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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觉醒好孕,手撕万元户前妻独女》小说杜霄衡杜菀章节章节免费在线阅读

八零觉醒好孕,手撕万元户前妻独女

作者:万瀑

字数:12688字

2025-08-21 19:01:17 完结

简介

想要找一本好看的精品短篇小说吗?那么,八零觉醒好孕,手撕万元户前妻独女绝对是你的不二之选。这本小说由才华横溢的作者万瀑创作,以杜霄衡杜菀为主角,展开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目前,小说已经完结让人期待不已。快来阅读这本小说,12688字的精彩内容在等着你!

八零觉醒好孕,手撕万元户前妻独女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2章

4

“镜棠!”我被冲过来的杜霄衡抱了起来。

急救车鸣笛刺破雨夜,把我送进了附近最大的卫生院。

搪瓷盆里血水晃得眼睛刺痛,我蜷在病床上,攥紧杜霄衡的西装下摆。

他掌心贴着我冷汗浸透的后背,声音发颤:“新到的进口胎心仪呢……”

“孩子已经掉了。”老医生推了推玳瑁眼镜,“三周胎都不稳,孕妇还受了外力撞击。“

“三周……”他喉结滚动,表情半欣喜半失落,“是我们刚那天晚上……”

我垂眸轻道:“本来想等你回家告诉你的,结果惊喜变惊吓了。”

杜菀突然冲进诊室,衬衫沾着墙灰:“爸!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抓起我的手往自己脸上贴,“让阿姨打我出气,打多少下都行!”

我不着痕迹地避开她,挣扎着坐起来,苍白着脸道。

“没事就回家吧,是我没保护好孩子。”

杜霄衡将我按回病床,转身赶杜菀:“上梁不正下梁歪!给我滚出去!”

杜菀趁机扑进他怀里:“爸,我明天就去妇联写检讨……”

她转头冲我挑眉,用口型比划“活该”。

我柔弱地拽住了杜霄衡的手,把他拉到了我身旁。

“别吓着孩子,菀菀才十七,犯点错也正常,以后我来教就好,总归是独一个的女儿。”

最后几个字咬得轻软。

杜菀一听,立刻变了脸:“爸!”

我适时发出痛吟,指甲掐进他掌心:“霄衡,我没事的……”

杜霄衡叹:“都是沈晴惹的祸,上梁不正下梁歪,听你的。”

“棠棠,别难受,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听他说完,我才绽放出一个笑。

当然会有了。

毕竟我可是有系统的人!

凌晨三点,吊完葡萄糖,伏尔加轿车碾过夜色里的梧桐影。

我靠在他肩头,低头搅弄衣角,淤青在锁骨若隐若现。

他扯开我衣领,指腹轻轻摩挲着,唯恐弄疼了我,暴怒的喘息喷在颈侧。

“这也是菀菀掐的?”

我摇摇头,不经意露出身上伤口:“你回来之前,沈姐打的。”

要知道当时,我故意挑了好发红的地方碰瓷。

我眨了眨眼,开玩笑道,“什么妈妈就教什么女儿。”

杜霄衡眼神黯了黯。

十几年前的回忆如潮水漫来。

暴雨砸在铁皮屋顶上,杜霄衡提前回家,推开虚掩的卧室门。

就看见沈晴的腿缠在一个陌生男人腰间,床单也皱得不堪。

“霄衡你听我解释!”

那个男人趁机夺门而逃,沈晴裹着被单的叫喊,女儿的哭闹,在那个梅雨天乱成一团。

沈晴与那个港商偷情的照片,被系统同步浮现在我眼前,我当下了然。

我抚过他青筋暴起的手背,才唤他回神。

“我以后好好教菀菀,肯定让她像我一样讨人喜欢。”

轿车猛地刹停在路旁,杜霄衡拨通了大哥大。

“明天把沈晴那套侨汇房收回来,其他提货券也全停了。”

第二天,杜菀抱着枕头闯进主卧:“爸,晚上我跟阿姨睡。”

我笑着接过枕头拍松:“正好教你打梅花络,你爸说厂里女工都爱这个样式。”

杜霄衡想到我应了教孩子的活,也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没人看见的地方,我顺手将一个小型录音装置塞进她的枕头。

他走后,杜菀马上不装了,又恢复了趾高气扬的神态。

她一把打落我手中丝线:“装什么贤惠?流个产就想把我爸哄得团团转?你配吗?”

杜菀凑近我耳畔压低声音。

“知道昨天爸送我什么哄我吗?友谊商店里最贵的腕表,顶你一年工资。”

“我爸爱的是我,没了孩子你什么也不是!我盯着你,你别想怀上!”

我毫不在意,回以一笑。

一直下的雪,总能渐渐掩盖一切。

小产后养身体的几天里,我看杜霄衡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心里发笑。

杜菀不在时,他便粘着抱着我,没了人前的分寸,胡乱地吻我。

“棠棠,再给我一个孩子。”

晚上没有时间,杜霄衡总能想了办法,用白天补上。

“宿主成功受孕,本次为二次怀孕,任务节点达成。”

“已为宿主开启痛觉屏蔽,孕期三月后,将提供特殊保护。”

我手抚在肚子上,缓缓勾起笑容。

5

接连两个月,杜菀借着相处的时间,屡屡想给我这个后妈立威。

可到底是手段浅,处处被我压一头。

算算日子,这段时间我做的局也不少。

三个月一到,我就可以好好收拾她了。

今天一早,杜菀故意戴着今冬新款的围巾,走出来显摆。

发现我脖子上围了一条更贵的后,她嫉妒的目光几乎把我烧穿。

杜菀冷着脸,把麦乳精铁罐往桌中央一推,“爸,王叔叔特意从广州捎的。”

杜霄衡接电话时,她斜眼睨着我端来的茉莉花茶,突然抬肘撞向瓷盏。

滚水洒出,我手腕轻转,茶汤恰好泼上桌上的车间损耗单。

褐色水渍在签名处洇开时,杜霄衡怒气冲冲地回来了,直接摔了杯子。

“杜菀,让你办点小事都做不好?!这批货签收了,还能少了一半的电器?”

杜菀一下子白了脸,抖若筛糠,“我不知道啊……”

我抖着湿透的单据,疑惑道,“菀菀签收时没点数?”

她当然不知道,往常都是沈晴在后面操作。

现在她没了钱,就打着女儿的名号,偷偷贪去折现了。

沈晴以为不会被发现。

往常一直没什么纰漏,杜霄衡也确实不会亲自检查。

但昨天我拿厂里的账本细细审了一遍账,发现许多做了假的地方,只好叹着气告诉杜霄衡。

“开学就老老实实上学去!以后厂里的事阿姨管,你别掺和了!”

言外之意,就是停了她的职。

晚上我照例做家务,收拾杜菀房间。

好巧不巧,从杜霄衡给她买的书里,抽出了好些张歌舞厅的门票。

她藏的每个位置,我都一清二楚,眼下正好拿出来火上浇油。

杜霄衡怪她身在福中不知福,还自轻自贱,气得要拿鸡毛掸子抽她。

最后被我软着声音哄回了房间,几天都不跟杜菀说话。

往常杜菀哭一哭,闹一闹,说听话会改,杜霄衡还会心软。

现在他失望透顶,只当没了这个女儿。

杜霄衡把希望寄于我身上,天天围着我转,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她了。

接连几天,杜菀一直不着家,往奶奶家跑。

我想都不用想,肯定又在咣当她的一肚子坏水。

杜老太太趁着杜霄衡去了外地,连夜把我叫了过去。

我到杜家老宅的时候,老太太已经睡下了。

次日天不亮,回娘家的杜海燕就喊我去烧灶,伺候她们吃饭。

我马上明白过来,老太太听了耳旁风,故意敲打我来了。

我刚烧火做完饭,杜海燕端着一家子的衬衫工装裤,放在我面前。

“我这又怀上了,做事也不方便,你帮着洗洗。”

一旁的杜菀挽着老太太走来。

她阴阳怪气道:“小产的人碰凉水要得风湿的,到时候爸可要心疼了。”

老太太哼了一声,拐杖重重拍在我身上。

“当年我生完霄衡第二天就下地割麦子了,就她金贵些?”

痛感屏蔽后,我倒是没什么感觉。

杜海燕在旁边嗤笑:“母鸡还会下蛋呢,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的,就老老实实干活。”

老太太厉声道:“人就得掂量自己的斤两,守不住孩子怪谁,还不是你没这个福气!”

她眼里只有孩子,势力得很。

杜霄衡离婚之后,隔三差五就给他介绍对象,还全是那种曾经三年抱俩的女人。

不管是已婚已育,还是未婚已育,甚至寡妇,统统被她找了个遍。

直到杜霄衡发了脾气,才悻悻消停下来。

我心里冷笑,老太婆,等我稳了胎,看你变不变脸?

杜海燕笑着:“要是妈放心不下咱家香火,到时候我肚子里这个,要是儿子,就过继给霄衡。”

“咱们才是一家人,省得总有外人惦记着。”

我心里冷笑。

还当她多良善,替侄女出头。

感情还是个利己主义,不过是怕以后在家里说不上话,才替杜菀出头,跟血缘可没关系。

当年家里条件没这么好,杜海燕丰厚的嫁妆,还是杜霄衡偷偷给她添的。

现在她嫁人了还惦记着弟弟的钱,算盘珠子都快帮我脸上了。

真是一家子烂心烂肺的东西。

突然,系统提示:“孕期满三月,胎像稳固。”

“霄衡也说我福薄,所以把新招工的名额让给我表弟了,说是给以后的孩子积福呢。”

“你!”杜海燕一下就变了脸,伸手朝我打来。

那是她为了做人情,求了杜霄衡好久的名额。

竟然叫这狐狸精抢了!

我躲的时候,故意打翻了水桶,砸在老太太脚上,听她哀嚎了一声。

“反了你了!”

老太太举起龙头拐要砸,家门被人猛地一推。

6

“你们闹什么?!”

风尘仆仆的杜霄衡冲进来,钳住她手腕。

“妈,您也跟着欺负镜棠?她刚流了产,身子弱得很!”

老太太嘟囔着:“生不出来有什么用!”

闻言杜霄衡就冷了脸。

“您当年生我的时候,不也受尽了磋磨,现在就这样对你儿媳妇?!”

“是不是城里待不惯?用不用我把你送回乡下去养老!”

我按住他的手,轻声道。

“也不完全怪妈,菀菀天天跑来跟妈告状,到底是后妈不亲,她还是不喜欢我……”

杜霄衡一巴掌扇在杜菀脸上:“给你镜棠阿姨道歉!”

“爸!你为个贱女人打菀菀?!”

回应她的又是一巴掌。

“真是我平时太纵容你了,跪下认错,不然我今天就清理门户!”

杜菀眼泪直流,终于明白过来,杜霄衡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爱她的爸爸了。

现在他只会铁了心偏袒我。

她目光呆滞地跌坐在地上,脸颊高高地肿起。

即使眼里带着不甘,还是慢慢地换了个姿势,跪在我面前。

“阿姨,菀菀知道错了。”

杜霄衡此举,无疑是也在打另外两人的脸。

杜海燕忍不住教训他:“霄衡,你这是做什么……”

杜霄衡瞥了她一眼,牵着我走了。

老太太气得敲着拐杖进了堂屋,杜海燕只好去拉杜菀。

“菀菀去做个饭,哄哄你阿姨,你爸就不舍得生你气了。”

过了一会儿,杜菀规规矩矩地端来一个搪瓷碗。

“阿姨,我煮了几个红糖鸡蛋,给你补补身子。”

我舀起一勺吹了吹:“菀菀手艺真好。”

汤匙抵在唇边时,我呷了一口,适时表现出孕反的剧烈干呕。

“不知道怎么的,今天一直犯恶心。”

蓦地,勺子摔在地上,迸出暗红汁液。

我装作肚子绞痛,让杜霄衡送我去卫生所。

背在身后的手,把藏在口袋里的药粉洒进碗里。

杜霄衡临走时,果然疑心,装了一些汤汁。

卫生所里,医生放下了仪器。

“恭喜,怀孕三个月了,可能还是双胞胎。”

杜霄衡眉梢难掩喜色,低声在我耳边说:

“自从遇见你,什么都顺风顺水,镜棠真是旺我。”

我勾唇一笑。

前脚他谈了一笔大生意,后脚我就有了身孕,可不是双喜临门?

他没高兴一会儿,就看医生闻了那塑料袋,连连皱着眉。

“这么重的红花味,谁想害孕妇?还好胎儿没什么大碍。”

我矛头直指杜菀,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

“杜菀,我一再忍让,你不喜欢我也罢,但是你别害我和你爸的孩子!”

杜菀睁大了眼:“不是我!爸!”

杜霄衡已经对她提不起任何信任了。

他用大衣裹住我发抖的身子,抄起输液的铁架子砸向杜菀。

“孽障!”

医生拦住他:“别在医院打闹!”

“我给她开些安胎药,还有孕妇怀孕就别干活了,动胎气的。”

杜霄衡目光剜了一眼老太太,把她吓得一哆嗦。

从卫生所出来后,杜霄衡淡道。

“以后我不会带镜棠回家了,妈,你要是再帮着他们胡闹,也不用认我这个儿子。”

“杜家还靠着我一天,这一家子就得对镜棠放尊重!”

老太太抚养他这么多年,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连忙赔笑。

“霄衡,怎么跟妈说话呢,妈也不是故意的!”

她听到双胞胎的那一刻面相都变了。

“你可不能不让妈见宝贝孙子啊,霄衡……”

杜霄衡已经决定了的事,就不会改变。

他没再理她,而是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泛黄的采购单,看向杜海燕。

大姐上个月从香港进的五千枚三洋集成电路,报关单写着每片15块外汇券。

他指尖重重戳在红圈标记处,“怎么仓库台账显示实际到货量少了三百片?”

“霄衡,这是海关那边……”

“我倒是听说,姐夫他爸刚升了供电局的官。”

“杜海燕,要么你给镜棠鞠躬道歉,要么我把残次电容送去质检,咱们把账明算白。”

见杜霄衡神情严肃,牵扯到真金白银,杜海燕立刻慌了神。

她猛地鞠躬:“对不住弟妹,姐也是心直口快,你别跟姐计较!”

杜海燕收了牙尖嘴利的嘴脸,跟在旁边忙前忙后,好声好气地说以后好好对我。

我心里不屑,面上不显,做完了一套检查时,意外见到了沈晴。

她抱住抽噎的杜菀,抖着手指向我肚子。

“你不是三个月前刚流产,怎么可能?!”

我觉得还差点火候,就故意刺激沈晴。

“霄衡没这样对过你,你当然觉得不能怀了。”

“也是,毕竟是个作风不正的,被两个男人甩。”

她的眼神活像要吃了我:“你说什么?!”

我微微一笑:“你猜猜,等你的是下岗,还是进监狱?”

杜霄衡回来时,正好看到我和沈晴扭打在一起。

看到我把沈晴推下楼。

“救命——”

7

杜霄衡一把接住沈晴,但没让她感动,等她一站稳,立刻松了手。

“厂里的账我还没跟你算,你还敢来?”

他冷笑着,转头警告杜菀。

“如果你再跟沈晴来往,就直接跟她走。”

杜菀蹙眉,跑下来赶她走,还不停使眼色。

“妈,快走吧……”

我以为杜霄衡至少会问我一句,为什么打沈晴。

可他只说了一句:“别脏了手。”

或许是我又怀孕的喜悦冲昏了杜霄衡,又或是处于负责的考虑。

他一拍桌子,决定三喜临门,在我没显怀之前娶我。

婚纱店的试衣镜前,我穿着时下最流行的进口蕾丝料子婚纱,故意将珍珠头纱扯了又扯。

杜菀找到机会,从阴暗处爆冲出来,推着我往墙上猛撞。

“你这个贱人,我都认错了,你还要怎么样!挑拨我和我爸,给我去死!”

我平静地看着她疯癫的样子。

耳边响起系统的声音:“孕期保护机制启动,伤害转移启动。”

街对面华侨饭店传来一声巨响,沈晴的惨叫刺破玻璃窗。

她在那等了很久了。

我笑着睨了一眼,顺势跌坐在台阶边缘,雪白婚纱在地上铺开。

“镜棠!你没事吧!”

杜霄衡撞开更衣室的门,我扶着腰肢躲到了他身后。

杜菀嗫嚅着嘴唇:“爸,我就是太生气了,她没事……”

我确实没事,毕竟救护车已经到对面了,

杜霄衡慢慢冷静下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滚出去,从今天起,别再进家门。”

“杜菀,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我和杜菀擦肩而过时,她死死地盯着我:“我爸不要我了,你满意了?”

我笑了笑,脚步没停一下。

我当然不满意。

多亏了系统,我才知道上一世杜菀不仅杀了我,还背负了另一条人命。

杜菀想顶替别人上大学,我又怎么会让她为非作歹后,还能如愿以偿呢?

之前,杜菀持续霸凌着班上一个成绩好的女同学。

逼女生舔自己的鞋,故意诬陷她偷东西,寒冬腊月把她的头按进冰冷的水池里。

杜菀并没有考上大学,而是买通了老师,把这个女生的录取通知书抢了过去。

甚至得知女生自杀后,她拿着被修改的通知书,笑得更加灿烂。

“穷鬼配读书?深大经管系杜菀,这名字写得多漂亮。”

原本上面的名字,叫陈春雨。

这次,我凭着线索找到了她,整合两人的证据,一起告到了校长那里。

“杜菀同志给招生办主任汇了一千块。”

“这位陈春雨同学就是被逼着辍学的新生。”

一张对得上名字的汇款单存根被我拿出。

和那张被撕碎的录取通知书原件一起,放在校长办公桌上。

校方目光严肃,立刻派人调取了真正的录取信息。

第二天,杜菀就被全校通报批评,勒令退学了。

陈家也在我的帮助下,堵在她附近,要替孩子报仇,抓她去派出所。

杜菀生怕被陈家抓到,天天躲在出租屋里。

她的丑闻传遍后,我紧接着收拾沈晴。

这两世,她可没少在杜菀身后出谋划策,想方设法害我。

即使没参与,也在暗中助力。

既然是母女,那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

房子票子都收回去了,怎么能让她还赖在厂里呢?

杜霄衡没断她最后的生计,他是不忍心的,我忍心。

次月发工资那天,我捧着搪瓷缸出现在财务科。

沈晴正在核对外汇券账目,见我进来立刻摔了钢笔:“闲杂人等……”

“沈科长怕是忘了,我现在是厂里特聘的审计员。”

“上月采购的十万个电容器,进货单写着日本正品,实际却是作坊的贴牌货——需要我把仓库货箱拆开验吗?”

“你血口喷人!那些货是霄衡亲自……”

“杜厂长确实签了字。”

我抽出藏在孕妇装口袋的照片,画面里沈晴正把一沓外汇券塞给货车司机。

“不过是在你伪造的质检章上签字。”

照片背面粘着半张深圳免税商店发票,与她藏在抽屉里的存根严丝合缝。

我不着痕迹地按住腰间录音机:

“听说沈科长把娘家侄儿安插在质检科吃空饷,每个月多领三十斤全国粮票?前夫的钱,你倒是用得顺手。”

“你查我?!”沈晴掀了墨水瓶,派出所的人破门而入。

沈晴下岗了。

录音和证据被我一起摆到了杜霄衡面前,来了个先斩后奏。

没了亲缘关系,他只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商人。

沈晴被带走调查,履历上的污点加上之前作风问题,估计再难找什么正经工作。

杜菀也如阴沟里的老鼠,人人喊打。

我想到不自觉地笑起来。

他知道我处理了沈晴之后,一直没什么表示,此时却叹了一声。

他把传家的翡翠镯子套上我手腕,玉器贴着孕肚,凉得我打了个寒战。

杜霄衡指尖抚过那些伪造的账本。

“其实我早知道沈晴手脚不干净,没想到她这次这么明目张胆。”

没了钱,自然是狗急跳墙。

我戴珍珠耳环的手微顿,就被他咬住耳垂。

“经商这么多年,厂长也不是白当的,但你不经意问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

暴雨拍打窗棂的声音忽然遥远。

杜霄衡的手掌缓缓下移,扣住我暗袋里随身藏的录音机。

“镜棠,你是个有主意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针对她们。”

“可我想,夫妻之间该坦诚些。”

他话音刚落,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沈晴就带着杜菀敲门来了。

两人一进门就跪了下来,哭个不停。

“霄衡,孩子她爸,求你救救我们娘俩吧!”

8

“我和菀菀这些天都快被人逼疯了,好不容易才能出门。”

“是我没教好菀菀,可她还小,你就看在女儿孝顺了这么多年的份上,原谅她一时糊涂吧。”

“以后我再也不打扰你,我可以离开深市!”

我在一旁听得发笑,这是准备弃车保帅了。

“马上十八岁了,杀人该偿命了,她同学差点自杀,还是我救下来的。”

沈晴拔高嗓门:“你个丧良心的,她自杀关菀菀什么事,我女儿怎么会杀人!”

“霄衡,你看她这嘴脸,她就是怕丑事暴露,要逼死我们!”

杜霄衡双腿交叠地坐着,闻言,瞥了我一眼。

沈晴看他似乎有松动,再接再厉道,“你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压根不是你的!”

沈晴哭诉着,说得确有其事。

“爸,你也不想想,你都快四十了!当年我妈怀我都不容易,她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怀?”

两个人像双簧一样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越来越难听。

我吹了吹指甲。

无非就是想让我去做亲子鉴定,沈晴买通了检测医生,等着给我泼脏水。

“温镜棠,你敢不敢去?”

我正要开口过招,忽然听杜霄衡淡道,“说完了就滚出去。”

不等两人反应,他直接一手一个扔了出去。

“不让我做亲子鉴定?”

杜霄衡遭遇过背叛,所以我更意外面临质疑时他的维护。

“我信你。”他说完就转身回了房间。

婚前几天,他因为我那些目的性很强的行为,跟我生了嫌隙。

但杜霄衡想不到的是,我自己预约了鉴定单,做完拿着检查结果回了家。

他看着显示的亲缘关系,表情始终很平静。

“为什么?”

我温婉笑道:“虽然开始得仓促,但我对你始终是真心。”

闹了这么多天,杜霄衡也疲惫不已,放下检测单。

“好了,镜棠,不管你生儿子还是女儿以后厂子都留给我们的孩子。”

我心里摇头,还不够。

“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吃定心丸吗?”

“我那天听杜晴打电话,说杜菀不是你亲生的,就也捡了她的头发,做了另一份。”

话是我随便编的,但杜菀确实不是他的孩子。

放下另一份报告的同时,我还摆了一张沈晴写过的情书。

那天找收据的时候,在夹层里顺手找到的。

她妈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被杜菀偷了来。

天空一声轰隆的雷声,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

杜霄衡拿起信纸,暴起的青筋在太阳穴突突跳动。

信尾落款,是杜菀出生前三个月。

外面下起雨时,杜霄衡蓦地颓坐在沙发上,流了眼泪。

替别人养女儿,蒙在鼓里十七年,任谁都不好受。

看到一向体面自矜的男人通红的眼,我也有些于心不忍。

我知道杜霄衡的所有过往。

他这些年最出格的事,也不过是那天借着酒劲,和我上了床。

我受的苦难确实是无妄之灾。

可站在杜霄衡的角度上,他也没做错任何事情。

对他而言,杜菀是他的责任。

所以,我做的最后一件事——

就是帮他彻底切断羁绊,让这两个人和杜家再无关系,长痛不如短痛。

仇报完后,恩怨两清,我和他才算重新开始。

我抱着他哄了半宿:“还有我呢。”

他闭了眼,声音很轻。

“明天我把她户口迁出去,从家谱里除名。”

“安心等结婚吧,没有碍事的人,谁也阻止不了我们了。”

只是,对于我的复仇来说,除名可不够。

她现在还进不了监狱,那就也尝尝上一世我受过的苦。

我拿起座机听筒,播通了她歌舞厅狐朋狗友的电话。

9

当时杜菀就是找他们对付的我,现在,我要她如数奉还。

他们收了我的钱,替我把杜菀灌醉,下药迷晕。

光照不到的地方,下作的方法多得是。

杜菀遭到朋友背叛,被拖进土匪窝,好几天才爬回了城里。

彼时杜霄衡已经下了她的户口,绝不认她,她只好去找沈晴。

绳挑细处断,沈晴料理自己都分身乏术,根本养不起她,也无暇顾及她。

两人的母女情很快就维系不下去。

杜菀身心打击下,一直闹着要自杀,被救下来好多次,成了所有人眼里的瘟神。

我听到消息后,笑得开怀。

婚礼当天,宾客坐满了整个酒楼。

忽然,沈晴攥着水果刀冲进来。

看到我时,神色近乎疯癫。

寒光一闪,刀直直刺向我。

“就是你害得我不得安生!”

我刚要给旁边的部署好的警卫员示意,混乱之中,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

杜霄衡箭步冲过来,徒手握住刀刃后,用尽全力把她踹开。

鲜血顺着西装滴下,他只皱了皱眉。

饶是我防备充分,此刻也慌了神。

保镖按住沈晴时,我看着他手上狰狞的伤口,惊魂未定。

他用另一只抚过我的脸。

“为什么不相信我会保护你?”

“这可是你第一次当新娘,轮不到脏东西碰你。”

我忽然流下泪来,慢慢地泣不成声。

杜霄衡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执意等酒席结束,才肯去医院包扎。

他给了我一场没有缺憾的婚礼。

另一边,沈晴被扭送到派出所,被判了故意伤人罪,刑期三年。

她坐牢之后,杜菀好像也消失在了视线里。

没过多久,我肚子里的双胞胎迫不及待地要出来见世面。

生产那夜,杜菀戴着护士帽溜进产房。

注射器正要扎向保温箱,就被提前布控的便衣反剪双手。

杜霄衡撑着产床:“抓到了棠棠,故意杀人未遂,够判十年的。”

杜菀被带走时,我在她耳边说。

“你都不是杜家的孩子了,你姑父肯定不会放水的……”

看到她眼里燃起的希望,我就知道,她听进去了。

杜菀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找到她当官的姑父。

那天晚上,杜菀稀里糊涂地跟姑父搞在一起,求他网开一面,结果被杜海燕抓了现行。

现在杜家发达,杜海燕受不了这个气,吵着要离婚闹得满地鸡毛,还亲手把侄女送进牢里。

杜菀坐牢之后,过了几个月,就在监狱里抑郁自杀了。

沈晴处于不久,被查出肝癌晚期,也跟着女儿走了。

那天晚上,我做完了一个重生的梦,终于如释重负。

我终于和杜霄衡讲了很多很多。

他沉默地听完,抱着我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大抵是对不起他上辈子没能救我,抑或是这一世的犹豫。

我摇着头,释然一笑。

早知人各有命,我又怎么会怪他。

往后余生,我们很多年要携手走过。

虽然任务已经完成,但过了半年,我还是又怀上了一个女儿。

杜霄衡两次看我遭罪,女儿出生后,说什么都不再要孩子了。

孩子在我和杜霄衡的悉心教育下,乖巧孝顺,听话礼貌,各有所长,也各有爱好。

我欣慰地看着一年又一年里,他们茁壮成长,不贪恋温室,更不惧风雨。

杜霄衡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从万元户变为百万元户。

海棠又开时节,我带着孩子们经过母校,春风卷起学生们的笑声。

校长正讲话,宣布“春雨奖学金”正式成立,由社会爱心人士捐赠。

杜霄衡和我默契地对上视线,缓缓笑开。

老宅拆迁那日,杜老太太精神也不济了,念叨着要落叶归根,回了乡下。

这些年,其实几个孩子也偷偷去看过奶奶,我没有拦着。

这次我带着孩子们,送了她最后一程。

大风里,那双浑浊的眼里,好像掉下泪来。

数年后的一晚,月光漫过,三个孩子的鼾声正轻。

女儿梦呓着明日钢琴赛要拿第一名。

我数着窗外花落声,忽然懂了所谓的命运,既残忍又慈悲。

它让仇人成为幸福画卷里最黯淡的注脚。

却也将前世的血泪酿成今生的蜜,一滴不漏地浇灌着裂缝中挣扎开出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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