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问题,沈朝宁猛地睁开眼!
谢砚深一脸的严肃。
他是故意的吧?
沈朝宁有些生气了,她刚想要说不可以,就见他眼中泛起笑意,又温柔地吻住她……
到最后,沈朝宁都不知道自己是晕过去的还是自然睡过去的。
反正等她醒过来,谢砚深已经在给她穿戴衣物了。
沈朝宁懒洋洋地伸着胳膊,谢砚深照顾她照顾得很细心。
都一年多了,他早就有了经验。
在谢砚深给她穿鞋子时,沈朝宁才算是彻底醒过来。
“我没给祖母准备礼物,我送的她都不喜欢……”
沈朝宁说出这句话时,语气中不掩低落。
怎么能不低落呢?
明明都是孙子孙女,沈朝宁唯独被看不顺眼。
“我都准备好了,你打扮好自己就行了。”
谢砚深语气很平常,一种胸有成竹的姿态在其中。
“好。”
沈朝宁偷偷打量着谢砚深,只要有他在,她就不需要担心了。
吃完了早饭,沈朝宁又陪着谢砚深看了一会儿书,两人才出的门。
既然对给老人拜寿不热衷,那就没必要去太早,反正沈朝宁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角色。
马车上,谢砚深一直在盯着沈朝宁的脖子看。
“别看了,我已经遮住了。”
沈朝宁被他看得脸都有点发红了。
本来什么都不需要考虑,可是两人昨夜有些放纵,穿别的衣服都遮不住,沈朝宁只能找能遮掩脖子的衣物来穿。
可惜她的月白色缎衫极为显身材,肩线和腰肢的曲线都被勾勒出来。
沈朝宁本来就不是什么清瘦娇弱的女子。
在沈家时,她娘就一直嫌弃她胖,想让她少吃些,维持淑女之美。
后来她嫁给了谢砚深,倒是没人会嫌弃她胖了,沈朝宁也就不需要饿肚子了。
所以,一些女子的特征,在她身上就极明显。
谢砚深对她倒是爱不释手,沈朝宁好几次想减肥,却总是控制不住嘴,于是后来也没瘦过。
更何况她只是略有些丰腴,跟胖没什么关系。
今日穿的衣服,让谢砚深一直在皱眉头,沈朝宁的脸更是通红。
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
谢砚深明显不满意她的穿着。
他才不是什么别人眼里的端庄公子,明明小气得很。
沈朝宁明明穿得挺正常,谢砚深看了好几眼,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到了我家,你要好好跟我爹娘说话。”
沈朝宁对自己的家人没什么好感,也没什么恶感。
本来大家都是要自己过自己的日子的,她被送到乡下后,没有人少她的吃穿,沈朝宁不会去恨谁,太浪费时间了。
谢砚深一直都在教导她,把目光放在自己在乎的人身上,才能够过得好。
她对家里人不算太在乎——最在乎的阶段已经彻底过去了,后来她便也看淡了。
可是陌生人上来骂她两句她都难受,更不必说最熟悉的陌生人,她总归还是不高兴的。
“你放心。”
沈朝宁这才松一口气。
谢砚深下了马车,就朝她伸出了手。
沈朝宁牵着他的手,这才慢慢下了马车。
沈府正门悬着鎏金匾额,四角镇宅的青玉狮子被擦得泛着冷光。
沈朝宁是沈家人,自然知道自己家是什么状况。
在她看来,沈家一代不如一代。
她祖母曾经是郡主,嫁给她祖父之后,祖父一朝行差踏错,获罪贬官,沈家便渐趋式微。
她爹这一代更是衰落,无奈下,他爹只能走科举那条路,熬了多年,也就混了个四品官位——这还是靠自己的亲娘,在官场上挣来了几分薄面,才换来的位置。
今日祖母过大寿,朱漆门前车马拥堵,各家贵客接踵而至——说是贺寿,倒不如是抹不开的人情世故。
毕竟她祖母是真正的皇亲国戚。
沈家的门庭虽早就不复往昔煊赫,但至少也是有几分残余的贵气。
可在沈朝宁眼里,这些都跟她没什么关系。
“走吧,我们进去。”
谢砚深拿着准备好的礼物,对一旁的沈朝宁道。
“大姑娘,您来了。”
管家见到沈朝宁,连忙满脸堆笑,热情迎接。
沈朝宁也微微勾起一个笑:“祖母在何处?”
“老夫人在正堂里等着您和姑爷呢。”
“那我们就过去了。”
沈朝宁笑了笑,没有跟管家多说。
见风使舵是这些下人的基本功,从前管家对她可是爱搭不理,幸好她嫁给了谢砚深,谢砚深处处都好,无论是家世还是他如今的官位,便很拿得出手。
这些下人看在谢砚深的面子上,当然不可能再给她难堪。
“好烦。”
沈朝宁在谢砚深身边,忍不住开始抱怨。
每次一回娘家,她就烦得不行。
但凡有一个人真心向着她,她也不可能每次来都如坐针毡。
谢砚深若无其事地拉了一下她的手,勾住了她的指尖,算是安慰。
沈朝宁的脸又不自觉红了。
这人表面上冷清,就像天上的神仙,谁都不能招惹,没看刚才管家跟他说话都忍不住低声了。
可他是个活人,现实中又不是冰块,怎么可能没有七情六欲……
沈朝宁被他哄了一下,心情好多了。
两人很快就进入了正堂,见到了老夫人。
“拜见祖母。”
他们异口同声对老夫人请安。
“都起来吧。”
沈家老夫人看上去是个慈祥的老太太,可她当过锦衣玉食的郡主,又怎么可能一点锋芒都没有。
沈朝宁一早就领教过她的厉害。
当初若是没有谢砚深及时上门求娶,她至少得在祖母身边学个一年半载的规矩。
在她祖母眼里,她就是个野丫头,上不了台面,比不上从小养在身边的表姐。
她一来,虽没能抢走表姐的位置,总还是挤了人家一下。
把外孙女养在身边的老妇人,又怎么可能对她有什么好脸色?
谁养的,谁心疼。
沈朝宁要是连这个道理都不懂,那可要吃更多的苦。
“原本想着砚深公务繁忙,不能来给我贺寿,未曾料到,你处理完水患竟还有空回来,莫不是……朝宁把你逼回来的?”
老妇人的目光没有落在沈朝宁的身上,她对谢砚深笑着,可话语中对于沈朝宁的不满显然连掩饰都不想掩饰了。
沈朝宁只能假装自己没听到。
祖母比她多活了好几十年,又是她的长辈,她又不可能还嘴。
谢砚深恭恭敬敬地对着老太太行了个端正的礼,他嘴角微扬,但笑意不达眼底:“祖母错怪朝宁了,得苍天庇佑,水患很快就解除,孙婿便也提前几日了结公务,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