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烈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纯白的床上留下一道光影。
黎晚翻了个身把手机摸过来,九点,对她来说,算个懒觉了。
黎晚起床简单的洗漱,她今天要去潜水,所以没化妆,涂了点防晒就出门了。
到了地点,穿戴好设备,她坐船前往潜水点。
阳光温柔地洒在海面上,仿佛金色的音符在跳跃,洁白细腻的沙滩绵延向远方, 宛若一条蜿蜒的银河。
黎晚有潜水证,八年前拿的,从有证开始,她每年都会来这里潜水。
教练都是认识的,对她也很放心。
进入海水,凉意通过潜水服传来。黎晚将呼吸调节器放入口中,慢慢适应海水的浮力后,仰着身体缓缓潜入水中。
教练随即跟着一起入了水。
随着潜水深度的下降,色彩斑斓的珊瑚礁在眼前徐徐展开,形态各异的热带鱼穿梭其中,共同构成了一幅生机勃勃的画面。
黎晚在海底穿梭,周围又陆陆续续出现了不少后来的潜水者。
一只小丑鱼从海葵中探出脑袋,黎晚伸出手想触摸它,突然,一阵强烈的水流毫无征兆地袭来。
教练朝她游过来,并用手势示意她上潜。
黎晚游向教练的方向,一股更猛烈的水流袭来,海水卷起游涡,带起沙石,眼前是一片混沌的蓝,辨不清方向,也看不见人影。
暗涌将她拖入海水深处,水压如巨手般紧紧挤压,耳朵刺痛,视线模糊,呼吸加剧。
压力表指针飞速转动,气泡上涌,氧气瓶余量急剧下降,黑暗从四周迅速逼近, 窒息感如影随形。
挣扎的四肢渐渐麻木,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的被水流裹挟,黑暗的绝望中,一只手拉住了她,紧紧攥住她的手臂,一个备用二级头送入她嘴里。
那人拽着她,护着她,小心地控制着上升速度,带着她往水面游去。
光线越来越亮,水流也渐渐平稳,终于破水而出,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黎晚劫后余生,庆幸着抓着那人的手臂。
两个人被救上船,黎晚脱下装备道谢:“教练,谢…”
肩膀突然被人扶住,焦急错乱的呼吸在她耳边响起,“你有没有事?呼吸顺畅吗? 肺部有没有灼烧感?”
男人深邃的轮廓在清晰的视线中渐渐放大,黎晚瞳孔微震,这一刻,脑海中的冲击远比眼前更甚。
“吓死我了,没想到会遇上‘洗衣机流’。”
黎晚望向声音的方向,那是刚刚从海里上来的教练。
教练看见她安然无恙也松了一口气,“还好你没事,我在下面找了你好久,你真得谢谢这位潜水游客。”
黎晚再次将目光转向时晏洲,眸光闪烁,“时总,谢谢,我没事了。”
教练一愣,“你们认识啊?
“嗯。”黎晚应了一声,眼前高大的身影突然俯下身,握住了她的脚踝。
黎晚下意识地抽动腿,男人却握得更紧。
“时…”黎晚低头,看见小腿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疼痛。
小腿上的潜水衣已经被划破,几道粗糙的伤口冒着血珠,应该是海底水流卷动时撞上礁石划伤的。
船上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教练喊着,“有没有医药箱,快点拿过来,给受伤的都做下消毒包扎。”
陆陆续续救上来的人有比黎晚伤得更厉害的,跟船的医生去检查伤势,黎晚觉得自己的这点伤简单消下毒就好。
她准备去医药箱拿东西,时晏洲按住她,嗓音低沉温柔,“坐那。”
时晏洲去拿了消毒用具回来,黎晚坐在椅子上伸手去接,“谢谢。”
手停在空中,接了个空。
时晏洲将东西放在椅子上,在她腿边蹲下身。
看见时晏洲手里的矿泉水,意识到他要干什么,黎晚连忙把腿往回缩,“时总,我自己来就好。”
大掌从里侧覆上她的小腿,托住,用了力,却又不至于弄疼她。
“别动。”温沉的声音从低处传来,带着一丝清哑。
带着凉意的水洒落在伤口处,黎晚轻轻瑟缩,她感觉到托着她腿的手也轻轻颤了下,而后又紧紧地托着。
掌心温热的温度暖透潜水服,从小腿的肌肤上传来,无形的安全感。
黎晚眼睫轻颤,低头。
男人蹲在她身前,穿着一身黑色的潜水服,紧身的衣服完美的勾勒着他宽厚的肩膀,强健的背肌,每一块肌肉的轮廓都清晰分明,短发有些凌乱,额前的碎发水珠滑落,野性而阳。
清水冲洗完之后,时晏洲用干净的湿巾将伤口周围的血迹和灰尘都清理干净,才拿起棉签给她做消毒工作,细致认真。
一切自然得让黎晚有些恍惚,时晏洲眼睫上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光,仿佛能蛊惑人心。
腿上的丝丝疼意让她思绪回笼。意识到两个人现在这样有些逾越,黎晚扶住自己的腿,“时…”
“疼?”声音很轻,唇边的肌肉微微颤抖。 “不是,我自己来就好。”
黎晚说完,时晏洲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拉着她的腿直接搭到自己蹲着的大腿上, 强硬地按着。
消完毒,纱布缠好才松开手让黎晚缩回去。
黎晚脸颊有一点烫,低声道谢。
时晏洲在黎晚的对面坐下,齐川拿了两瓶矿泉水过来。
时晏洲一直没说话,气氛一时间安静的有些尴尬。
黎晚攥着矿泉水瓶,一用力,瓶子瘪下去又弹回来,清脆的声音响起,更尴尬了。
“时总,你来海云度假吗?”
时晏洲眼眸半抬,“出差。”
齐川站在旁边嘴角一抽。
出差…谁家总裁出差出海里的。
私人飞机的航线都是要提前申请的,他家总裁还非要昨天飞,差点没把他折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