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定国公府衙内,原京营提督李国桢,定国公徐允祯,成国公朱纯臣三人齐聚一堂。
李国桢面色阴沉,手指轻叩桌案,低声道:
“皇上三日前突然让孙传庭接手京营,这几日数百名军官被裁,普通军士被革退者亦有数千人……咱们的账,皇上怕是已经清楚了。”
徐允祯眉头紧锁,指尖摩挲着茶盏,缓缓道:
“孙传庭素来刚直,此番奉旨整顿京营,必是冲着空饷、占役而来。若真让他查到底,莫说咱们的人保不住,只怕连……” 他话未说完,目光扫向朱纯臣。
朱纯臣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孙传庭再厉害,终究是个外臣。京营的水,岂是他一时半刻能摸清的?咱们的人虽被裁撤,但只要根基还在,日后自有转圜之机。”
李国桢摇头苦笑:
“成公有所不知,此番裁撤不同以往。皇上不仅调了孙传庭,还派了北镇抚司的人暗中查访。前日,兵部职方司的刘郎中已被拿下,据说……招了不少东西。”
屋内一时沉寂,只听得烛火噼啪作响。良久,徐允祯低声道:
“皇上前些日子抄了周延儒,看皇上的意思是要釜底抽薪了。为今之计,唯有壮士断腕。该弃的弃,该压的压。只要咱们两家同进同退,皇上终究得给勋臣留几分体面。”
朱纯臣眯起眼睛,缓缓点头:
“定公所言极是。不过,英国公那边目前是什么态度?。”
徐允祯手中茶盏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锐色:“英国公那边……近来颇为蹊跷,自从那日皇上抄了周府,张之极便称病闭门不出。”
朱纯臣狐疑的问道:
“张之极这是要作壁上观?还是另有所图?万一他倒向了皇上……”
徐允祯冷笑一声,指节重重敲在案上:
“英国公府这些年吃进去的也不算少!我就不相信他张之极有这么大的魄力壮士断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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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暖阁内,烛影昏黄。
”离李若涟动手,已不足三个时辰了。”
崇祯背着手在青砖地上来回踱步,忽闻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抬头望见是王承恩躬身入内,细长的影子在青砖地上拖得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