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抄近路穿过后花园。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石板路上投下菱形的光斑，空气中浮动着晚香玉的甜香。
走到假山附近时，苏清鸢忽然停住脚步 —— 前方的月洞门后，传来压抑的调笑声，其中两道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煜哥哥，你说七日后的小比，我该让她断左腿还是右腿？” 是苏灵儿的声音，带着娇嗲的笑意，却淬着毒。
“断哪条腿不一样？” 萧煜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傲慢，“反正都是个废物，断了腿正好彻底安分，省得碍眼。”
苏清鸢悄无声息地绕到假山后，透过石缝望去 —— 苏灵儿穿着件粉色纱裙，正依偎在萧煜怀里，手指把玩着他腰间的玉佩，笑得眉眼弯弯。
萧煜低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逗得她咯咯直笑，两人腻歪的样子像对跳梁小丑。
“可我总觉得她最近有点不一样了。” 苏灵儿忽然皱起眉，“那天在寒潭边，她看我的眼神…… 像要吃人似的。”
萧煜嗤笑一声，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多虑了。一个连炼气期都突破不了的废物，就算眼神再凶又能怎样？难道还能翻天不成？”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阴狠，“明日我让管家在试剑台的石阶上抹点滑油，再让几个跟班‘不小心’撞她一下，保管她从台上滚下来，摔个筋断骨折。”
“煜哥哥你真坏！” 苏灵儿假意捶了他一下，眼底却闪着兴奋的光，“最好让她摔断脊椎，一辈子躺在床上，这样就再也没人跟我抢东西了！”
“放心，” 萧煜搂住她的腰，语气轻佻，“等她成了废人，我就向镇国公府提亲，风风光光娶你过门。到时候这镇国公府的一切，还不都是我们的？”
苏灵儿笑得更得意了，踮起脚尖在萧煜脸上亲了口：“那我就等着煜哥哥的好消息了。”
躲在假山后的苏清鸢，指尖早已攥得发白，锦袋里的赤血参仿佛感受到她的怒意，散发出灼热的温度。
她原以为苏灵儿只是嫉妒心强，没想到心肠竟如此歹毒，连断人脊椎这种阴损的招数都想得出来。
还有萧煜，枉为世家公子，竟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一个女子，简直卑劣至极。
“很好。” 她在心中冷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既然你们这么想让我‘意外’断腿，那我就给你们准备份大礼。”
苏清鸢没有惊动他们，悄然后退，融入夜色之中。
她的脚步比来时更快，带着一股压抑的怒火，连廊下的灯笼都被她带起的风拂得剧烈摇晃。
回到破屋时，她将三株赤血参摆在桌上。月光透过破洞照在参体上，那些如血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在桌面上投下跳动的光斑。苏清鸢取来陶罐，倒出半罐清水，将其中一株赤血参放入水中 —— 参体遇水即溶，化作碗深红色的药汁，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生机。
她仰头饮下药汁的瞬间，感觉有团火焰顺着喉咙滑入丹田。
赤血参的药力比想象中还要霸道，与凤血灵力碰撞时，激起千层浪般的冲击。
经脉像是被拓宽了几分，丹田中的灵力漩涡旋转得更快，隐隐有突破炼气八层的迹象。
“果然是好东西。” 苏清鸢舔了舔唇角，眼中闪过锐利的光。
剩下的两株赤血参，足够让她在三日内突破炼气八层，到时候别说试剑台的阴谋，就算苏灵儿和萧煜联手，她也有信心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她将剩下的赤血参收好，重新盘膝坐下运转功法。
窗外的月光渐渐西斜，照在她沉静的侧脸上，将下颌线勾勒得愈发锋利。
识海深处，《九转琉璃诀》的符文与凤血灵力交织成网，每一次流转都让她的气息更强一分。
夜半时分，破屋突然传来 “咔” 的轻响。苏清鸢猛地睁眼，看见丹田中的灵力漩涡轰然炸开，金色的灵力如同喷泉般冲上经脉，所过之处，炼气七层的壁垒应声而碎。
她没有停顿，立刻引导着灵力冲击第八层。
赤血参的药力还在持续爆发，凤血在经脉中奔腾咆哮，像是有无数只凤凰在同时啼鸣。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最后一道壁垒也被冲破，炼气八层的灵力在体内奔腾不息，比昨日强盛了数倍。
苏清鸢缓缓收功，吐出一口浊气，那气中竟带着淡淡的金色。
她握拳时，指尖萦绕着肉眼可见的灵力光晕，一拳砸在床板上，坚硬的木板竟被震出个寸许深的凹痕。
“这便是炼气八层的力量么？” 她眼中闪过满意的光。有这等实力，足够应对七日后的家宴了。
她走到窗边，看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嘴角勾起抹冰冷的弧度。
苏灵儿，萧煜，老夫人…… 你们欠我的，欠原主的，欠我母亲和未出世弟妹的，我会在七日后的家宴上，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窗外的新芽已经长到一尺高，叶片在晨风中舒展，带着勃勃生机。
就像此刻的她，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即将在阳光下，绽放出最耀眼的锋芒。
接下来的两日，苏清鸢除了必要的休息，其余时间都在潜心修炼。
第二株赤血参的药力被她分三次吸收，每一次都让灵力更加精纯，《九转琉璃诀》也运转得愈发纯熟。
到第三日清晨，她的气息已经稳定在炼气八层巅峰，距离炼气九层只有一步之遥。
晨露还挂在院角的杂草上时，苏清鸢已经站在院中那棵老槐树下。
粗布裙摆被露水打湿，贴在小腿上带来微凉的触感，却丝毫没有影响她的专注。
她双目微闭，双手在胸前结成法印，《九转琉璃诀》的符文在识海中缓缓流转，引导着天地间的灵气向掌心汇聚。
这是她夜探药库后的第三日，也是吞噬第二株赤血参的清晨。
丹田中的灵力已经如沸水般翻腾，经脉被凤血反复冲刷后，变得如同琉璃般通透，连流动的灵力都泛着淡淡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