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门口的白衣女人,李秋来瞬间恍惚。
他第一反应就是这女鬼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这一个月,李秋来其实想了很多。
他虽然依旧搞不清现实世界和麻风村世界孰真孰假,甚至有想过自己是不是带着现代人的意识魂穿到了这个古代村落的傻小子身上。
但是通过对阴阳风水之术的研学,李秋来已经可以平静地接受眼前的处境。
船到桥头自然直,他能做的就是适应身边的一切,一步步往前走。
可这白衣女鬼的出现,打破了他的心境。
这是一个在两个世界都出现过的女人,这让李秋来很难不将其与自己的邪病联系起来。
这时白衣女鬼也看到了李秋来,四目相对。
李秋来立刻警觉了起来,随时准备掐诀念咒。
虽说他现在也就入门级的风水阴阳先生,还没有过实战,但若这女人真要发难,他也有心斗上一斗。
毕竟他身旁还有绝非等闲之辈的李冬草,李秋来心中还是有些底气的。
然而这白衣女人并没出手的意思,甚至还冲李秋来温和一笑。
“这就是小秋来吗?还记得他出生那天,天上落下几道响雷,全落在了张婶肚子上。”
“小秋来一生下就全身乌青,村里所有人都说他活不下来,没想到现在长这么大了。”
张婶就是李秋来在麻风村的娘,全名叫张玉珍。
李秋来心中纳闷,这些事他自己都没半点记忆,这白衣女人竟讲得如此真切。
这时,张玉珍朝李秋来招了招手,指着白衣女人笑着介绍:
“秋来,这是你素衣姐,之前我们两家关系可好了。”
“十年前,白家举家搬离了麻风村便断了联系,这次素衣是回来祭祖的。”
李秋来心中越发纳闷,一时间也吃不准这个叫白素衣的女人到底是什么路数。
他一面故作愚钝地冲白素衣笑了笑,一面悄悄看起了她的面相。
只见她印堂光洁,山根饱满,额头更是伏犀贯顶。
如此面相,不仅意味着白素衣不是女鬼,更是个福德深厚之人。
如果李秋来没看错的话,白素衣身份绝对不一般,恐怕还和帝王家有联系,按理来说至少是个贵妃命。
这让李秋来心中越发疑惑,白素衣和那个白衣女鬼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她是真不知道和自己在另一个世界有过节,还是刻意在隐藏?
这时,张玉珍开口道:“素衣十年没回村了,都记不清路了,我先送她回去认认家门。”
李秋来赶忙说:“我来送素衣姐吧,我知道白家宅子。”
李秋来之所以这么说,一来是因为张玉珍是鬼老九扎的人皮人,白天不易和活人有太多交集。
再者,李秋来也想单独试探一下白素衣。
张玉珍见自己这傻儿子难得开窍,自然没有拒绝。
于是李秋来便和白素衣离开了家,路上白素衣表现得很友好,一口一个秋来弟弟。
这让李秋来很难将其与那凶邪的白衣女鬼联系到一起。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走边聊,突然李秋来故意开口说了个词:“哈喽!”
说完,李秋来就密切关注着白素衣的表情变化。
白素衣一脸疑惑:“什么?”
她的反应不像是装的,似乎真的听不懂这个现代词汇。
但李秋来并未收手,他严肃道:“白素衣,我记得我俩在另一个地方发生的事情。”
“我知道你也记得,你就别和我装了。我们开门见山吧,你追到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白素衣眼睛瞪得很大,像是看傻子般看着李秋来。
李秋来则继续道:“你把林晚棠怎么样了?后来你等到林开泰和李少白上山吗?”
白素衣下意识后退两步,紧张道:“秋来弟弟,你是在发癫吗?”
“你娘不是说你病好了吗?怎么感觉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疯疯癫癫说怪话。”
见白素衣这个反应,李秋来基本可以断定,白素衣没有在假装。
也许她和那白衣女鬼只是长得像。
退一步讲,就算她和那白衣女鬼是同一个人,她应该也记不得现实世界发生的事情。
李秋来稍稍松了口气,至少她不是冲自己来的,暂时也不是敌人。
于是李秋来咧嘴一笑,道:“哈哈,我故意装巅吓唬你的。”
“素衣姐,我的病确实医好了。我压根记不得以前的事了,我经常问爹娘,他们都不肯给我讲。”
“我刚才见你和我娘提起什么天雷,你可以说说我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吗?是像刚才那样胡说吗?”
这一点也是李秋来很好奇的,他的记忆里并没有小时候的事情,只记得自己在这里是个不受村民待见的傻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接受了麻风村的自己,所以有这样一个机会,他也很想了解了解自己在这里的过去。
白素衣见李秋来可以正常交谈,这才放心了下来。
她笑着道:“秋来弟弟,你方才可把我吓坏了。”
“不过你小时候可比刚才还吓人,村里人都说你是天妖降世,是本不该存在的人。”
李秋来顿时来了兴致,严格来说,他确实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于是他拉着白素衣在一旁蹲下,认真听了起来。
白素衣倒也没藏着掖着,她比李秋来大十岁,是十几岁才随父母搬离麻风村的,所以对李秋来小时候的事很了解,把记得的都给他讲了。
据白素衣讲,李秋来还在娘胎时,村里人就不喜欢他,希望他不能顺利生下来。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麻风村十八年前发生的一连串怪事说起。
那年,先是村里那口老井打出来的水变成了血红色,像是鲜血一般。
紧接着,村民们养的家禽开始离奇死亡。
这些家禽都是被活生生咬死的,脖子上有尖锐的咬痕,被吸干了精血。
更诡异的是,很多村民睡觉时会梦到死去的亲人。
那些亲人的亡魂托梦之后,也不说要干嘛,就在梦里一个劲地哭。
那阵子,村民们被折磨得不轻,完全过不了安生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