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吕嫦秋猛然惊醒过来。
眼前是陌生清雅的草屋,她躺在硬板床上,身上衣衫不整。
床边站着一位身形高大,穿着布衣的男人。
男子丰神俊朗,仪表堂堂。
吕嫦秋怔然,面前的男子穿戴整齐,手上还有清苦的药膏香,他似乎是在帮她处理身上的伤……
她慌得拢紧衣衫,踉跄着要下床,男人清润的声音响起,“你腿上也有伤,不宜走动。”
“你是谁?”吕嫦秋颤声问道。
他生的俊美,是浓烈的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美。
眉眼坚毅,鼻梁高挺,尤其是一张薄唇,微抿着时,浑身上下透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冷戾。
虽然他只穿着粗布麻衣,但看这张脸,却比她见过的诸多世家公子都要矜贵清隽。
男子听出她的畏怯,淡淡解释道,“我是这山里的猎户,姑娘不必害怕,我的眼睛看不到,只是闻到你身上浓郁的血腥味,摸到你肩膀上有伤,才帮你上药包扎,不是故意轻薄于你。”
吕嫦秋闻言,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微冷的眼眸毫无反应,甚至透着不同寻常的浑浊,她才信男人的说辞。
放下两分戒心之后,吕嫦秋才慢慢回过神来,她在魏宅受了羞辱,匆匆离开。
本想出城祭拜娘亲,却在半路上遇到一伙劫匪。
吕嫦秋与下人弃车而逃,在山林中失散。
她孤身逃命,被追的掉落山崖,再后面她就意识不清了……
她咬唇,强装镇定的问,“你,你眼睛看不到,是怎么在……在山里救的我?”
男子捏着伤药瓷瓶的手微微用了力,似有些无奈的指了指屋檐。
吕嫦秋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身上的伤口疼的她泪眼汪汪。
厚重的茅草掉落一地,屋檐似被什么重物砸了个大窟窿。
呃……吕嫦秋敛眸,又看到本来干净整洁的床榻上都被她染上了血迹。
她呜咽的哭出声来,半是疼,半是委屈,还有一分对不住救命恩人的愧疚。
男人默默将伤药递过去,“你腿上的伤我还不曾帮你包扎……”
吕嫦秋颤抖着手接过药膏,心里暗自下决心,等回到吕家,她要让人给恩人送五千两银子。
再给他在城里买座两进出的宅院。
她咬牙给自己上药包扎。
男人摸索着往屋外走去,他在打扫地上散落的茅草和木头。
他身量很高,吕嫦秋觉得自己只能到他下巴的位置。
宽肩窄腰,麻布衣衫下,是隐隐可见的好身段。
除了被她砸漏的屋檐,别的地方都收拾的很干净。
南墙上挂着弓弩,还有一些晒干的动物皮毛。
木桌木椅木窗,古朴雅致。
透过窗能看到林中春色,还能看到篱笆小院中种着的翠绿的青菜。
吕嫦秋望着他的背影,脑海中不合时宜的浮现魏凛说的话。
他身体好,定能给你个孩子……
吕嫦秋被自己心中荒唐的念头吓到,脸上不自然的染上一抹绯红,耳尖更是热的发烫。
她看着被褥上的血迹,强撑着下床。
动作牵扯到肩膀和腿上的伤,她疼的娇呼一声,眼泪忍不住的掉下来。
男人听到响动,不由顿住。
“你身上有伤,别乱动为好。”
吕嫦秋有些不好意思,屋檐被砸了个洞,门前都是乱七八糟的茅草,她本想起身帮忙收拾,但身上的伤口好疼,没有伤的四肢也透着沁入骨髓的酸疼。
“抱歉恩人。”她本想表明身份,在安州应该不会有人没听过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