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
张奶奶做了一大碗红彤彤油汪汪的红烧肉,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又炒了西红柿鸡蛋,一道清炒占瓜。
“慢点吃,慢点吃。”
林知安早上那碗面条根本没吃饱,此刻正大口大口扒着米饭,红烧肉的汤汁包裹着米饭,那滋味,别提多香了。
“张奶奶做的红烧肉就是好吃,我能吃两碗饭,就是以后下乡吃不到了。”
“以后等你回城了,奶奶继续给你做,顿顿做。”
“那我不得胖成猪啦。”
“你再吃也胖不了,你们全家没一个胖子。”
张爷爷打趣着也往林知安碗里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
“安安,你不是说有两件事找我吗?还有什么事?”
林知安咽下一口米饭:“张爷爷,有件事我想问问您,就是当时我外公留下来的那些地契房契之类去哪了您知道吗?我在家里翻了许久也没见着。”
林家商业庞大,又有百年传承,家中除了明面上的厂子商铺,百货公司和酒楼一类,还有买了许多土地和房子。
林维之在早年抗战时期就捐助过许多物资和钱财,这也是为何他们家在解放以后还没有被清算的原因。
“那些东西你外公没有交给你吗?”
“没有,外公许是怕我给变卖掉。”林知安心虚地笑了笑。
“那可能在你钱爷爷那放着,回头你可以去问问。”
要说张厂长是他外公的至交好友,那这钱荣飞钱爷爷就是她外公的生死兄弟。
林知安小时候也时常会去钱爷爷那玩,钱爷爷对她也是疼爱的很,甚至还预定她做孙媳妇,双方定了娃娃亲。
在林知安母亲和外公相继离世之后,钱爷爷还上门来为她撑腰做主,也是因为有他在,何玉文才不敢如此嚣张,也让林知安毫无忧虑地长大。
可林知安偏偏看上了霍砚舟,直接写了一封退亲书过去,就连婚礼都没有喊钱爷爷来参加。
一想到这里,林知安都不免吐槽一番,原主当真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钱爷爷和她外公关系摆在那,自己真要退亲,人家还能强娶不成?
“好,我待会儿就去趟钱爷爷那看看。”
林知安在张家待到了下午一点半,等到粮油站开门,这才出门。
她要开始为下乡做准备了,买买买!
她从口袋里拿出了粮票和准备好的钱,嘴角忍不住上扬。
“同志你好,我来领粮,一共三百斤粗粮和细粮。”
工作人员有些狐疑地接过她手中粮票和钱。
“你买这么多粮,拿得动吗?”
“家里人多,回头我喊我哥来帮忙,他去前头百货楼买东西去了。”
“行吧行吧,等着,我去给你拿过来。”
“你的袋子呢?”
“什么袋子?”
“装粮的袋子啊。”
便是原主也从来没有来粮油站买粮的经验,现在的林知安更加不知道。
“我…忘了带。”
工作人员白了她一眼,而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了几个自己偷偷私藏下来的袋子。
一般要了一百斤以上粮食的,供销社都会额外给袋子装,只不过这个不成文的规定他们并没有张贴出来,所以许多老百姓都不知道。
这样省下来的袋子他们这些工作人员就可以自己留下来。
“掀好口子,回头撒了可别赖我。”
三百斤,一百五十斤粗粮,一百五十斤细粮。
粗粮多以玉米面和高粱面为主,细粮则以白面和大米为主。
林知安找来麻绳将几个袋子麻利地扎紧,然后放在了自行车上,往前推着走。
她转头进了一个无人巷子,偷偷把东西全都收进了空间。
紧接着她又去到了国营合作社,准备买些肉类和生活用品。
猪肉是紧俏货,每天一大早国营合作社门口就排起了长龙,所以猪肉她现在是买不到了。
她将自己手中有的布票、烟票、酒票、火柴票等全拿了出来,买了不少东西。
新省入秋了天气就冷,所以这暖水瓶、搪瓷盆还有铝制饭盒、茶缸必不可少。
又买了许多毛线,几双羊皮手套、布匹、纽扣、剪刀,到时候免不了要自己织毛衣穿穿。
可惜没有缝纫机票,不然买台缝纫机到时候也能自己缝点衣服穿穿。
去到乡下后,下地是必不可少的,她是个爱干净的人,又买了毛巾,香皂、牙膏、牙刷、洗衣粉、洗头油,雪花膏和蛤蜊油。
还有每个月要来事的月事带也买了一些,还有卫生纸也是买了几十卷。
买完这些东西后,林知安又来到了副食品的柜台。
“同志你好,我买几罐麦乳精。”
林家那几人天天早上都要喝麦乳精,这麦乳精的票少说也有五十张,买!
为了遭人红眼,林知安决定分批分地购买,这次买了五罐麦乳精。
除此之外,还买了肉罐头、黄桃罐头、浓缩橘子汁,又另外买了一些大白兔奶糖和水果糖。
生活已经够苦了,是该吃颗糖来尝尝甜。
看着手中还剩下的烟票和酒票,林知安也一并全都花了。
在她印象中,这个年代的人大多数烟酒不离身,多备着一些到时候做做人情也是好的。
又去买了些时令蔬菜的种子,什么西红柿、辣椒、黄白菜、空心菜、茄子、包心菜、苋菜、南瓜、占瓜、丝瓜、苦瓜、黄瓜、毛豆、韭菜、大蒜、土豆、西蓝花等等,到时候在空间里头开辟出一块菜地来种上去。
至于粮食种子还是等去了乡下再买。
买完这些东西,林知安手里只剩些一些肉票和麦乳精的票了,她打算明天起个大早来排队买肉。
把所有东西买完之后,就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了门,放在自行车上,按照先前的法子,把东西统统装进了空间。
转眼就到了下午三点,林知安提着一瓶酒和一些买来的点心,骑着车朝钱荣飞爷爷家去了。
钱家住在景安街,街道两旁住着梧桐树,此刻正值盛夏,梧桐叶青翠浓绿,树上蝉鸣敲出交响乐,林立的梧桐树在街道上画下一片片阴影,林知安飞快地骑着自行车。
“有人在家吗?”
“来了来了。”
开门的是刘婶,钱家做了几十年的老妈妈。
现在不能称为保姆了,而是要叫刘同志。
“林小姐!不对,林同志,您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老爷看到你来了,一定会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