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尼庵对外是佛门清净地,对内则是权贵疗养院。
庵内除了装点门面的尼姑师太之外,就是不计其数的医生和营养师。
粟莞每年都会来这里住一段时间,听听风吟鸟唱,吃吃素斋小菜,清心寡欲上个把月。
奇怪的是,她药石枉然的身体竟然也很吃这一套。
每年她从山上下来后,总能活力充沛个一阵子。
当然,也只是一阵子。
分别之前,勖恣睢将粟莞抱在怀里吻了又吻,他怕山上风凉,特意同她交代。
“厚衣服带了没有?早晚捂着点儿,山上不比市区,冷起来渗骨头的。”
粟莞笑:“怎么没带?等你想起来我不早冻死了?”
粟莞说话就是这样,总喜欢用反问句。
她病的久了,心里一直含怨,心里含怨的人,说话就会带有攻击性。
对于这份攻击性,她自己没有知觉。
她身边所有人都看她脸色做事,昔日的老同学也好,家里的保姆阿姨也好。
她们都知道她的爸爸是谁,她的丈夫是谁。
是以即便她傲慢而不自知,也没人敢当面戳破。
勖恣睢听她这样怼他,也没有丝毫不悦,他娶她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身弱心强的人最爱抬杠,因为知道自己在行动上占不住先手,所以嘴巴才格外不饶人。
他理解她,也愿意包容她。
送走粟莞后,天色才翻鱼肚白。
勖恣睢从宋秘手里拿到出游的机票,又跟他嘱咐道。
“有事打电话,我回来之后就换你放假。”
宋秘书笑的谦逊:“明白。”
……
般若园里,米丝里还没睡醒,她做了一个惊险刺激的美梦,激动的出了一身热汗。
梦里,她坐在一张巨大的赌桌前,荷官正对着她洗牌,手法花哨堪比港片。
她咽着口水,贪婪的盯住台面,静静等候发牌,发牌结束后,她又小心翼翼的翻开底牌一角。
三张A,是豹子。
她大笑着翻了牌,台上筹码尽数落袋。
众人一拥而上恭维她赌神在世,她笑的合不拢嘴,连说不至于。
勖恣睢一进卧室就听见一阵诡异的笑声。
他循声走去床边,便见米丝里正两腿夹着被子,流着口水说梦话。
“嘿嘿嘿……不好意思了各位……嘿嘿嘿……不行换二十一点吧……嘿嘿嘿……斗牛我没输过啊……嘿嘿嘿……”
勖恣睢听着她的梦话,心下想起一件旧事。
当年她撞死他的人证之后,他就调查过她的背景,结果却是什么也没查到。
她没身份,没户籍,没名字,车子没有牌照,手机不慎落海。
找去旗舰店查车辆编码,旗舰店也只是一句,不是本店经销,没有客户信息。
会出现这种情况,无非是两个原因。
一,她是偷渡入境的赌徒,为了翻本来的。
但这个假设不成立,赌博在奥门本就合法,犯不着偷鸡摸狗。
即便是为了避税不得不黑着来,但一个开的起拉法的人,会为了钱费这个劲吗?
二,就是她背景强大到可以规避海关监控,透明人一般自由出入境。
这种情况,需要非常夸张的财力支持和政治背景。
难不成她是哪位资本大佬的情人?抑或是哪位政界人士的私生女?
怀揣着这个疑惑,勖恣睢饶有兴致的蹲在了床边,试图跟梦里的米丝里对话。
她刚才说了斗牛和二十一点,可见她是梦见自己在赌博,于是勖恣睢便道。
“玩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