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董大伟因为展览的事，接触过很多次，大概也了解董大伟是个什么人。
秦寒没说什么，默认了。
沈兮如也没多问了。
三人进了电梯，到了公关部，朝准备好的会议室走去。
董大伟看见秦寒把沈兮如顺利带进了会议室，沈兮如全程安静得像只猫，最后，门关上，里头没了声音，脸色微微一变。
这位华同千金可不是什么善茬。
每次过来都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这次让秦寒去对接艺术展览的事，依沈兮如的脾气，怕是看不上秦寒一个小专员，说不定觉得岳氏看不起她，根本不愿意上楼。
他还等着看好戏，到时候去救场，也能显示自己的能力。
没想到……
沈兮如竟然乖乖就跟进了会议室？
他悄悄走过去，隔着门，听里面的动静。
他就想看看沈兮如等会儿挑剔、发飙，秦寒怎么接得住！
会议室里，秦寒拿出备好的企划，说起了艺术展览的事。
沈兮如中途并不打断，只安静聆听。
结束后，秦寒才放下文件。看向她。
沈兮如头歪了歪：“说完了？”
“沈小姐看还有没什么意见或建议。”
“我没意见，就按你说的进行吧。”
门口的董大伟脸都僵了，这还是沈兮如吗？
居然全程没挑剔？
一句反对都没有？
要知道以前每次他提出的方案，沈兮如打回来十次都算少的！
秦寒虽然没和沈兮如打过交道，也感受到了她的宽松，顿了顿，说：“那我把企划交给您的助理，您回头再看看，要是有什么异议，可以随时跟我说。”
沈兮如嗯一声，站起身。
秦寒只当她要走，提前走过去，拉开门，一瞬间，董大伟躲闪不及，差点没扑街，站稳后，尴尬地说：“沈小姐……聊完了？正想进来问问。”
沈兮如淡凉瞥他一眼：“聊完了。”
“秦寒是新人，很多地方可能考虑不周，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大可以跟我说。”
“他考虑得很周到，比以前的企划强多了。完全看不出是个新人。”
这句话毫不留情面，分明在讽刺董大伟还比不上一个新人，他脸涨红了，余光愤愤看一眼秦寒。
沈兮如话音一转，“哦对了，董主管，秦寒现在没其他的事吧？没事的话，我带他出去吃个饭。我还想谈谈会展上的具体细节。”
董大伟呆了一呆。
出了名倨傲难搞的沈氏千金，居然主动请一个合作公司的小职员吃饭？
沈兮如见他不做声，有点不耐烦：“怎么，秦寒还有别的任务？”
“没。”董大伟只能看一眼秦寒，克制住嫉妒：“那你跟沈小姐去吧。”
沈兮如在岳氏集团附近挑了一家餐厅。
两人坐下。
沈兮如端起红茶，抿了口：“刚才，谢谢你了。”
秦寒见她主动提起，也就问：“沈小姐的狗没事吧？”
“医生说，幸好你及时做了心肺复苏。现在没什么大碍，摔断了一颗牙齿，受了惊吓，已经被我司机送去更好的宠物医院治疗了。”
秦寒：“那就好。”
沈兮如看出他的欲言又止，倒是坦然：“你是想问，我怎么对一只狗这么紧张，出来谈公事还带着？”
秦寒照实说：“你对那只狗的确很关心。”
沈兮如轻晃着杯中红茶：“那只狗陪了我十几年，是从我小学开始就来到我身边的。小时候，我爸爸太忙，根本没时间陪我，只有豆豆陪着我，现在它老了，医生说可能随时要走，所以这段日子，我一直带在身边。”
秦寒看得出那只狗很老了，却没想到已经十几岁了，也不难理解沈兮如和它的感情了。
沈兮如也不绕圈子：“豆豆跟我的亲人差不多，你救了他，就是我的恩人。以后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秦寒在不知道她身份的情况下，那样帮她，已经在她心里的印象分很高了。
何况还救了她爱犬的狗命。
她拿出手机：“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
秦寒拿出手机，加了她的微信。
刚加好，沈兮如的微信视频响起。
她瞥一眼打视频来的人，蹙眉，却还是接了：“有什么事吗？”
秦寒听见那边响起一个并不算陌生的男人的声音：“兮如，在哪呢？”
“在和客户谈事。有事就说。”
“哦，什么时候谈完？在哪里，我来接你吧。到时一起吃饭。”
沈兮如：“不知道。刚刚才开始谈。”
那边的男人锲而不舍：“这样吧，你把地点发给我，我等会过来等你。放心，我不打扰你，就在外面等着。”
秦寒心头一紧，这声音怎么越听越像……宋雨蔓的白月光凌景言？
沈兮如脸色为难，似乎并不情愿，但还是勉强回答：“随你，挂了。”
爸爸还是挺喜欢凌景言的，要是知道她对他这么冷淡，准又唠叨。
还是得应付一下。
视频挂了，她将定位发了过去。
吃完饭，沈兮如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凌景言发来的消息，问她谈完了没，自己在餐厅外等着，只能擦擦嘴，起身。
秦寒见她要走，说：“沈小姐先走，我去个洗手间。”
沈兮如没多说，先走了。
秦寒偷偷尾随，跟出去。
隔着餐厅的玻璃门，外面停着一辆奔驰，那样眼熟。
正是那天宋雨蔓和睿睿偷偷外出吃饭，上的那辆车，
而凌景语正站在车边，看见沈兮如出来，满脸温存地上前，帮她接过包：“谈完了？累不累？”
沈兮如语气淡淡，并没他那么热络：“还好。”
“我订了两张钢琴音乐会的票，很难抢的，就今晚，是你喜欢的欧洲钢琴家，正好来了国内，不如我陪你去听，也能放松一下。”凌景言的声音温存似水。
“算了，我很累，想回家休息。下次吧。”
凌景言没有勉强，温声：“好，我送你回家。”
拉开车门，将车挡在沈兮如头上，送她上车，驾车离开。
秦寒目视着两人的离开。
瞎子也看得出来，凌景言和沈兮如关系不一般。
宋雨蔓怕是还不知道——
心心念着的白月光脚踏两条船。
一边吃她这个回头草，一边在追求富家千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