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扭打着在雪地里滚了好几圈,迟樾跟头野狼似得,俯身一个冲撞,肩膀重重顶在胡荣伟腹部。
伟哥呼风唤雨惯了,显然缺少这方面的实战经验,躲闪不及哀嚎一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仰面栽倒在地。
迟樾趁机骑了上去,高高抡起拳头——
胡荣伟毫无招架之力,龟缩着脑袋,却迟迟没有等到拳头落下。
一整片居民楼乌漆嘛黑,只有小小一间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林昭惦记着迟樾生病,没等到他回来也不打算睡觉,继续就着台灯缝她的毛线帽。
可惜她手法生疏,不是缝大了就是太紧了,就这么拆了缝缝了拆,拿回来好几天了居然一次都没能戴上过。
林昭打了个哈欠,刚穿过针头,忽然听见窗外传来一声吼叫,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打斗声。
这动静听着实在太瘆人,林昭起了好奇心,爬到矮柜上打开窗户。
冷风猛得灌了进来,她缩了缩脖子,顶着寒风探出脑袋,一眼就看到了楼底下雪地里滚成一团的两个人。
再仔细一看,当中一个竟然是迟樾!
她瞬间惊叫出声,猛地跳下矮柜,嗖得一下冲到厨房拎了把菜刀就往楼下跑。
刚冲到楼梯口,林昭脚步猛地一滞,看着手上的菜刀犹豫起来。
万一误伤到小迟哥哥怎么办?
她噔噔噔重新跑回楼上,眼珠子在屋里转溜了一圈想找一件趁手的“武器”,余光瞥见厕所门口的水桶,忽然就有了主意。
此刻迟樾和胡荣伟身上都滚了一滩污雪,二人面对面站着,气喘吁吁怒目而视。
迟樾嘴角挨了一拳,隐隐渗出点血。
胡荣伟更惨,左眼肿得就剩一条缝,鼻子歪到一边,还不停往外喷着血,让那张本就不太英俊的脸变得更加惨不忍睹。
迟樾拿舌头顶了顶被打得地儿,偏头吐出一口血,目光阴狠,“还来么?”
胡荣伟可是一点都不想来了,这小子打起架来不要命,也知道他刚刚那记拳头没落下来是收了手的。
可碍于他“老大”的颜面,又不愿意主动开口休战,只能拿那只幸免于难的右眼瞪着迟樾。
就在二人僵持之际,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哥哥!我帮你!”
迟樾茫然抬头,瞳孔蓦地一颤,还没来得及阻止,一大桶水就这么从窗户口稀里哗啦得浇了下来。
……
下一秒,迟樾从头发丝到脚底心都被淋了个透心凉,心飞扬。
愣在一旁的胡荣伟瞬间破功,爆发出一阵响彻天际的爆笑,笑着笑着扯到嘴里的伤口,又疼得嗷嗷直叫。
迟樾认命地闭上眼,深吸了口气,缓缓抬起头,指着窗口正捂着嘴目瞪口呆的林昭,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大骂:
“你踏马能不能有点准头!泼盆水都能泼错人?!”
林昭惊恐地从窗户口缩了回去,羞恼得狠狠敲了自己几记脑壳。
“哎哟我说兄弟,”胡荣伟看乐了,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问:“你这帮手哪找的?也不怎么样嘛。”
“谁是你兄弟,”迟樾青着脸,“滚。”
“操,你小子别给脸不要脸。”
胡荣伟故作轻松地活动了一下胳膊,强行找回场子,“今儿这架打得真他妈痛快,诶我说,要不要考虑跟哥混?”
迟樾理都没理他,转身上了楼。
开门声一响,蹲在矮柜下的林昭猛地一哆嗦。
迟樾裹着一身寒气进门,脸色如炭一般黑,看到战战兢兢的始作俑者和她脚边那只蓝色水桶,气就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