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啊。
时镇国心里暗骂,又求饶似的目光转向时温离,低声下气道:
“是吗?温离,是我们错了,我们不该这样,身为父母,我们给你道歉。”
时温离装听不见,给萧珏安挪了把椅子坐下。
走到哪,时镇国和侯雪莹跟到哪。
见时温离不搭理,时镇国咬咬牙,硬着头皮道:“那,那你砸个尽兴吧……都砸了,爸妈不生气,你开心就好。”
时温离等的就是这句话,唇角一勾:“好勒。”
时镇国瞬间僵住。
这话一出口,跟泼出去的水似的,哪还收得回来?
时镇国只能干瞪着眼,重重叹了口气。
侯雪莹急得直拽时镇国的袖子,整个时家的东西少说几千万,哪能全砸了?
时温冉更不敢上前,连续三个巴掌下来,直接让他认清现实。
时温离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纵容他,听他的话。
三人只能指望时温离能心软回头。
而时温离早就打量起整个洋楼,凑到萧珏安身边:“借我两个保镖用用。”
时温离挨得很近,热气打在萧珏安的耳旁,萧珏安不动声色招了招手。
时温离道了声谢,就带着两个保镖巡视起整个房子。
从一楼到三楼,搜刮了一遍。
砸倒是没砸几个,只是全部没收。
只不过,唯独地下室,时温离没怎么看。
地下室阴沉,没开灯,总共两个房间。
一个房间储藏着酒,一个房间是专门用来关时温离紧闭的房间。
时镇国藏的酒,时温离也不想拿,干脆晃了晃架子,一瓶接着一瓶倒在地上。
另一个房间,时温离没进去。
等回到客厅,两个保镖手里拿着两个大黑色垃圾袋。
时温离拎着时镇国书房里面唯一的宝贝青花瓷器。
时镇国见状,气得捂住胸口,差点没喘上来气。
侯雪莹和时温冉想说什么,萧珏安面无表情扫了一眼,顿时哑声低下头。
时温离人畜无害笑了笑,回到萧珏安身旁,抱着瓷器:
“我们走吧。”
萧珏安垂眸看他,“闹够了?”
时温离怔了怔,随即乖巧点点头。
瓷瓶在怀里映着灯光,釉面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萧珏安才抬步出去,时温离跟在后面,没管后面三人的鬼哭狼嚎。
时温离将东西放好后,把车钥匙随手塞给一个保镖,赶紧跑到萧珏安座位的另一边。
坐上车,时温离才发觉后座宽得能坐下四个人。
时温离表现得十分不经意挪挪屁股,试图挨近一点。
不过,还没挪到一半这个计划就被提前瓦解。
“干什么?”
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时温离动作一滞,立刻扬起一个甜腻的笑容:“怎么啦?”
萧珏安看着手里的平板,连眼都没抬:
“坐好。”
时温离只能重新乖乖挪回原位,还不忘拖长音调应了声:“喔。”
车窗外路灯的光影在时温离脸上游走,临出门吃的药的缘故,时温离无意识犯着困。
额头抵住冰凉的车窗,任由皮革座椅的檀香与萧珏安身上若有若无的薄荷气息在鼻尖交织。
刺耳的刹车声骤然撕破寂静。
时温离整个人被惯性带着撞向车玻璃。
但意外的疼痛没有到来。
一只温暖有力的手及时垫在了他的额头与车窗之间。
时温离感受到自己被人稳稳扶住肩膀,将他轻轻带回座椅中央。
淡淡的薄荷香笼罩过来,时温离迷迷糊糊间,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趴下去。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