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以为,二哥当真不在乎我了,二哥,是锦误会了。”
苏砚秋唇角微微勾起,笑道:“你至始至终都是我亲妹妹,二哥如何不疼你。”
“这几日,你跟在衡儿身边学得如何?”
柳锦书垂下眸,说道:“我学了执扇,还有一些京中礼仪,明日春日宴定不会丢了苏家人的脸。”
“我说不是这些。”苏砚秋脸上浮现出不耐烦。
“我说的,是你模仿她,模仿得如何了?”
柳锦书将襦裙捏在手里,说道:“表姐妆容和衣着都是比较清淡的,我即便画了和她一样的妆面,也与她天差地别。”
苏砚秋面色冷淡,瞧了一眼柳锦书,道:“妆面虽不一样,但她所挽的发髻你清楚就行。你先回房吧,我还有些要事需要处理。”
“谢二哥。”柳锦书离开后,墨宇从门外进来,走到苏砚秋的面前。
“世子当真决定这般?若是齐王追究起来,世子应当如何?”
苏砚秋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等他追究时,为时已晚。”
他幽幽道:“我绝不让任何人,染指衡儿一根手指。”
华灯初上,沈府内外一片宁静。
芳菲院的主厢房里,苏玉衡坐在铜镜前将今日霍荇之送来的箭从盒子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白露,去给我打一盆温水来。”
“是,小姐。”
白露出去后没多会,就端着一盆清水进来。
“小姐水来了。”
玉衡瞧了一眼:“放桌子上吧,你们先出去。”
“是,小姐。”
两个丫鬟出了门后,苏玉衡将箭放置在清水中。
她浸泡片刻后,便从袖口中拿出一包红色药粉,而后将红色药粉倒进盆里。
待浸泡半个时辰,这才将箭拿出来。
她看着手中锋利,染了毒的箭,幽幽道:“我的好二哥,对不住了。”
“即便今生你对我多好,我也绝不会心软。”
翌日,是燕京一年一度的春日宴。
苏玉衡早早起来洗漱,刚洗漱完毕,门外就传来丫鬟白芷声音。
“小姐,表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苏玉衡话音落下,就见一位身着浅蓝色云黛襦裙的少女从门外进来。
她目光在柳锦书身上停留片刻,微勾起唇。
“表妹这身衣裳可真是漂亮,这料子也是上好的。”
柳锦书走进来,在苏玉衡面前转了一个圈,面上露出愉悦的神情。
“表姐,这衣服好看吗?是表哥送我的。”
“确实好看。”苏玉衡道。
前世,这身衣服是苏砚秋精心给她准备的,不过那会她穿去了樊楼。
齐王那人性情残暴,而且城府深。
她虽跳窗逃生,可燕京那些高门小姐,世家公子们,背地里骂她下贱,说她勾引齐王,她更是成了齐王生母梅妃和长公主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毁了名声后,她就被赐婚给了齐王。
从那以后,她在燕京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他们说她下贱,说她为了攀高枝勾引皇子,说她表里不一。
原来,都是拜她的好二哥所赐。
那件事后,她的好二哥便在她面前演了不少深情的戏码。
她至今不知,在苏砚秋的心里,她到底算什么?
他不过更在乎利益罢了。
“没想到,二哥还送表妹这价值不菲的云襦裙。”
柳锦书得意道:“没办法,毕竟我与表哥也算是有些血缘关系。”
她扫视了一眼苏玉衡,“表姐今日准备画什么妆面,不如教教锦书?”
苏玉衡走到她身侧,轻轻挽起她胳膊,声音温柔道:“表妹初来燕京,恐怕在雍州的妆面和发髻都已经过时了,我给你梳燕京城最时兴的发髻,还有妆面如何?”
柳锦书一顿,抬眸上下打量苏玉衡,说道:“表姐这发髻和这妆面很是不错,不如锦书的发髻和妆面就梳表姐这种?”
这就开始模仿了?
果然,按捺不住了。
苏玉衡微微勾唇,露出一抹诡异的弧度。
既然柳锦书今日想模仿,可就别后悔。
小心,万劫不复。
“行,我这就给表妹梳。”
苏玉衡说完,将柳锦书扶坐在铜锦前,随后拿起梳子给柳锦书梳了一个与自己一样的发髻和妆面。
柳锦书与苏玉衡一般高,身材也是纤瘦型的,光看背影倒是像极了苏玉衡,只是这五官和脸型还有皮肤与苏玉衡天差地别。
两个在厢房里的丫鬟,见柳锦书处处都在模仿自家小姐,心中有些不悦。
白露出了门后,就和白芷吐槽起来。
“也没见过这样的,简直就是学人精,什么都学,也不看看她和我们小姐容貌差别有多大。”白露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
白芷扯了扯她衣袖,“白露姐姐,小声些,让她学吧,今日去春日宴,她定会被那些贵女们耻笑的。”
“我只是气不过。”白露有些不满。
“咱们小姐都没说什么,我们这些做奴婢的自然不能多嘴,东施效颦,有什么可生气的。”白芷道
厢房里,柳锦书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露出满意的神情,她扭头看向苏玉衡。
“表姐的发髻和妆面就是不一样,锦书觉得这妆面和发髻适合得很。”
苏玉衡站在她身后,往镜子中看了一眼,说道:“表妹喜欢就好,说不定表妹今日能在春日宴上,觅得如意郎君呢。”
柳锦书低垂着头,一副娇羞模样。
“表姐说得哪里的话,只要有表姐在的地方,我们这些女子,都会黯然失色的。”
“两位小姐,时辰差不多了。”外头传来一个嬷嬷的声音。
柳锦书从铜镜前起身,扫视一眼苏玉衡后:“锦书第一次参加这种皇家集宴,表姐可要多在宴会上照顾锦书。”
苏玉衡道:“表妹这几日礼仪学得十分虚浮,春日宴上切莫太过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