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歌!!!”
陈长命脸色难看,紧咬着牙齿,用着最低的声音嘶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陈长歌垂眸而视,淡淡道:“很简单,我这次来只为一件事,就是你们不要打着我的旗号在外招摇撞骗,扯皮做旗。”
“你们陈家荣也好,衰也罢,我不关心,也无所谓。”
“但不要扯到我身上来,更不要扯到昭仪公主、玄甲军这些无关之人上面去!”
“我也好,昭仪也罢,包括玄甲军,都与你们陈家毫无关系!”
“明白么?”
此言一落,顿时全场一片哗然。
“什么?陈长歌和陈家没关系了?”
“敢情说了半天,昭仪公主还有玄甲军都和陈家无关啊?”
“陈长歌说的招摇撞骗、扯皮做旗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说陈长命刚才全是胡说八道?”
霎时间,议论声四起。
陈长歌深深看了陈长命一眼,转身就朝外走去。
陈家于他而言,早已是过眼云烟,他并不想搭理。
但今日,陈若月一反常态的上门送请帖,他就猜到这陈家人纯纯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陈家那点小心思,他不用去想都能猜到。
所以,他来了。
结果他来了后,却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陈家的无耻程度!
短短三言两语,竟然就把昭仪公主和玄甲军,全部变成了陈家的人脉,明里暗里夺走他的一切!
简直无耻之尤!
而刚才,此番话既是警告,也是彻底撇清他和陈家的关系!
“陈长歌!!!”
眼看被陈长歌当众揭穿,陈长命彻底恼羞成怒,伸出大手就朝陈长歌肩头抓去。
“今日我这个当哥哥的,就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做长兄为大!”
他的眼中厉色一闪而过,武道五品的修为爆发开来,竟是打算这一抓将陈长歌废掉。
嘭。
五根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把抓住了陈长命的手腕。
“愚者的自信。”
陈长歌回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陈长命。
他的五指开始缓缓用力。
喀喀喀!
刹那间,骨头裂开的声音响起。
“你……?!”
陈长命骇然的仰头看向陈长歌,竟是只觉那抓着他手腕的五指,犹如铁水浇筑而成一般,任凭他如何用力挣扎,都撼动不了丝毫!
尤其是随着陈长歌的缓缓开始发力,他能无比清晰的感觉到,他整条手臂里的骨头,竟是如同蛛网般裂开!
嘭——!
陈长歌松开手,反手一记狠辣耳光抽出,瞬间砸在陈长命面门上,将其砸的鼻梁断裂,皮肉凹陷,牙齿根根断开,整个人打着旋横飞出去。
“逆子尔敢!我今日便废了你!!”
远处,注意到这一幕的陈天雄一声咆哮,瞬间一跃而出,抬拳便朝陈长歌砸来。
这一拳犹如大龙出海,携带无边怒意而来,震得虚空都嗡嗡作响。
“陈侍郎!”
在场之人皆是一声惊呼,这一拳要是打实了,不得把陈长歌半条命都打没了去?
陈长歌见状眼底发寒,哪怕他与陈家的关系发展到这一步,也从未有过想要陈家一家人命的念头。
甚至他回来之后,从未跟谁说过陈家的半点坏话!
那一次皇帝赵河问他,他明明只要说出陈家对他的半点事实,陈家立马就会遭受灭顶之灾。
可他选择了沉默。
一个原因是这等兄弟阋墙、父子相残的丑事,他不想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毕竟在外人看来,只是一场笑话。
二来……何尝不也是看在陈家一家人,始终是前身的家人?
可陈天雄这一拳,哪有半点情面?
“好好好!”
陈长歌一声怒笑,右腿顿时如同开天巨斧般横扫而出。
嘭——!!!
一声沉闷重响,陈天雄如同遭到一辆重型卡车撞击一般,顿时以一个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后背重重砸在墙壁上,直接将整个墙壁砸穿,震得整个房屋都嗡嗡作响。
刹那间,全场皆是一片死寂,在场一众达官显贵、王侯将相们,皆是嘴巴微微张大,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陈长命被一巴掌抽飞也就算了,可陈天雄乃是十数年前,就踏入武道七品的老牌高手了!
竟然被一腿便砸飞了?!
而这陈长歌,明显都未用全力!
他的年纪才多大?
二十岁的武道八品,甚至于武道九品强者?!
霎时间,在场之人眸光浮动,目光灼热!
宗师之姿啊!
陈长歌此子,不出五年,必然踏入大宗师之境!!
卢颖美眸微睁,看向那屹立于人群当中,一袭白衫胜雪,容貌俊美若天神的陈长歌,只觉心中犹如泛起层层涟漪的湖面,久久不得平息。
“他….他怎么会……”卢颖喃喃自语,这不就是她要找的如意郎君么?
就在这时。
“小心!”卢颖眼皮一跳,发出一声惊呼。
叮!
一把银簪子狠狠插向陈长歌后背心口。
簪子应声而断,掉落在地碎作两截。
陈长歌回过头冷冷看去。
只见柳秀莲手里攥着簪尾,正以一股无比怨毒仇恨的神色,死死看着他。
“畜生!你这个畜生怎么不死在外面,为什么还要回来!我杀了你!!”
柳秀莲神色癫狂,凶相毕露,扬起断裂的簪子,就继续朝着陈长歌后背扎去。
陈长歌伸出手,一把将那簪子握在了手心。
他看着眼前歇斯底里,他应该称呼为母亲的女人,心口忽地一阵剧烈抽痛。
这份痛,不来自于他自己,而是前身最后一丝的残念。
无数记忆涌上心头。
小时候的陈长歌还在咿呀学语之时,仅仅只是哭闹了一些,柳秀莲就拿针不断扎他,威胁他再哭就一直扎!
小小的陈长歌,吓得不知所措,只能将哭声咽了下去。
再大一些,陈长命玩耍时不小心失手打烂了家中一个名贵花瓶,却诬告是他陈长歌砸烂的。
那晚下着暴雨,柳秀莲罚他在外面跪了整整一夜。
那一夜,五岁的陈长歌,吓得在外面不停敲门,用稚嫩的声音,绝望的哭着喊着‘娘亲我错了’。
可那大门却是关的严丝合缝,未开半点。
“作为一个母亲,你怎会如此心肠狠毒?”
陈长歌声音发寒,手指不自觉用力。
那根紧握在掌心的簪子,顿时化作齑粉,如同流沙一般从掌心泄落。
“母亲?谁是你的母亲?哈哈哈!”
柳秀莲像是听到了好笑笑话一般,仰头又癫又狂的大笑了起来。
下一刻。
她猛地低头看向陈长歌,脸色阴毒残忍道:
“你这个野种,谁知道从哪里来的?当年长安那场大火,就该把你烧死!”
“我这些年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当年不该把你从淮河上捞起捡回来,救了你一条贱命!”
“要是能回到那时候,我就该把你溺死在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