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围都光秃秃的时候,他们就蹲在了池塘边。
“这鱼,有点小啊。”时沅沅伸手抓了一条,就只有手指粗细,这种小鱼只适合油炸!
想象着味道,时沅沅吧唧了一下嘴。
李大树指了指连接着池塘的小沟渠:“这个沟渠小,最近下雨,才有鱼过来嘞,要是好几天不下雨,这沟渠都会干掉的。”
因为水位上不来,水就不可能过来。
时沅沅顺着沟渠,很快看到了万河,其实一开始沟渠的口是大的,只是到后面越来越细了而已。
“为什么不挖大一点?”
时沅沅抬头好奇道。
大胖几个小男孩挠了挠头:“我们力气不够,挖不了太多。”
时沅沅眨巴眼睛:“我力气大,有锄头吗?今天她非要吃到大鱼不可!”
大胖神情犹豫,不只是他,就连时二丫扫视了时沅沅这短胳膊短腿的,都忍不住摇头,小大人一般摸了摸 她的头。
“姐姐知道你想吃鱼,但是挖沟渠可没这么轻松,咱们吃吃小鱼吧。”
挖沟渠向来都是最苦最累的,尤其这儿的地又不是土地,就更难了。
时沅沅却一脸的认真,伸出小手:“锄头给我。”
大胖从一个草丛里拿出了锄头,锄头一个角断了,想来是被这些孩子给捡来的,时沅沅放松放松筋骨。
满脑子就一个字。
鱼!!
随后,在十几个孩子震惊的目光中,时沅沅一锄头下去,直接挖个大坑。
一米不到的小团子,挥舞着和她差不多高的锄头,画面格外的滑稽,但是却又令人震惊。
小孩子们从一开始的张大嘴巴,到后面的欢呼,热闹的不行。
“沅沅加油!”
“沅沅加油ヾ(◍°∇°◍)ノ゙!”
时沅沅越干越起劲,河水顺着挖宽的渠道往里流,还有不断跳跃的鱼,像是被勾引着一般。
就连本来只有两米宽的池塘,都被时沅沅多挖了好几米。
时沅沅放下锄头,时二丫殷勤的上前给她擦汗:“你太厉害了沅沅!”
大胖几个也是。
在孩子的心中,不管你年纪比我大还是比我小。
只要你实力比我强,那就是姐!
几个小男孩已经喊上了:“沅沅姐你太厉害了!这有好多鱼啊!”
“咱们要上交大队吗?”
忽然有人问道,毕竟这是集体财产,河里的鱼因为是流动性的,杨立明一般会每个月的时候,让人放网捞一次,或多或少,每家分点。
可现在,十几双眼睛看着池塘里密密麻麻游动的鱼。
咽了咽口水。
时沅沅看向大胖:“大胖哥哥。”
其余人也是,大胖咬牙:“大队有规定,小孩抓的,都归小孩!”
众人眼睛骤然一亮。
大队确实有这个规定,应该说现在大部分公社都是如此,主要是谁也没有想过,小孩能抓这么多鱼吧。
“那咱们带回家吗?”有小孩问道。
大胖立刻说:“这沟渠是沅沅挖的,这里所有的收获都是靠她才有的,怎么分配,看她。”
大胖一向是公平的。
时沅沅想了想说:“谁会杀鱼?”
大胖和时二丫伸手了,其他小孩犹豫:“我没杀过,但是我可以学。”
农村的小孩,从来都是糙养的。
“那这样,明日一早你们几个敢杀鱼的带剪刀来,我们将一半鱼杀了晒干,另外的,我们找板车,拉去畜牧场卖了,卖的钱,按照功劳分配。”
这样,自己不用动手,就能赚一半的钱!嘿嘿嘿,缺德小丧尸上线~
时沅沅明明只有五岁,却说话清晰,大家不自觉的都愿意去相信她。
“怎么按劳分配?”
“这沟渠是我挖的,我占大头,卖的钱我分一半,另外一半你们分,杀鱼的多分点,推板车的也多分点,然后剩下的,再所有人均分。”
时沅沅的意思很简单,反正至少所有小孩都能分到。
哪怕是两三岁的,因为今天不到二十个孩子中,还有一两个两三岁的,是被哥哥姐姐带着的。
这些小布丁干不了啥,但是也能分到一些钱。
大家都没意见,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时沅沅也是个小不点,实在是刚才的力量太过吓人了。
天色也渐晚,在离开前,时沅沅嘱咐道:“这是我们团体的财产,你们谁都不能和家长说,万一有人带着父母来抓鱼,那以后就退出我们团体!”
时沅沅小脸板起来,一时间还有些唬人。
小胖点头,连忙补充道:“对!这是我们的秘密基地,要是谁告诉了父母,以后我们就不带你们玩了!”
一群小孩连忙保证不会说。
时二丫牵着时沅沅的手,脸上满是笑意:“沅沅为什么要晒鱼干啊?直接都卖了不是更好吗?”
明明她才是姐姐,可时二丫现在下意识的把时沅沅当成了主心骨。
时沅沅心里有个想法,只是不知道可不可行,下个月就知道了,她嘿嘿一笑:“二丫姐,你端午节的时候就知道了。”
时二丫歪了歪头,依旧不解。
到达村子里的时候,大家各回各家,时二丫还专门把人送回了家才一蹦一跳的回去了。
时众望还没回来,时沅沅鼻尖微动,那条独属于时众望的线依旧在后山。
奇怪了。
时沅沅从后门溜了出去,直接往父亲的方向而去,她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看到了蹲在那一脸愁苦的时众望。
“爸爸。”
忽然的声音吓得时众望直接跪在了地上,一抬头看到自家闺女,他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又是担心:“沅沅你咋上山了,太危险了,以后爸爸没和你一起的时候,你千万别独自行动。”
时沅沅上前,啊了一声:“可是我不是和爸爸你一起的吗?”
时众望:???
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啊。
不过,时众望没纠结这话,而是看向身后,一脸的苦恼:“沅沅,爸爸好像杀人了咋办?”
时沅沅瞪大了眼睛,在被时众望挡着的大树下。
一个老头躺在那里,气息微弱,他额头上肿了个大包,整个人看起来快厥过去了。
“爸爸!这人是谁啊?”
时众望挠了挠头:“是村里的王傻子,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来山上了,我刚才本来想用弓打兔子,结果打到他头上了。”
一时间,沉默无言。
这准头,也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