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冬萱心里咯噔一下。
颤着眼,扫过一页又一页电子档案。
上面的案件记录非常详细,人像清晰,蓝色通缉令(未审批)的英文字样历历在目。
看来还在走流程。
女人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不停摇着头。
“不可能,不可能,我师哥怎么可能是诈骗犯!”
“他是高端人才,美国斯坦福大学毕业的,他领我去过,很多教授他都认识,他发表的学术期刊很专业,专攻阿兹海默症,不对,你肯定在骗我。”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这些文件很容易伪造。”
沈一鸣越听越可笑。
虽然姜冬萱长得很水灵,但智商堪忧。
先前由于紧急,给到苏扬的粗筛的文件,现在这份更细。
随即,他冷眸一抬,缓缓开口。
“材料第5页,上面有你的转账信息。”
“你是不是在所谓的克利医院转账20万美金,消费由头是医疗手术费。”
“这家医院就是个洗.钱窝点,你上当了!”
这些都是沈一鸣擅作主张告诉她的,转移她的注意力。
免得老是变着法子去跟苏扬说三道四,宣扬自己多么无可奈何。
随即,他站起身,走去打开房门。
“慢走!”
姜冬萱全身僵硬,低头看到自己隆起的肚子更是恍惚。
问清楚,一定要问清楚。
她伸出手臂,咬了自己一口,极力保持清醒。
一切的一切都是辩证存在的。
有真,有假,有阴谋,有目的,谁是兵,谁是贼。
女人搜刮脑子里学到的知识不停想中间的破绽。
为了报恩,通过科学技术,怀了师哥的孩子。
就算他现在是诈骗犯,那并不影响,他以前的确救过自己。
况且他快死了,即使被当成猎物,又能怎么样。
需要钱,完全可以明说,自己也会给。
师哥可能只是想在仅剩的这段时间里,多搞点钱孝敬唯一在世的母亲,和这个肚子里的后代吧。
这能解释。
她走到门口,顺手将沈一鸣的手机递还他。
此时。
他的手机突然亮起,细腻的屏幕上显示【苏扬】来电。
姜冬萱看到这两个字,脑子一扔,直接把手抽了回来。
这段时间的委屈一起涌上来。
眼底闪烁泪光。
没有家的感觉, 太难受。
沈一鸣见后,打算伸手硬抢,但被姜冬萱躲过。
飞快划动屏幕,接起。
逼迫自己的声音和从前一样灵动。
“老公!家里变成养殖场了,臭烘烘的,你快回来看看吧。”
听到声音,苏扬很意外,怎么又是姜冬萱,哪哪都有她。
男人已经抵达冰岛,下榻酒店,看着天上涌动的蓝色极光,心情格外舒畅。
来电想问清工作内容里的几个条款。
“与我无关!”
冰冷几个字,让女人觉得格外冷落。
之前他说话都是长串的,捧在手心的暖感,现在是丢到冰桶里的刺骨。
苏扬很了解她,依她的性格,出去租房子,也不想和鸡鸭住在一起。
频频找他,肯定还有其他问题。
姜冬萱手心冒汗,很扭捏,往一边又缩了缩,捂着电话。
“老公,宝康药企,暂停了新药研发,我失业了。”
“你能不能拿点钱给我,现在卡里只剩九百八十块了。”
“之前,你每个月不都有五万给我吗?”
她自认是高级人才,怎么可能卖弄风姿去做销售岗,且现在身子也不方便。
璀璨的极光浅映在男人的脸上。
他深吸一口凉爽的冰岛空气,抿了一口经典桦木酒,摇摇头。
这个女人是怎么想。
再给她钱,拿去报恩?
没有一点点逻辑性,她是怎么考进大名鼎鼎的京都医科大学。
然,他之前,没有任何察觉。
男人闭起双眼,全身放松,没有说话。
舌腹微动,桦木香气充斥在口腔中,很饱满。
电话静默….
姜冬萱没有得到回应,微微蹙眉。
同时看到通话时间还在变化,他没有挂断。
“我们是夫妻,你的收入,我也有份的。”
她也从事过研发,相关福利待遇相差不大。
苏扬冰冷直言:“你是不是想分期权和奖金?抱歉,我没有!”
姜冬萱一惊:“苏扬,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也没想跟你离婚。”
“可我想!”
姜冬萱努力平复情绪:“苏扬,当我向你借的不行吗,我可以签借条,夫妻明算账!”
“等我师哥死后,我有八百万,连同之前的一百二十万,我一起还你,你不会亏。”
她想过用仅剩的一笔定期私房钱去抵押贷款。
可姜冬萱不想粘上这个,贷款太可怕了。
“到那个时候,我的恩也报完了,再也没有障碍,阻隔在我们中间。”
苏扬眸子一冷,闻着甜酒香气,一口饮尽杯中酒。
这个女人还不知丁锦鹤根本没病,且,身体各项指标非常健康。
苏扬开口:“那他不死,你岂不是还不上我的钱。”
姜冬萱心里咚了一下,倒吸一口冷气。
下意识开口:“他不死,算我白活。”
这话刚刚出口,姜冬萱觉得很不对劲。
玩什么文字游戏。
不过,既然苏扬能说出那话,证明还是能接济一下自己的。
这是在冷静期内,苏扬讲过最好听的话了。
随即,声音变得无比温柔:“老公,你也不想让我住在鸡窝里吧,转我五万,我先去租个干净的房子,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再奋斗!”
她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把肚子的孩子给忘了。
此时。
姜冬萱自己的手机亮了起来,一条微信弹出。
【冬妹,我好难受,头要炸了!】
她愣了一秒,随后,一个电话直接进来。
女人毫不犹豫接起,另一个手机并未挂断。
“冬妹,能帮我买点止痛药吗?吃完了。”
丁锦鹤的声音像死了一样。
“师哥,你忍一下,我立刻过去。”姜冬萱把手机递回给沈一鸣。
“师哥,把你住处的定位发我一下。”
她行色匆匆走出房门。
这些言语,无损的传到远在冰岛的苏扬耳朵里。
奇怪的是,男人无动于衷,最熟悉的陌生人!
姜冬萱马不停蹄,去买了药,按照定位,去到丁锦鹤居住的出租房内。
中档小区,环境还算可以,是个套房。
门没锁,她一推进去,发现丁锦鹤躺在地上,手里握着空药瓶。
顿时,她慌神了。
跑去蹲在他旁边,推晃:“师哥,醒醒,我马上叫救护车。”
这个时候,丁锦鹤慢慢睁开佯装虚弱的眼皮。
微微抬手,声音短颤:“我现在不疼了。”
姜冬萱:?
他随即艰难的撑起身体,靠在墙根,喘气。
伸出手,慢慢放到女人的白皙软手上。
可怜兮兮:“其实,我刚才想到宝宝了,脑子就不受控制的钻心痛!”
“能给我摸一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