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栀快12点的时候,才回到秦家的别墅。
婆婆黄秀芳和小姑子秦玲珑已经在吃午饭。
秦经纬不在家。
黄秀芳一看到沈南栀回来,原本就严肃的脸瞬间拉得更长,生气地数落道:“你这是去哪儿了?一夜都没有回来,经纬呢,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沈南栀这才知道秦经纬也是一夜未归,不用想,他肯定是去陪那个柳若青了。
见沈南栀不回话,秦玲珑阴阳怪气道:
“不下蛋的母鸡还不安分守己。”
黄秀芳听到自己女儿这么说话,根本不管,反而斥责沈南栀:
“我早和你说了,下午胡太太她们要来,你要在旁边伺候着,得亏你回来了,要是一会儿不在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语气就像是在训斥一个犯了大错的下人。
这两年来,黄秀芳根本没有把她沈南栀当成自家人。
订婚的时候,沈家的生意还很兴旺,到了正式结婚的时候,沈家却破产了。
要不是怕被人骂忘恩负义,秦家说什么也不会让沈南栀过门的。
黄秀芳一肚子的怨气,别人的儿媳妇都能倚仗娘家为夫家添砖铺路,自己的儿媳妇却是个破产的扫把星。
再加上沈南栀结婚两年了还没有怀孕,黄秀芳是愈发不待见她。
平日里不是冷嘲热讽,就是百般刁难。
这要是以前,沈南栀就不会反驳,黄秀芳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她不想让秦经纬为了家里的琐事烦心,所以就这么唯唯诺诺忍辱负重地过了两年。
现在她决定离婚了,谁还要受这个窝囊气?!
她冷哼了一声,懒得搭理黄秀芳娘俩,头也不抬地就直接上二楼了。
黄秀芳和秦玲珑吃惊地望着沈南栀的背影,沈南栀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随即,黄秀芳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破口大骂道:“沈南栀,你聋了啊!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沈南栀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她是回来换衣服和收拾东西的,这个家,她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脱下外套和毛衫,沈南栀才发现自己的脖颈上、肩膀上都是或浅或深的印迹。
“死男人!”她在心里骂道。
幸好毛衫是高领的,都给遮住了,这要是让人看到了,可不得了。
她去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当年,她和秦经纬领证的时候,沈家已经破产,所有的资产都被法院判了还债,她是拎着一个行李箱装着几件衣服嫁入秦家的。
如今,她也是拎着这个行李箱带着随身物品,离开秦家的。
她拖着行李箱下楼,声响惊动了吃完午饭正在小憩的黄秀芳。
“你这是干什么?”黄秀芳质问道。
沈南栀的语调冷淡,一字一句地说:
“我要和秦经纬离婚,从今天起,我就不住在这里了。”
黄秀芳愣在了原地,感觉这句话每个字她都明白,可从沈南栀嘴里说出来,却又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她呆立了好半天,半天说不出话来。
等回过神来,她立刻暴跳如雷,骂骂咧咧道:“好你个沈南栀,还敢提离婚?!嫁进我们秦家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离婚就离婚,我们秦家有你这个破落户儿媳才是倒霉!”
黄秀芳一边骂,一边气冲冲地拿起电话,给秦经纬拨了过去:“经纬,沈南栀那个贱丫头,刚才拎着行李箱走了,还说什么要离婚!你昨天晚上没和她在一起吗?”
电话那头,秦经纬正在柳若青的公寓里,他刚从床上坐起来,不明所以:
“……那个,昨天和她吵了一架,估计耍小性子呢。”
黄秀芳还是怒气未消,对着电话吼道:“回来你好好教训她,给她脸了!”
秦经纬点头称是,敷衍地应付着母亲。
他挂了电话,看了一眼床上的柳若青。
柳若青长发披肩,身上只穿着一件小吊带,堪堪遮住隐私部位,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妖娆性感的气息。
她从后面勾住秦经纬的脖子,把头靠在他的肩窝里,娇声说道:
“对不起,经纬,都怪我,是我……太想你了……”那软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愧疚,却又隐隐透着一丝得意。
昨天开完party,秦经纬送柳若青回家。
柳若青邀请他上楼坐坐。
虽然知道大概率会发生什么,但是秦经纬没有拒绝。
两个人在房间里缠绵了一夜,一直睡到黄秀芳的电话打过来。
事已至此,秦经纬身为男人,自然不好说什么。
昨天上楼后,刚进入房间,柳若青就像一只柔软的小猫,整个人贴在了秦经纬身上。
孤男寡女,深夜共处一室,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干柴烈火,一切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他拍拍柳若青的手,安抚道:
“你放心,若青,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再离开。”
秦经纬和柳若青高中时就是同学,大学期间成了男女朋友。
毕业之后,秦经纬把柳若青带回了秦家,被赶出来了。
黄秀芳根本看不起出身不好的柳若青,和秦经纬大吵了一架。
后来秦经纬就搬出去住了。
黄秀芳气得不行,还断掉了秦经纬的信用卡。
有一天,毫无征兆的,柳若青就消失不见了。再得到她的消息之时,她已经在国外了。
秦经纬一直认为是自己的无能害了柳若青,如果他再坚持一点,说不定柳若青就不会走。
这份愧疚在他心里生根发芽,成了他的心结。
柳若青也成了他心底的白月光,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所以这次柳若青回来,他时刻关注着。柳若青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他第一反应是心疼。
陪着柳若青来看医生,还被沈南栀给撞见了。
结婚两年来,他一直冷落沈南栀。
他并不是看不懂沈南栀对自己的深情,而是为了心里那口气。
父母拆散了他和柳若青,还把他当作联姻的工具,让他娶了沈南栀。美其名曰为了秦家的长久利益。
他故意冷落沈南栀,甚至不与她同房,就是在和父母作对。
结婚的前夕,沈家破产了,黄秀芳和秦越垂头丧气,他反而幸灾乐祸的,觉得父母的如意算盘打输了。
不过,想到昨天沈南栀的异常反应,还有那句“我们离婚吧”,让他的心里还是涌起了一丝不安。
结婚两年来,沈南栀一直很温顺,像一只乖巧的绵羊,鲜少有这样表露心迹的时候。
她这么说,该不会是来真的吧?
秦经纬这么想着,无意识地叹了口气,一种莫名的恐慌开始在他心底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