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小心的走着,雪发出咯吱吱的响声,四人生怕会惊醒了房里的人,彼此紧跟,高抬脚,轻落足。走到房间正中,咔嚓一声,把四人吓得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脚下一空,四人都掉了下去。
该着四人倒楣,这间原是放酒的,现在全给搬空了。四人毫无阻挡的掉了下来。
四人也算有运气,放酒的房里不能太冷,否则酒得冻了。所以之前是生地炉的,地面没有冻实了,四人摔下来摔的生疼,但没伤了筋骨。
房上的木梁断了,向两边砸下,恰好避开了四人,积雪和一些草,还有细木头把四人埋了起来,这些东西比较轻,虽把四人弄得狼狈,但没伤到人。
四人摔的生疼,互相捂着嘴不敢叫,心里都是一个想法:“完了,这下肯定完了,这么大的声音肯定会惊动屋里的人,姑姑的性子,非动刀不可。
绝对的优势他们不怕,真拿着刀对峙起来,他们没那个胆子,刀砍在身上那得多疼。
四人从雪、草、木材里拱出来,担心的不敢动弹,过了很久屋外没有动静,四人都缓了过来,能起身了,院子里还是没动静。
四人终于放了心,该是姑姑一家睡的死,这么大声音都没听到。
屋里的四人都没睡踏实,突然掉下来的馅饼让四人后半夜了还在兴奋,全都是半睡半醒的状态。
那一声巨响四人全听到了,可没人想起来看一眼,明知房子会塌,有什么好看的。
四兄弟,缓了好长时间,也听了好长时间。身上的疼,慢慢缓解,能活动自如了,这得感谢自家这房子低,又是土地,还没被冻实了。
大宝,瘸着腿来开门,绝望的发现门从外面锁上了。这一家子神经病,空屋子上个锁做什么。
屋子是周运锁上的,也没啥原因,锁习惯了,屋里有酒 怕人偷,自然日日是要上锁的,成习惯了,空屋了也上了锁。
窗子不用看,这屋子的窗子是钉死的。兄弟四人欲哭无泪,只能像爬墙一样爬房了,可墙还有点支撑,房就不一样了,何况房顶比墙要高上许多。
四人虽没伤了筋骨,可皮肉伤是有的,不是胳膊疼,就是腿疼,身子疼。
现在没别的选择,看屋顶有一处斜了下来,相对好爬一点,四人决定从这里爬出去。
现在是给大宝二宝找媳妇,他们两个就得多付出一点。两人蹲下来,让三宝四宝踩着肩膀,咬牙站起了身。房子不高,这里又斜了下来,三宝四宝很容易就能爬上来。
四人的计划非常周祥,三宝四宝身上带着绳子,上去后再拉大宝二宝就成。
可惜,二人刚扒住房顶露了头,一根木棍横扫了过来,二人同时“啊!”的一声,摔了下去,这回是头上挨了一下摔的,两人头上都出了血,摔的也比上一回重,险些没背过气去。
两声“啊”传进了屋里,四人才知道不对,赶紧起了身,慌忙穿起了衣服。
房上的人是邻居周铁柱,平日孩子们管他叫周叔。周叔人老实木讷,胖婶待人热情。两口子都是热心的人,两家关系处的好。
连锦娘拣回了周运,也是把孩子的籍上到了周铁柱的名下。
锦娘想事长远,这是个男孩子,或许以后会有出息,能读书,可自己有过贱籍,孩子在自己名下,连科考都没办法的。
把难处和胖婶夫妻说了,二人没一点犹豫,就把孩子挂在了自家籍册上。
这些年胖婶养鸡,还养过猪,锦娘没少给他家酒糟,从没要过铜板。
锦娘一人带着三个孩子,酿酒又是苦活,周铁柱只要有点功夫,就会过来帮忙,虽说这种时候不多,但有个壮劳力帮一把,解决了不少难事。
胖婶只要有功夫,就把孩子们接到自家,没少了帮着锦娘看孩子。
穷人帮穷人,这就算是帮到了底。
今夜锦娘一家子知道房子会塌,胖婶两口子不知道。轰隆一声响,惊醒了两人。看孩子没醒,二人穿好衣服出来查看。
两家东墙用的是同一堵墙,锦娘家在边上,西墙另一边是条小路。
胖婶两口子站在院中,能看到锦娘家屋顶塌了。两口子着了急,
锦娘三人搬酒时,胖婶不在家,周铁柱是做小工的,时常能揽到临时的杂活。
今日都中午了,揽到了打扫的活,急急的回来把老婆叫了去。连给他留的好饭好菜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
等两口子回了家,已经很晚了,孩子连衣服都没脱就睡着了。明明有给爹爹留的好饭,孩子没舍得吃。就着热水吃了个杂粮馍算是晚饭,还把鸡都给照顾的妥妥贴贴。
两口子时常这样出去,早成了习惯。简单洗洗,那好饭硬是在周铁柱的坚持下两口子分了,又给孩子留出一些。
锦娘家只三个女人,唯一的男丁还小。房顶塌了,还不知要砸坏多少酒,两口子跟着心疼。
见屋里没动静,以为一家子睡的沉没有发觉。酒已经被砸了,大半夜的把几个女人叫醒也没用了。但总要去看看,才能放心。
铁柱从东院墙翻了过去,想先看看情形再说。谁知走到院中,见有人推门,屋里居然有人,且门是向外锁的,铁柱确定这是进了贼。
这是屋顶压着积雪被贼给踩踏了。铁柱回头看老婆,胖婶扒在墙头上也看到了门在动,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铁柱示意她别出声,找了根木棍上了房。
拿不准有几个贼,铁柱没敢乱动,原是想看清楚情形,一个人就打,人多了就喊。
还没看清楚屋内的情况,有四只手伸出,接着探出两个脑袋,铁柱当然不客气了。木棍横扫,把两人打了下去。
已经动了手,且确定下面最少有两个人,周铁柱不再犹豫,大声的叫了起来。
锦娘一家四口很快跑了出来,胖婶喊着让他们先开院门,急冲冲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