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喜欢种田小说的你,有没有读过这本《卖瓜种玉》?作者“姚丽文”以独特的文笔塑造了一个鲜活的苏 晚萧 澈形象。本书目前连载,赶快加入书架吧!
卖瓜种玉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凛冬的寒风像刀子,嗖嗖往骨头缝里钻。
苏晚是被活活冻醒的。
意识回笼的瞬间,脑子里的记忆像开了闸的洪水。996福报打工人?PPT地狱?还是昨天那个骂她方案像狗屎的秃头甲方?
全他娘没了!
眼前是片摇摇欲坠的茅草棚顶,缝隙里漏下灰败的天光。
身下是硬得硌骨头的破板床,盖在身上薄得像纸的烂絮被子——风一吹,冻得她牙齿咔咔打架。
“嘶……”苏晚猛吸一口凉气,挣扎着想坐起来,胳膊肘刚撑起一半,胃里一阵火烧火燎的绞痛让她眼前发黑,“我操…低血糖犯也没这么狠啊?”
她扶着冰冷的土墙,哆哆嗦嗦摸到自己胸口。这身子骨瘦得像柴火棒,身上穿着件分不清颜色的破麻衣,空荡荡地直漏风。
环顾四周,泥土地面坑洼不平,除了她躺的这张板床,就剩墙角一个歪腿破凳子。
“家徒四壁?”苏晚扯着冻裂的嘴唇嗤笑一声,“抬举了!这叫四面透风!” 她裹紧那点可怜布絮,走到唯一的破窗边往外看。
白茫茫一片。
大雪封了山,也封了路。整个世界死寂一片,连鸟叫声都听不到。
“老天爷!”苏晚一巴掌拍在漏风的窗框上,震掉一层灰,“你是不是玩我呢?!熬了十年总算摸鱼等退休,你把我弄这没通燃气的毛坯房里当苦命小白菜?”
胃又是一阵痉挛。前胸贴后背的感觉太真实,这原主怕不是已经饿死过一次了!
“不行…冷静!死不了第二次!”她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咆哮,“吃的!找吃的!”
苏晚开始在屋里翻,角角落落摸了一遍。冰凉的手指抖得像筛糠,指甲缝里全是黑泥。
枕头底下?没有。
破凳子下头?空的。
墙角老鼠洞?除了几根干草毛都没有。
绝望像冰水浇头。她扶着墙,两条腿开始发软。
“贼老天!”苏晚仰头对着破草棚顶的窟窿怒骂,嗓子嘶哑,“你有本事冻死我!等我下去了,老子投诉到孟婆那儿!让你丫996值班到宇宙重启!”
呼啦啦——北风卷着雪粒子从窟窿里灌进来,灌了她一脖子。
“呸呸呸!”她冻得直跳脚,“骂你还不服气?!你个剥削阶级!周扒皮!比我那秃头老板还狗一万倍!
坑我996卷生卷死不够,还TM买一送一穿这鬼地方当孤寡贫困户!你这促销力度挺大啊?!年度最大优惠——猝死附赠饿死体验卡?”
骂也骂了,冻也冻了,胃里的火却越烧越旺。苏晚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冰凉刺骨的味道让她稍微清醒了点。
得找吃的…会死的…真的会再死一次的!
她强撑着,一步三晃走到那个歪腿破凳子旁,这是唯一还有点希望的地方。
凳子面上坑坑洼洼,布满污迹。苏晚抬起它一条不争气的腿,手指沿着那条豁开的裂缝摸索进去。
突然,指尖碰到一点冰冷、粗糙、带着点潮湿韧性的东西。
有戏?!
苏晚心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用尽最后力气抠着那点东西往外扯。
一根蔫了吧唧、根部还沾着泥、边缘有点发黑卷曲的东西被拽了出来。
半颗冻得邦硬的…烂白菜梆子。
苏晚拿着那半颗比她脸还小的烂白菜,愣住了。
下一秒,她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
“——就这?!”
“你他娘的……玩我是吧?” 苏晚攥着那半颗比石头还硬的烂白菜,冻裂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刺骨的寒风从破草棚四面八方的窟窿里钻进来,卷着雪沫子劈头盖脸地砸在她身上。
胃里的绞痛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疯狂搅动,拉扯着她最后一点清醒。
她猛地扬起手,想把那该死的白菜梆子狠狠砸在泥地上!砸个稀巴烂!和这狗屁的命运同归于尽!
可手臂扬到一半,又硬生生僵在半空。
饿……太饿了。
肚皮像被砂纸打磨,空得能听见回声。那点儿蔫巴的白菜叶子,在冰天雪地里,是唯一的、看得见的“食物”。
哪怕它沾着泥,冻得像块铁皮,闻起来还带着股被风雪捂久了的微酸腐气。
“妈的……”苏晚的胸膛剧烈起伏,呵出的白气转眼就被风撕碎。她闭上眼,用力吸了口气,冰冷的空气呛进肺管,让她打了个激灵。
脑子里属于原主浑浑噩噩、最终在饥寒中咽气的记忆碎片翻腾上来,像冰水浇头。不想死……绝对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苏晚是谁?上辈子被老板PUA到凌晨三点改PPT都没投降的社畜战士!现在穿越送个孤女体验卡就想让她领盒饭?
“呸!”她一口啐掉嘴角被寒风吹干的唾液结晶,眼中那点虚弱的愤怒和绝望,硬是被逼成了狠戾的求生光。
她一把撩起破棉絮裹在身上当披风,动作迅猛得扯动了一身酸痛的骨头,咬着牙踉跄走到墙角。
那里靠着半截豁了口的柴刀,锈迹斑斑,刀柄都腐朽得掉渣。
苏晚俯身抄起柴刀,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管你是烂还是硬,”她对着空气,像是对着那看不见的贼老天发狠,“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话音刚落,她裹紧了身上那点聊胜于无的“御寒神器”,义无反顾地一头扎进了门外卷舞的白色狂涛之中。
“嗷——!”
凛风夹着雪粒子,瞬间劈头盖脸砸过来!像千万根冰针刺在裸露的皮肤上。苏晚被风打得踉跄一步,瘦小的身体在大自然的咆哮前显得无比渺小。
她眯着眼,视线被暴雪切割得模糊不清,白茫茫一片。
她认得这个环境。原主的记忆里,这草棚孤立在村尾,离山脚近。周围最近的邻居也得走半刻钟。
最近的柴禾……后头那个小土坡下面有一小片被雪压塌的灌木丛!
生存的本能压倒了一切。胃在燃烧,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火!热!食物!
深一脚浅一脚地蹚进没膝深的积雪里,每一步都像是在泥淖中跋涉,冰冷刺骨。
烂白菜被她死死捂在怀里那点破棉絮的最里层,像捂着最后一粒火种。
豁口柴刀成了破冰的犁杖,奋力划开面前的雪墙。寒风咆哮着,灌进她的喉咙。
“挡…挡我者死!”她嘶声喊着,声音被风雪瞬间吞没。
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她整个人往前扑倒,冰冷的雪沫子呛了她满口满鼻。刺骨的寒意瞬间麻痹了半边身体。
摔倒了?不行!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疯狂的声音在回响:起来!生火!把那鬼东西煮熟!管它是什么味道!
苏晚几乎是凭借着肌肉记忆,手脚并用地从雪窝里爬了出来。半边脸被冰得麻木,狼狈不堪。
她甚至没空去抹掉眼睛鼻子上的雪,任由视线模糊着,凭着对原主记忆碎片的信任,朝着一个方向固执地连滚带爬。
风雪更大了,天地间一片混沌的白。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了刀子。
“贼老天……我…我草拟大爷!”她的骂声断断续续,喘着粗气,夹杂着抑制不住的呜咽,那是生理被逼到极致的本能反应,“有种…就冻死我……否则……老子……吃……穷你……”
终于,她模模糊糊看到前面一小片被大雪压得伏倒在地、只露出些许深褐色枝丫的矮小树丛!
“到了!”一股狠劲支撑着她冲了过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举着豁口柴刀对着那些冻得梆硬的枯枝就是一通乱砍乱劈!
咔嚓!咔嚓!断裂声被风雪声淹没。
她只砍下了不多的一小捆枯枝和树皮屑。根本不够。但顾不上那么多了!
她几乎是连拖带拽地把那点湿冷的柴禾搂在怀里,又用尽最后的力气,连滚带爬地冲回那破草棚!
砰!
她用后背狠狠撞上那扇根本无法关严实的破木板门,将呼啸的寒风和漫天飞雪暂时隔绝在外。
整个人脱力般滑坐到冰冷的地上,靠在门板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冰冷的空气吸入肺里,如同刀割。
怀里的烂白菜和那点可怜的枯枝柴禾,是全部的战利品。
视线扫过角落里那个破烂的缺口粗陶罐——原主唯一用来取水的东西,此刻里面空空如也。
水……
苏晚猛地想起什么,挣扎着爬起来,扑到窗边。外面风雪依旧,屋檐下悬着几根晶莹剔透、粗如儿臂的冰棱子!
“哈……哈……”她喘着粗气,咧开干裂的嘴,眼睛里像点起了一簇疯狂的火焰,“贼老天……你……你送的……老子……不客气了!”
她抄起柴刀,对着窗框上的冰棱子就砍!乒乒乓乓!碎冰渣子溅了她一脸!
缺口粗陶罐被咣当一声砸在冰冷的地上。苏晚手抖得像帕金森晚期,捧着刚刚砍下的冰块,小心翼翼、一块、又一块地往罐子里塞。
刺骨的寒意冻得她指尖发麻发痛,几乎失去知觉。
“冷……冷死老娘了……”她牙齿磕碰,声音哆嗦,“贼老天……这冰棍……算你……赞助的……原始股……”
终于,半罐大小不一的冰块堆满。她一把抓起地上那捆湿冷的枯枝和树皮,粗暴地塞进那个用三块破石头临时垒成的、寒碜得不能再寒碜的“灶台”底下。
打火石!
苏晚疯了一样在原主模糊的记忆碎片里翻找。对!那破凳子腿底下,有个用烂布头包着的打火石!
她几乎是爬过去的,用冻僵的手指在冰凉的地面上死命抠摸。触到一个硬块!拽出来!
一块边缘磨得圆润光滑的黑色燧石,一块粗糙的铁片。原始的救命工具。
“成不成就……看你……争不争气了……”她喘着粗气,把一团干得像纸、边缘还有些腐坏霉点的干草(从柴禾里好不容易挑出来的一点宝贝)揉搓开,垫在枯枝下。
跪趴在冰冷的泥地上,苏晚把燧石和铁片凑近那团干草,双手合十夹住铁片,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一擦!
嚓!
一点微弱如萤火的火星迸溅开来,落在干草边缘,闪了一下,灭了。
再来!
咔嚓!咔嚓!咔嚓!
她用尽吃奶的力气,一下,又一下,疯狂地摩擦!每一次动作都牵扯得全身骨头生疼,冻僵的手指根本不听使唤!火星零星溅出,却只是闪烁一瞬,根本无法在湿冷的空气和受潮的引火上站稳脚跟!
“点……给老子……点啊!草!”苏晚急得眼睛发红,额头沁出冷汗,又被寒风迅速冻结。冰冷的绝望如同附骨之蛆再次蔓延,比外面的风雪更刺骨。难道费了这么大劲……最后还是得冻死饿死?
“不——行!”她低吼一声,像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猛地扯开自己身上那件最外层浸透了寒气的破烂外衣(那点唯一的厚东西),露出里面同样单薄的一层!她把冰得像铁块的衣服揉成一团,用力塞进柴堆下方空隙!
然后,她整个人俯趴下去,几乎是贴在了冰冷的地面上,用自己胸口的、刚从厚衣服里释放出的那一点点可怜的微薄体温,去温暖、去烘干那一点点受潮的引火物!
“给……我……着——!”她咬牙切齿,用身体死命堵着风,用尽平生最大的肺活量,对着那点垫在最下面的霉变干草猛吹!
呼——呼——呼——
时间仿佛凝滞,每一秒都是煎熬。冰冷的柴禾硌得她肋骨生疼,呼出的热气转眼就冷透。就在她感觉自己要憋气憋死、胸口冻得麻木时……
一缕极其纤细、几近透明的、带着微弱焦糊味的青烟,如同生命诞生的奇迹,极其艰难地,从干草最中心颤巍巍地钻了出来!
着了?!
苏晚的心跳骤然停止了一瞬,旋即以炸裂般的速度疯狂擂动!她立刻屏住呼吸,动作变得轻柔而精准,如同捧着世上最易碎的珍宝,小心翼翼地继续往那一丝比头发丝还细弱的青烟吹气。
青烟晃动着,壮大了一丝,颜色加深了些,带上了更明显的焦黄味。
滋啦!
一枚极其微小的火苗,像一颗落入凡间的星辰,猛地跳跃出来!橘红色的,羸弱得下一秒就要熄灭!
“成了!”苏晚从喉咙里挤压出压抑狂喜的低吼,不顾地上的冰冷潮湿,几乎是爬着挪开挡风的破衣,手忙脚乱地将其他更细小的枯枝、树皮屑一点点添上去,动作轻柔得如同在堆砌金山。
火苗贪婪地舔舐着新的燃料,伴随着细微的哔啵声,一点点壮大起来。温暖的光晕,带着救赎的味道,终于在这绝望的草棚里亮了起来!
橘红的光跳跃着,映在苏晚冻得青紫、沾满污迹的脸上,像给她濒死的面孔镀上了一层微薄的血色。她哆嗦着手,将那个装着冰块的破陶罐架上石灶。火焰贪婪地舔舐着罐底。
冰块融化需要时间,每一秒都是折磨。
而胃里的那只无形的手,已经快要撕开她的肚皮!剧痛让苏晚佝偻起身子,冷汗涔涔而下。她不得不蹲靠在冰冷的土墙上,眼睛死死盯着那罐子,仿佛要用意念让它瞬间沸腾。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世纪,陶罐边缘终于开始冒出细小的气泡,发出轻微的水响。咕嘟……咕嘟……
水开了!
苏晚像被烫了屁股的猴子,猛地弹跳起来!冲到窗边,一把抓起那半颗硬邦邦、边缘发黑发烂的白菜!
冰冷僵硬的触感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她毫不犹豫地操起豁口柴刀!
砰!砰!砰!
用刀背将白菜连梗带叶砸在窗台上!动作狠厉得如同杀父仇人!硬邦邦的菜叶碎裂松散开来。
水蒸气在罐口上方氤氲弥漫,草棚里难得有了些许潮湿暖意。
她把被砸得稀碎、完全不成形状、蔫巴腐烂发黑的烂白菜一股脑儿丢进翻滚的开水里!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腐烂菜叶和浓重土腥气的酸味瞬间弥漫开来,霸道地冲进她的鼻腔!
“呕……”苏晚下意识地想呕,胃酸翻腾。她死死捂住嘴,盯着陶罐里翻滚的那一锅令人作呕的、颜色浑浊发绿的——鬼东西。
这就是她能搞到的食物?
绝望如同冰水,几乎要再次将她浇灭。
就在此时,一股属于现代社畜的本能在疯狂燃烧的胃痛中猛然抬头!
包装!营销!概念!
上辈子给三流小公司吹PPT的经历在她脑海里瞬间爆炸!
“等等……”苏晚盯着那锅浑浊的、冒着可疑泡泡的“汤”,眼睛里的光芒从濒死的灰败,一点点烧成了疯狂的决绝和……一丝赌徒般的“奸商”兴奋。
“能吃……肯定能吃……煮熟了毒不死人!”她喃喃自语,仿佛在给自己催眠洗脑,更像是在勾勒一个巨大的商业蓝图,“这颜色……这颜色对上了!玉……不,是翡翠!比翡翠还绿!纯天然无添加!绿色的汤汁!健康!生机!延年益寿!”
她的声音从开始的低语,越说越大声,最后几乎是铿锵有力,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气势:
“延年益寿……翡翠汤!对!就叫它——翡翠汤!!”
喊出这个名字的瞬间,苏晚自己都愣了一下,随即被这极致的、把破烂包装成精品的荒诞感弄得差点想笑。但这短暂的“豁出去”却像一道电流,激得她麻木的身体都活络了一点。
生的希望盖过了一切!
她立刻行动起来,在角落里翻出一个缺口豁得更厉害的脏兮兮破碗。也不管干净不干净了,弯腰舀起满满一大勺,根本顾不上烫!
浑浊滚烫的“翡翠汤”入口的瞬间——
一股浓郁的、带着腐烂蔬菜特有酸涩味道的土腥气猛地冲进口腔!
“呕……咳咳……”生理性的排斥让她本能地想把嘴里的东西全吐出来!
“不准吐!咽下去!”苏晚在心中对自己发出了疯狂的咆哮!牙齿死死咬合!脖子上的青筋都因为用力而暴凸出来!她甚至伸出脏兮兮的手指堵住自己的嘴,强迫那难以下咽的东西滑过咽喉!
一股带着腐烂气息的温热液体强行涌入食道,带着一种灼烧感坠入她饥饿到抽搐的胃囊。
痛苦!
难吃到了极致!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要被那股酸腐土腥味抽离身体了!
但就在下一秒,一丝微弱但无比真实的热量,如同黑暗中点燃的第一根火柴,竟然……真的从她冰冷的胃部,极其艰难地、一点一滴地渗透出来!流向她冻僵的四肢!
热了!她真的活过来了!这鬼东西……能续命!!
苏晚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不是悲伤,是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心酸!
她死死盯着那个破陶罐,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更难吃了!但那股微弱的热流更明显了!
胃痛奇迹般地缓解了一点点!
“活……活下去了……”她舔着干裂起皮、被烫得有点麻木的嘴唇,一股前所未有的兴奋和生还的侥幸冲淡了那令人作呕的味道,甚至带来了一丝诡异的“满足感”。
但随即,更深的忧虑浮上心头。这点东西能撑多久?
苏晚的目光如同饿狼,猛地扫向窗外依旧肆虐的风雪,落在那扇根本无法御寒的、摇摇欲坠的破烂门板上。
一个胆大包天的念头,裹挟着强烈的求生欲,如同被这“翡翠汤”强行点燃的野火,在她疲惫不堪却异常清醒的脑海里,疯狂燎原!
她猛地把破陶罐端离即将熄灭的微弱火焰(柴禾快没了)。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半锅“翡翠汤”盖上一块破木板(虽然屁用没有,重在仪式感)。
深吸一口气,带着一股刚从死神手里抢回半条命的虚弱与近乎疯狂的无畏,苏晚走到那扇破门前。
破烂门板被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拉开——
呼啸的暴风雪卷着刺骨的冰晶,瞬间灌了她满头满身!
她差点被风吹回去。
苏晚顶着风暴,扯着嘶哑变调的喉咙,对着门外白茫茫一片、仿佛亘古死寂的天地,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咆哮:
“翡——翠——汤——!新鲜出炉!延年益寿!三文一碗!先——喝——后——付——!!!”
风雪呼啸。
回应她的,是更猛烈的风刀雪剑。
死寂。
苏晚靠在门框上,冷得牙齿咯咯直抖,胃里刚灌下的那点浑浊的热汤正在迅速冷掉。绝望再次冰冷地爬上脊背。没人……这么大的雪……谁会来这荒僻村尾……
就在这时——
风雪幕布被撕开一角。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打着补丁青布长袍的颀长身影,从茫茫雪幕的深处,一步步艰难地跋涉而来。风雪模糊了他的面容,只看到束发的布巾在狂风中飞舞。
他似乎听到了喊声,动作顿了顿。随即,更加坚定地、冒着被风雪吹垮的危险,一步一步,执着地朝着这间唯一传出声音、散发着微弱光芒(也许是火光也许是希望?)的破败草棚,蹒跚走来。
吱呀——
破门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站在门口,身上落满了雪,长睫毛上也沾着细小的冰晶。清俊但苍白得过分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冻得发青的唇微微动了动,沉默地看着这个举着破碗、形象狼狈不堪如同乞丐、声音却凶狠得像要跟风雪干架的女孩。
一片雪花安静地落在他垂于身侧的手上。
那手很瘦,骨节分明,同样冻得通红。手指蜷缩在宽大的袖口里,微微颤抖。
他抬起眼帘,目光平静得近乎麻木,落在苏晚手里那碗浑浊发绿的“翡翠汤”上。
声音因寒冷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
“汤……怎么卖?”
第一位顾客——伪装穷书生的萧澈登场!风雪跋涉而来,只为一碗“翡翠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