“公子,可有伤?”
赢羽笑着摇了摇头。
“只不过些许小伤而已。”
“本公子没事。”
王离似乎有话要说,但看到地上的孔哲和冉仲康,他默默拱手行礼。
“战局未定,末将继续带领禁军守卫正堂!”
王离带着禁军离开。
冉府内的喊杀声越来越激烈。
然而这已与赢羽无关。
他提着血剑,微笑着走向孔哲。
“本公子不尊周礼就会自食恶果?”
“不得不说,这果实真是美味!”
看到赢羽的胜利者模样,孔哲愤怒地喊道。
“这不过是侥幸!”
“若不是赵郡尉恰好带兵经过,今天你必死!”
赢羽笑着摇头。
“孔大儒以为秦律是儿戏?”
“赵郡尉怎敢四处游走?”
“是我在拜访之前,已经命令赵郡尉带兵来援!”
孔哲和冉仲康满脸错愕。
“登门拜访之前,竟然先调遣援军?”
“难道就没有做客的规矩吗!”
不过,经过一番深思,他们也意识到,自己也早早准备了千余兵马,因此也没脸去指责赢羽。
孔哲只能冷哼一声。
“公子难道每次出行都带着军队吗?”
“迟早有一天,会有人率军诛杀你。”
“这就是你不尊周礼的报应!”
赢羽忍不住失笑。
“周礼?”
“有秦律的约束力强吗?”
“你指望一群连秦律都不怕的人去遵守周礼?”
“真是可笑!”
孔哲和冉仲康再一次哑口无言,无法反驳。
赢羽知道单靠言辞无法说服孔哲。
他满是血迹的右手抓住孔哲的脖领,将他提了起来。
“我再问你一遍,可否为我大秦摇旗呐喊?”
孔哲的目光死死盯着赢羽。
“君子,宁折不弯!”
赢羽冷声喝道。
“那今天我就把你掰弯!”
话音刚落,赢羽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甚至有些羞耻。
这些负面情绪瞬间转化为力量,凝聚在拳头上,狠狠砸向孔哲的腹部。
“啊!”
尽管赢羽有意收力,但他的力量依然不是孔哲能承受的。
仅仅一拳,孔哲便感到钻心的剧痛。
然而,痛苦并没有让孔哲屈服,反而让他的斗志更加高涨。
“赢羽,杀了我吧!”
“孔某,死亦为君子!”
赢羽皱眉。
“倒是有些骨气。”
“但你以为我不敢打死你吗?”
“你支持田儋,意图谋反。”
“仅这一点,就足以让你满门抄斩!”
与那些“水太凉”的儒生相比,孔哲和冉仲康无疑要更加坚定。
可惜,他们坚持的是错误的道路!
“子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孔子曾说,把人逼到死的边缘,才会说出好话。”
“那我就先把你打到濒死的地步!”
孔哲瞪大了眼睛,看着赢羽。
“你怎能如此曲解孔圣人的教诲……啊!”
“别打那里!”
“啊!赢羽你不得好死!嗷~~”
重重的拳头一次又一次落在孔哲和冉仲康的身上。
如果震惊部在场,估计会迅速爆出一则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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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八夫等人围观时却没有一个人同情孔哲,他们反而看得津津有味。
对于他们而言,叛国者人人得而诛之!
莫说打他们,杀全家也该是理所当然。
“公子不是说要以德服人吗?怎么改用拳头了?”
“嘿,公子方才已经用‘德’剑斩杀了二十多个人,现在用拳头说服孔哲,也算是合情合理。”
“这叫什么来着?子曰:因材施教!”
“对对对,孔子果然是孔子,他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有道理。”
“我看还是咱们公子厉害,能清楚理解孔子的话。”
然而,孔哲和冉仲康的痛苦并未得到怜悯。
他们是大儒!
他们无惧死,但他们要脸面!
被殴打了足足两刻钟,冉仲康终于忍不住了。
“别!公子,别打了!”
“我愿为大秦摇旗呐喊!”
“我愿附公子麟尾!”
“公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冉仲康面目全非,鼻青脸肿,苦苦哀求。
他的声音沙哑、哀切,听得人心酸不已。
孔哲无法置信地看着冉仲康。
“冉兄,你要投降?”
“你要为大秦摇旗呐喊,掘我儒家的根基?”
冉仲康羞愧地低下头,根本不敢与孔哲对视。
但他并没有反悔。
毕竟,他实在是扛不住了!
孔哲自嘲地笑了笑。
“原以为你和我志同道合。”
“看来,你不过是个懦夫!”
赢羽却欣慰地放下拳头。
“果然,把人打到濒死,说的话就变得好听了。”
八夫等人纷纷点头,认真记录。
孔子果然没有骗我!
赢羽轻轻扶起冉仲康,温声命令。
“去找个医者,给冉大儒诊治。”
“再为冉大儒找来笔墨纸砚。”
赢羽带着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冉仲康。
“冉大儒,应该还能写字吧?”
冉仲康浑身一震,感受到赢羽眼中的寒意,连忙点头。
“能!”
“非常能!”
“公子放心,冉某今日能写百封信!”
赢羽满意地拍了拍冉仲康的肩膀。
“非常好!”
看到冉仲康被亲兵带走,已经虚弱的孔哲目光却依然坚定。
“冉仲康是懦夫,但孔某不是。”
“来,继续打!”
“若我屈服,日后就不再姓孔!”
看到孔哲坚定的眼神,赢羽也有些头疼。
他不忍心把孔哲打死。
毕竟冉仲康的地位远不如孔哲。
一个冉仲康的声音根本不足以约束天下儒生,必须要有孔哲参与。
但孔哲的骨气实在太硬了!
思考片刻后,赢羽突然开口。
“八夫,通知所有袍泽,彻查冉府。”
“所有随孔哲一起来的人,全部带过来。”
“放手,某自己会走!”
“大秦做出这种暴虐之举,怎么能在泰山封禅!”
很快,二十余人被八夫带了过来。
当他们看到满地的尸首,不少人直接呕吐了出来。
“呕~”
“暴虐之徒,竟然如此玷污冉府,尔等~~呕~”
唯有两个人第一时间冲向了孔哲。
“哲儿,你怎么样了!”
“阿翁!”
一名年迈的老妪扑到孔哲身边,痛哭不已。
一名青年双手颤抖着触碰孔哲的伤口,愤怒地看向赢羽。
“孔某不知家父何处得罪了公子。”
“但家父已年迈,公子怎忍心下如此毒手?”
“公子若有仇怨,可以直接找我。”
赢羽冷冷地看着青年。
“不知足下,如何称呼?”
青年站起身来,拱手一礼。
“孔子八世孙,孔鲋!”
赢羽的瞳孔微缩。
“孔鲋?!”
这个名字在历史上或许不显眼,但对于大秦来说,极为重要。
孔鲋是陈胜极其重视的文臣,且被陈胜任命为太师。
正因为孔鲋的谋略,陈胜才能迅速占据大秦一半的国土。
如果说陈胜点燃了反秦的烽火,那么孔鲋便是让这火焰更加蔓延的推手。
赢羽没想到,孔氏家族竟然支持了四路未来的反贼。
这只是他所发现的,未发现的,又有多少呢?
果然,孔氏家族,罪不可赦!
不过对现在的赢羽来说,活着的孔鲋比死了的孔鲋更有价值。
他深深看了孔鲋一眼,强压下心中的杀意,淡声开口。
“此事,你替不了。”
被哭声吵醒的孔哲虚弱地睁开双眼,喃喃道。
“阿母?”
“鲋儿?”
“你们……”
孔哲猛地一惊,看向赢羽。
“赢羽,你将家母和吾子带来做什么?”
“这事是你我之间的事,孔家家眷无关!”
赢羽半蹲下来,冷静地说道。
“对大秦而言,满脑子造反思想的人,不再有存在的必要。”
“如果孔大儒依然固执己见,我会斩尽这里所有人。”
“然后,我将马踏曲阜,斩你孔哲九族!”
“我现在想知道,孝与儒,你会如何抉择?”
赢羽的话语冷静无情,但结合满地的尸体,话中的杀气几乎是实质的。
站在一旁的孔氏家族成员纷纷惊恐地看向孔哲,个个面色苍白。
孔哲自己也如遭雷击,悲愤地怒吼。
“羽公子,您也是儒家子弟,曾受过儒家恩惠。”
“如今,您要斩杀孔子的后人?”
“您对得起孔子吗!”
“等到九泉之下,您如何面对孔圣人!”
赢羽微微皱眉:“倒也是。”
“八夫。”
孔哲的眼中闪过一线希望。
难道自己的话真的触动了赢羽内心的善念?
八夫立即恭敬回应。
“卑职在!”
赢羽认真地指示。
“提醒本公子,到了曲阜,一定去孔子陵墓。”
“把孔子的棺材挖出来!”
八夫愣住了。
“公子,是要将孔子的骨灰撒掉吗?”
赢羽面露无语表情。
“扬孔子的骨灰干什么?”
“本公子要把孔子的棺材板钉死!”
“免得孔子诈尸!”
连系统都出来了,孔子诈尸也不过是情理之中!
赢羽并不羞愧见孔子,主要是他觉得自己还打不过孔子,怕被孔子以德服人!
孔哲、八夫等人纷纷松了口气。
“末将遵命!”
解决了一个后顾之忧,赢羽终于放松了下来,转身看向孔哲。
“孔大儒,经过考虑了吗?”
孔哲的母亲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号。
“哲儿,我等可以死,儒家不可灭!”
“不可心软,保护我儒家!”
孔哲紧咬牙关,牙龈已经渗出血迹,内心的挣扎让他几乎无法忍受。
孝道,是儒家文化的核心思想之一。
如果孔哲放弃了孝道,那他就是背弃儒家,不配称孔子后代。
然而,如果他坚持孝道,他将背叛儒家的原则,死后也无法面对孔子。
这一难题,将孔哲置于两难的境地。
然而,孔哲没有选择的余地。
赢羽缓缓开口。
“难以抉择吗?”
“孔子说过:父为子隐,子为父隐。”
“孟子也曾提到,如果舜的父亲被定罪,舜应支持法官的判决,但同时他应放弃天子之位,秘密帮助父亲越狱。”
“这些圣人的教诲,孔大儒一定比我更加清楚吧。”
孔哲无奈地摇头。
“你赢了。”
“我会按照公子的意见行事,为大秦出力。”
“只求公子保全我孔氏一族。”
赢羽微微一笑。
“很好。”
这块固执的坚硬石头,终于被他打破了!
八夫、卦夫等亲兵交换了一个眼神,露出感慨的表情。
原来,这就是儒家说服的方式。
学到了!
十天后。
会稽郡郡守府。
“郡守,大儒孔哲来信!”
听到门外的喊声,殷通眼睛一亮。
“快,给我拿进来!”
殷通自幼跟随儒家学说,对孔氏一族十分崇敬。
如今,收到孔氏族长的来信,怎能不兴奋?
然而,当他展开信纸阅读后,面色变得愈加怪异。
“始皇帝征召七十二位大儒,寻求封禅之礼。”
“大秦恢复周礼的心意,诚意十足。”
“然而,封禅之法已经失传数百年。”
“即便是孔圣人也未能找到其踪迹,又怎能苛责大秦完美无缺?”
“君子赢羽不忍其父身心俱疲,提出以秦的祭祀礼仪为基础,再辅以现存的周礼进行封禅。”
“孔某被君子赢羽的孝心感动,愿意竭力相助……”
殷通念着信中的内容,愈想愈觉得有些不对劲。
孔氏鲁儒素以保守著称。
而孔氏族长,更是守旧的典型。
如此一个人,居然愿意为大秦不按周礼封禅摇旗呐喊。
更称提议者为“君子”?
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肯定有内情,孔哲绝不会心甘情愿写出这种话。”
“不过……”
殷通笑了笑,摇了摇头。
“也许这样也好。”
“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局面。”
殷通对大秦并无好感,但他现今是大秦会稽郡的郡守,不能与大秦为敌。
虽然孔哲亲自站出来为大秦说话,这件事充满了疑点,但殷通心中还是松了一口气。
沉思片刻后,殷通朗声命令道。
“来人,给本官拿来笔墨纸砚。”
“这样的盛世,我岂能不参与一二?”
尽管孔哲和冉仲康联名发信,但仍有大量儒生情绪激动。
毕竟,此举违背了儒家的礼制,孔哲的发声并未能让他们信服。
然而,天下之间还有许多如殷通般身份的儒生。
他们原本不想与大秦发生冲突。
有了孔哲站出来,殷通等人便迅速站队,攻击那些守旧的儒生不懂变通。
儒家与大秦的矛盾,反而演变成了儒生之间的内部冲突。
本应受到攻击的大秦,成了站在旁边看戏的观众。
与此同时,泰山。
嬴政勉力支撑着疲惫的身体,强行保持帝王的威严,从泰山上缓缓走下。
完成了一大系列复杂的仪式后,又徒步下山。
途中,他经历了暴雨、闪电、飓风等恶劣天气,尽管他是帝王,仍然有些力不从心。
当他终于回到大帐,坐在软榻上时,嬴政长舒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
胡亥赶紧拱手道。
“即使是昔日的齐桓公,也未曾在泰山封禅。”
“自五百年前以来,父皇是第一位在泰山封禅的帝王。”
“儿臣为父皇庆贺!”
“父皇最厉害了!”
看到胡亥那活泼可爱的模样,嬴政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亥儿今日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胡亥点点头,乖巧地回应。
“那父皇也早些休息哦。”
此时,胡亥才十二岁,体力与成年人无法相比。
得到了嬴政的允许,胡亥蹦蹦跳跳地跑出了大帐。
看到胡亥活泼的样子,嬴政的笑容愈发灿烂。
然而,随即他脸色一收,冷声问道。
“封禅虽然完成,但封禅之事尚未完结。”
“我们大秦此次采用了自己的祭祀礼仪进行封禅,而非周礼。”
“封禅途中更经历了雷电暴雨,显然是不吉之兆。”
“儒家必定会借此机会攻击大秦。”
“爱卿们,怎样看待这件事?”
赵高笑着拱手。
“微臣认为,陛下过虑了。”
“陛下功德盖世,在泰山封禅,实至名归!”
“能有如此明君,天下儒生欢欣鼓舞,怎会抨击大秦?”
嬴政斜眼看向赵高。
“你说这些阿谀之辞,爱卿以为朕老了吗?”
赵高被嬴政冰冷的目光一盯,心脏猛地一跳,赶紧跪下。
“微臣不敢!”
蒙毅摇头,走上前拱手。
“赵府令虽言不正,但陛下的确无需担忧儒家。”
嬴政有些惊讶:“爱卿为何这么说?”
前些年,蒙毅几乎要斩赵高的头。
嬴政没想到蒙毅今天竟然会替赵高说话。
蒙毅振奋地回答:“回禀陛下,二公子已与孔氏族长孔哲达成一致。”
“大儒孔哲与冉仲康正为陛下辩护。”
“虽然还有一些儒生心存异议,但已无关大碍!”
嬴政惊讶道:“羽,竟然说服了孔哲?”
为了征服儒家,嬴政派出了无数说客,送去了大量财富。
然而,每一名说客都无功而返。
而如此多的大秦顶级说客都未能做到的事,竟然被赢羽完成了?
突然,嬴政想起赢羽出发前说过的一句话。
“朝闻道,夕死可矣!”
嬴政顿时心情大爽,笑声响彻大帐。
“甚善!”
“果然是我的好儿子!”
李斯等人面面相觑。
虽然嬴政兴奋无比,但他们心中的疑惑却更深。
孔哲不是出了名的顽固、刚直吗?
怎么会被那个古板的赢羽说服?
嬴政老怀大慰,终于有一个儿子能为自己分忧了。
然而,另一边,赢羽的脸上却布满了冷酷。
“果真如此不行?”
即使经过一个多月的修养,孔哲的伤势依旧没有完全愈合。
他顶着一脸青紫,拍案而起,愤怒地回应。
“孔某可以为了孝道,背叛自己的良心为大秦摇旗呐喊。”
“但孔某绝不会亵渎《论语》!”
孔哲气得再次拍了一下案几。
“仁爱,怎么可能是将人分成两极的技艺!”
冉仲康也苦笑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