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备受瞩目的女强小说,碎月照山河,由才华横溢的作者“麻雀叨叨”创作,以谢明璃萧景珩的冒险经历为主线,展开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如果你喜欢女强小说,那么这本书一定不能错过!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赶快来一读为快吧!
碎月照山河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宫宴上那首石破天惊的咏菊诗,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余波在帝都上层圈子里荡漾了好几日。谢明璃,“七王妃”这个曾经近乎透明的名号,骤然间被赋予了新的含义——才情卓绝,胸有丘壑。坊间议论纷纷,有惊叹其才华的,也有酸溜溜揣测七殿下是否真有福消受这般锋芒毕露的王妃的。王府西苑,却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只是这平静下,涌动着只有当事人才能察觉的暗流。
几日后,一个清朗的午后。门房通传,新科状元、画师**顾清砚**携画来访。
萧景珩正在前院书房处理公务,闻讯,笔尖微微一顿。他抬眸,目光穿过窗棂,似乎能望见西苑的方向。宫宴上谢明璃与顾清砚之间那种惺惺相惜的知音感,以及顾清砚眼中毫不掩饰的激赏,如同细小的芒刺,虽不尖锐,却隐隐扎在他心头某个陌生的角落。他放下笔,对侍立一旁的秦骁道:“请顾先生到前厅奉茶,再……去请王妃过来。”
西苑里,谢明璃正在临摹一幅古画。听闻顾清砚来了,且是专程来送画的,她眼中瞬间迸发出明亮的光彩,带着纯粹的喜悦。她放下画笔,稍作整理,便带着侍书往前厅去。脚步比平日轻快了几分。
前厅内,顾清砚一身素雅青衫,长身玉立,正背对着门口,欣赏墙上挂着的一幅山水。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温润如玉的笑意,目光落在谢明璃身上,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与亲近:“王妃,清砚冒昧打扰了。特来奉上那日拙作《秋菊傲霜图》,并恳请王妃亲题墨宝。”
他示意随从展开画卷。那傲然挺立的秋菊再次呈现眼前,笔力苍劲,风骨铮铮。
“顾先生画作神韵天成,明璃能题诗其上,已是荣幸。”谢明璃由衷赞叹,走上前,细细端详。早有侍从备好笔墨。她略一沉吟,提笔蘸墨,在那画卷留白处,以清丽却隐含风骨的簪花小楷,将那日吟诵的《咏菊》四句,工整写下:
> **飒飒西风满苑栽,**
> **蕊寒香冷蝶难来。**
> **他年我若为青帝,**
> **报与桃花一处开!**
墨迹淋漓,字画相映,浑然一体,更显意境高远。
“好!王妃此字,清逸中见风骨,与画意相得益彰,堪称双璧!”顾清砚击掌赞叹,眼中光芒更盛,“王妃不仅解画中意,更抒胸中志,清砚……何其有幸,得遇知音。” 他话语诚恳,带着文人间纯粹的敬重与相惜。
两人便站在画前,自然而然地交谈起来。从画技的流派谈到诗词的意境,从青梧先生的隐逸风骨谈到历代名家的得失。顾清砚学识渊博,见解独到,谢明璃亦是家学渊源,思想通透。他们谈得投机,旁若无人,仿佛整个前厅只剩下他们二人,以及那幅凝聚着共同精神的画作。
萧景珩踏入前厅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幕。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并肩而立、谈笑风生的两人身上。谢明璃眉宇间是他从未见过的轻松与神采飞扬,那种因思想碰撞而产生的纯粹愉悦,让她整个人都焕发着光彩。而顾清砚专注倾听的侧脸,以及眼中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共鸣,让萧景珩心头那点细微的酸涩感,如同投入醋中的石子,瞬间扩散开来。
他脚步微顿,随即恢复如常,脸上挂起温雅得体的笑容:“顾先生大驾光临,本王有失远迎。”
交谈被打断,谢明璃和顾清砚同时转身行礼。
“见过王爷。”谢明璃脸上的光彩收敛了些,恢复了几分王妃的端庄。
“殿下言重了,清砚叨扰。”顾清砚拱手,态度恭敬却不卑不亢。
萧景珩走到主位坐下,目光扫过那幅题了诗的画,赞道:“王妃的字,愈发精进了。顾先生此画,配上王妃此诗,确是珠联璧合,传世之作。”他语气平和,听不出异样,但“珠联璧合”四字,却让谢明璃心头微微一跳。
话题被萧景珩有意无意地引向了更广阔的领域。他端起茶盏,状似随意地感慨:“顾先生才华横溢,书画双绝,更难得的是心系天下,有古仁人之风。不知先生对当今书画之道,乃至……这天下文风世风,有何高见?”
顾清砚闻言,神色微凝。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与抱负,措辞却十分谨慎:“殿下谬赞。清砚一介书生,唯以笔墨抒怀。观今世书画,繁花似锦者众,然如这画中菊般,能得风骨精髓者,寥寥无几。至于世风……”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文人惯有的含蓄与隐喻,“正如这四季轮回,有春之繁盛,亦有秋之萧瑟。霜寒露重之时,草木凋零,虫豸蛰伏,然天地之道,终有轮回。清砚唯愿执笔如剑,涤荡尘埃,描摹那河清海晏、万物复苏的盛景,方不负胸中所学。”
这番话,表面谈话论道,实则暗含深意。“繁花似锦者众”暗指当下文坛浮夸之风;“风骨精髓者寥寥”喻指真正有担当的士人稀缺;“霜寒露重”、“草木凋零”影射时局艰难、民生疾苦;“河清海晏、万物复苏”则直指他渴望国泰民安的抱负!
萧景珩端着茶盏的手指微微收紧,眼底深处掠过一道锐利的光芒。他捕捉到了顾清砚话语中那份深沉的忧患意识与不甘沉沦的报国之心!这正是他暗中网罗人才时最看重的品质——清醒、有抱负、有风骨。
“好一个‘执笔如剑,涤荡尘埃’!好一个‘河清海晏、万物复苏’!”萧景珩放下茶盏,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力量,目光灼灼地看向顾清砚,“顾先生之志,令人钦佩。这浊世之中,能保持清醒,心怀热忱,实属不易。本王虽不才,亦知‘风物长宜放眼量’。有些景象,非一人一笔可成,需志同道合者,共绘蓝图,静待……春归。” 他巧妙地用“春归”回应了顾清砚的“复苏”与“盛景”,暗示了等待时机、共谋大业的可能。
顾清砚心头剧震!他看向萧景珩。这位以温润谦和、醉心诗书(假象)闻名的七皇子,此刻眼神深邃如渊,话语中蕴含的力量与格局,远非表面那般简单!“共绘蓝图”、“静待春归”……这分明是……招揽之意?而且是极其隐晦却直指核心的招揽!他瞬间明白了萧景珩韬光养晦之下的真正志向。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虽无只字明言,却在无声的试探与隐喻中,完成了一次心照不宣的确认。顾清砚压下心中的激动与慎重,对着萧景珩,郑重地再次拱手:“殿下高义,清砚……受教了。他日若有机缘,愿以手中拙笔,为心中所愿之‘春景’,添一叶一蕊。”
萧景珩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的弧度,举杯示意:“本王期待顾先生笔下,那万里河山、繁花似锦的盛景。” 一场关乎未来格局的秘密结盟,就在这品茗论画的闲谈中,悄然达成。秦骁侍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心中却为自家王爷的胆识与手段暗自喝彩。
谢明璃在一旁静静听着,她聪慧过人,虽不能完全参透两人话语中所有的暗流涌动,却也敏锐地察觉到顾清砚对萧景珩的态度,从纯粹的欣赏文人,多了一份郑重其事的心悦诚服。她看着萧景珩侃侃而谈时那沉稳自信、隐隐透出掌控力的侧影,再想起他方才对自己才华流露出的欣赏(以及那点不易察觉的醋意?),心中某个角落,悄然柔软了几分。
* * *
与此同时,深宫禁苑,凤仪宫内。
继后周氏斜倚在铺着锦缎的贵妃榻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一串光润的东珠。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却笼着一层淡淡的阴霾。
她的亲子,年方十六、眉宇间带着几分骄纵之气的**十皇子萧景瑞**,正坐在下首吃着冰镇的瓜果。
“瑞儿,”周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前几日宫宴,你可瞧仔细了?你那七哥和他那位王妃……”
萧景瑞不以为意地吐出瓜子皮:“瞧见了啊,不就那样?装模作样地秀恩爱呗!七哥惯会做戏讨父皇欢心。他那王妃,倒是有点意思,那诗写得够狂!不过,女子无才便是德,锋芒太露,不是什么好事。”
“哼,装模作样?”周氏冷笑一声,眼中精光闪烁,“若真是装模作样,也就罢了。怕就怕……这戏做着做着,就成真了!更要紧的是,谢明璃这个女人,绝非池中之物!她爹谢擎苍当年就是块硬骨头,她如今展现的才华和心性,比她爹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青梧先生的弟子……岂是寻常闺阁可比?”
她坐直身体,语气变得森然:“你七哥这些年,看似安分守己,只知读书写字,可本宫总觉得……他藏得太深!如今,又得了这么一个有才情、有胆识,甚至可能有野心的王妃在身边,如虎添翼!长此以往,必成大患!你父皇虽多疑,但最近看他们‘夫妻和睦’,似乎对老七的戒心也松了些……”
萧景瑞这才放下瓜果,皱起眉:“母后的意思是……”
周氏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能让他在京城继续安稳地待下去了!得想个法子,把他调离京城,离权力中心越远越好!最好……是去个不太平的地方,让他分身乏术,甚至……永远回不来!” 她压低声音,“你父皇最忌惮什么?最忧心什么?北境狄人近来频频扰边,南边水患之后流民四起……这都是机会!瑞儿,你在你父皇面前,该怎么说,明白了吗?”
萧景瑞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和了然,用力点头:“儿臣明白!母后放心,儿臣定会让七哥‘为国分忧’,走得远远的!”
凤仪宫内,阴谋的气息无声弥漫。而在七王府的前厅,那幅题了诗的《秋菊傲霜图》被郑重收起,墨痕深处,隐藏的却是足以搅动天下的风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