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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顾淮安塞给她的手帕上,那丝微弱到几乎消散的清冽莲香,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在林晚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天池寒莲之露!这气味,与《林氏针经》上描述的“天池寒莲之露”的特性何其相似——生于极寒之地,蕴冰雪之精,清冽甘香!

难道……那个阴冷潮湿的暗窖深处,竟藏着通往寒潭秘境的入口?!那个王老山,他出现在那里,是巧合,还是……他也知道些什么?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瞬间燎原!什么脚踝的疼痛、顾淮安的警告、档案暴露的风险,在这一刻都被抛到了脑后!寻找“归元引”药材的渺茫希望,骤然间出现了一道可能的光!

必须回去!必须确认!

林晚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她迅速处理脚踝,用灵泉水反复冲洗冷敷,又用空间里储备的活血化瘀药膏厚厚涂抹包扎。虽然依旧疼痛,但在灵泉水的滋养下,行动已无大碍。

她换上一身更利落的深色旧衣,将头发紧紧盘起。这次,她带上了整个针囊,又在空间里准备了几样应急的解毒药粉和止血药散,用油纸包好贴身藏着。最后,她将颈间的玉佩贴身戴好,深吸一口气,趁着夜色最浓沉的时候,再次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家属院。

凭着记忆和超强的方向感,林晚避开大路,在荒野和残垣断壁间穿梭。深秋的夜风寒彻骨髓,吹在脸上如同刀割,却吹不灭她心头灼热的火焰。

再次抵达废弃砖窑厂时,万籁俱寂,只有风声呜咽。保卫科扫荡的痕迹犹在,一片狼藉。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警惕地观察四周,确认无人后,才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潜回那个让她心有余悸的陷坑入口。

洞口依旧黑黢黢的,像巨兽张开的嘴。林晚没有犹豫,深吸一口气,点燃一根用油纸卷着的、自制的简陋火折子(空间里备的),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脚下,她小心翼翼地滑了下去。

坑底冰冷依旧,弥漫着熟悉的土腥和霉腐气。王老山早已不见踪影。林晚举着火折子,强忍着对黑暗的恐惧,仔细辨认着方向。她记得当时被王老山拉进的那个侧壁通道!

很快,她找到了那个低矮隐蔽的入口。通道狭窄、湿滑,仅容一人弯腰通过。林晚屏住呼吸,侧身挤了进去。火折子的光芒在狭小的空间里跳跃,映照着土壁上渗出的水珠和奇怪的、仿佛某种生物爬行留下的粘腻痕迹。

越往里走,空气越发阴冷潮湿,那股若有似无的清冽莲香……似乎……更清晰了一些!林晚的心脏狂跳起来!

通道并非笔直,而是不断向下延伸,曲折蜿蜒。走了约莫十几分钟,前方豁然开朗!火折子的光芒似乎被某种巨大的空间吞噬了!

林晚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洞顶悬挂着无数奇形怪状的钟乳石,滴滴答答地落下冰冷的水珠。洞底中央,赫然是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暗潭水!潭水冰冷刺骨,散发出浓郁的寒气,将整个溶洞的温度都拉低了十几度!

而最让林晚瞳孔骤缩的是——在那幽暗潭水的中央,靠近洞壁的一小块嶙峋岩石上,竟顽强地生长着一株奇异的植物!

它通体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玉白色,只有三片狭长的叶子,如同冰雕玉琢,脉络清晰可见。在叶子的中心,拱卫着一朵拳头大小、含苞待放的花蕾!花蕾呈半透明的淡青色,紧紧闭合着,仿佛在积蓄着力量。那股清冽到极致、仿佛能涤荡灵魂的奇异莲香,正是从这花蕾和叶片上散发出来的!

天池寒莲!真的是天池寒莲!虽然还未开花,但绝对是它!

狂喜如同电流瞬间席卷林晚全身!她几乎要忍不住冲过去!然而,前世无数次野外考察的经验和《林氏针经》上关于天材地宝必有凶物守护的警训,让她强行压下了冲动!

她熄灭了火折子,将自己完全隐藏在通道口的阴影里,凝神观察。

溶洞里并非绝对黑暗。一些散发着微弱幽蓝光芒的苔藓附着在岩壁上,提供着朦胧的光线。潭水幽深,黑沉沉一片,如同墨玉。水面平静无波,死寂得可怕。

但林晚的汗毛却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一种源自生物本能的、巨大的危机感攫住了她!这潭水……太安静了!安静得……不正常!

她的目光如同探针,一寸寸扫过潭水边缘和水面。突然,她的瞳孔猛地收缩!

在靠近寒莲生长的那块岩石下方,幽暗的水面下,隐约可见一团盘踞着的、巨大而模糊的阴影!那阴影随着水波微微晃动,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阴冷和凶戾!

守护兽!

林晚的心沉到了谷底。果然!王老山没有危言耸听!这寒莲有主!

怎么办?硬抢?她毫不怀疑水下的东西能瞬间要了她的命!放弃?看着近在咫尺的希望,她如何甘心?

就在林晚内心天人交战之际——

“嘶嘶……嘶……”

一阵极其轻微、带着湿滑粘腻感的摩擦声,从她身后的通道深处传来!声音很轻,但在死寂的溶洞里却如同惊雷!

林晚浑身汗毛倒竖!猛地回头!

只见通道深处,两点猩红、冰冷、毫无感情的竖瞳,在幽蓝苔藓的微光下骤然亮起!紧接着,一条足有成年男子手臂粗细、通体覆盖着黑褐色鳞片、头呈倒三角的巨大毒蛇,正缓缓从通道的阴影里游弋而出!它高昂着头,猩红的信子吞吐着,死死锁定了通道口的林晚!

前有寒潭凶物,后有洞中毒蟒!真正的绝境!

林晚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土壁上!冰冷的触感和通道深处那越来越近的“嘶嘶”声,让她如坠冰窟!

毒蟒似乎被她的动作激怒,游弋的速度骤然加快!腥风扑面!

来不及思考!林晚几乎是凭借着求生的本能,猛地拔出针囊中最长最粗的一根三棱针(形似放血针)!同时,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入怀中,抓出一包准备好的、混合了雄黄、硫磺和几种刺激性草药的驱蛇药粉!

“嘶——!”毒蟒猛地弓身,如同黑色的闪电,张开布满倒钩毒牙的血盆大口,朝着林晚的脖颈噬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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