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雪迟扶着走路歪歪扭扭的司元舒朝外面走去,到了洗手间后,司元舒把能吐的都吐了。
司雪迟看她还有意识,便告诉她,自己要和宋清宴出去约会,把司家司机电话留给她之后便走了。
司元舒见人已经走了,便从手包里拿出了一粒醒酒药,囫囵吞了下去。
她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后,起身走向外面。
没想到她刚出洗手间的门就看见了司照野,他倚在门对面的墙上,指尖摩挲着打火机,吵闹的环境掩盖了金属开合的声音。
看见司元舒后他踹了一脚墙根,扯松了领口,“吐够没?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要找人进去了。”
见对方并不想搭理他,只是一味地盯着他,司照野瞬间有点慌了神。
这女人眼神怎么看的人心里毛毛的,“我本来不想来的,但是阿姐吩咐我过来看看你是否安全。”
他眼睛东看西看,一脸心虚的样子。
“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你阿姐?”
她来京市之前托程叔调查过司家,高门大户,商业巨鳄。
司氏集团的财报数字堪比小国GDP。然而,与此对应的,司家亲缘淡薄。
虽然司父司母对子女的管教甚严,但是鲜少与他们交流,司家的孩子并不像表面那么风光。
至少之前她在书房外偷听到的对话就表明,他们几个未来无一不是让司氏集团能够稳坐经济一把手的棋子。
既然如此,司照野这只听话的幼犬便很有问题了。
“你懂什么,像你这种贪慕虚荣的人怎么会明白亲情的可贵。”他的表情有些难看,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小时候我和姐姐在A国被绑架,当时在山洞里又冷又饿,差点死了,姐姐拼死逃出去找大人帮忙才保住了我的命。”
司元舒突然觉得这个故事有点熟悉,她小时候也救过A国一个被绑架到山洞的小男孩,不过版本不太一样。
当时是她手拉着对方的手,拼命跑才跑出去的,她的思绪越飘越远。
“总之,即使你是我的亲姐姐,也永远达不到阿姐在我心中的地位,司家的东西该给你的都可以给你。但是阿姐的东西谁也不能觊觎。今天的教训就是让你记住这件事,以后便可井水不犯河水。”司照野说完转身就要走。
他转身的刹那,司元舒脚尖一勾,精准踹向他的膝窝,趁他失衡时,拽住他后领往下一带——“砰!”
帅气漂亮的少年瞬间摔了个人仰马翻,他的后背狠狠砸向地面,不用看也知道肯定青了一大片,瓷砖的凉意和眩晕感同时炸开。
“我靠,司元舒……”他挣扎着想起身,却被司元舒一脚踩在胸口处。
“今天这件事也要让你明白,你,就是个弟弟。”然后一记手刀把他打晕了。
司元舒更是肆无忌惮的拽着司照野的后脖领往女厕所拖拽,把他拖进一个隔间后,关上隔间门拿了拖把,把门锁死了。
她在其中找到了厕所正在维修的告示牌放在卫生间门口,又对走廊摄像头比了个“嘘”的手势。
保安室屏幕雪花一闪,录像自动覆盖。
最后她又匿名发送定时短信至刚才从司照野手机里找到的今天参与聚会的几个女生的号码里,短信里写着这间厕所发现有女生晕倒的字眼,想必这群人是愿意凑这个热闹的。
做完这些事后司元舒几乎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她扶着墙慢慢悠悠的往前走去。
不是他。司照野绝对不可能有这个城府和狠心杀害她的爸爸妈妈,司雪迟应该也没有能力躲过司家的视线杀人。
那杀死爸爸妈妈的人会是谁呢?
她没发现的是,江津帆缓缓从男卫生间后的阴影里踱出。
他掀起眼皮,调整了一下刚才洗完手后没来得及调整的袖扣,漆黑的瞳孔里映着她远去的背影。
她踩着高跟鞋走的并不快,摆动的腰肢像被晚风吹得轻轻摇曳的黑色玫瑰。
等她彻底离开后,江津帆忍不住弯腰大笑了一声。
真是有趣的人。
不知怎么的,司元舒感觉虽然醉意渐渐消失了,但是身体内浮起一波接着一波的热潮,像无数蚂蚁在血管里爬行。
到底是什么时候中的药?应该不是司照野,那会是谁……
她走路逐渐开始虚浮,但好在还能坚持自己走回去。
头顶处的光源晃出迷离的光斑,走廊上铺着吸音的波斯地毯,空气中弥漫着两侧包厢里渗出的微量酒香,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突然她的右肩被迎面走来的人狠狠地撞了一下。
巧的是左侧的门是开着的,她来不及反应,踉踉跄跄的扑进包厢中,门在背后自动落锁。
该死。这笔账还是得算在司照野头上!
“你是谁?”
一个极好听的男声,既有少年独有的清亮与纯净,又不失成熟男子的沉稳与磁性。
只是此时司元舒已经无力欣赏了,她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走错房间的?还是,谁派你来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审视和冷漠。
司元舒抬头望向了他,他很高,身材也很好。
远看他的脸像是精心雕琢过的作品,面部线条流畅,明明骨相锋利而立体,皮相却干净得像未融的初雪。
“抱歉,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她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药效逐渐强烈起来,她凭着多年训练的身体素质才忍着没瘫在地上。
绝对不能告诉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万一他是同伙……得马上出去才行。
她听见对方的皮鞋落在地砖上的声音,慢慢朝她走近。
包厢内的冷气明明开得很足,可司元舒还是闻到了对方雪松混着冷调麝香的味道,像火种般灼烧她的神经,她的手在身后缓缓打开了手包……
他单手扣住她手腕按在墙上,冷笑一声,“除了我的亲信没人知道我今天的行踪。”
我都不知道你是哪位啊!司元舒在内心尖叫,然而在现实里只能听到她愈发娇软的喘息。
她突然仰头看他,面容潮红,睫毛沾着生理性泪珠,嘴巴一张一合。他呼吸一滞,钳制她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