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嘉悦说话时,沈夕夏注意到教室门口出现了一道身影,于是她故意放大了点声音,笑着应道:
“那我们以后就好好和贺南许相处,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说完,她抬头朝教室门口看去,果不其然,她看到刚进教室的贺南许身形一顿。
沈夕夏心里闪过一抹暗喜,他肯定是听到了。
这下贺南许应该相信她是真的想改邪归正了吧。
沈夕夏想着趁热打铁,于是继续开口道:“而且贺南许这个人,不仅长得好,学习好,连人品那都是一级的棒,能和这种人做朋友那真是三生有幸啊!”
她话落的瞬间,教室也都安静了下来。
班里同学的视线无一例外的都落在了沈夕夏身上。
一个个都在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起太早,还没清醒。
刚刚沈夕夏说什么?!
她要和贺大佬做朋友?!!这谁信啊!
全校怕是没有人不知道,这两人那是从高一开始就互相看不顺眼的死对头。
而且沈夕夏追在陆沉身后跑了两年,他们又不是眼瞎,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心思。
现在沈夕夏突然说这种话,大多数人无非以为她又搞了什么新花招。
坐在前排的陆沉眼里更是不解。
沈夕夏从高中入学开始,就各种和自己套近乎,甚至为了讨自己高兴,还去针对自己“无意”透漏的最大竞争对手贺南许。
这两年多的时间,天天都是如此,甚至昨天上午沈夕夏还跑到他面前,高兴的说给他准备了一个惊喜。
结果到了下午就要和他划清界限,今天竟然还放话要和自己最大的死对头做朋友。
他不明白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变了性子。
他真的想不通。
最后想来想去,陆沉只想到了一个可能。
沈夕夏不是说要给他一个惊喜嘛。
那她肯定是又想到了什么新花招报复贺南许,这些不过是她提前放出的糖衣炮弹迷惑他罢了。
毕竟有句话说得好,要想敌人灭亡,那就必先使其膨胀,捧得越高摔得越痛。
他越想越合理,肯定是这样的。
思及此,陆沉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沈夕夏这把刀还真是不错。
“贺南许,别天真了,你得意不了多久的。”
贺南许路过陆沉的时候,听到身边传来一道小声的戏谑声。
他脚步一顿,转头望去,就看到陆沉正不怀好意看着他,嘴角甚至还带着讥诮的笑意。
所以,这一切只不过又是他们二人的新计策吗。
贺南许抬头看着不远处正满眼真诚望着自己的女孩,眼神却黯淡了下来,只余下无尽的失落。
沈夕夏,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如果这只是你的新花招,我倒希望从来没有感受过你的善意。
这样的话,他也不至于如此难以接受,如此的……心痛。
他默默低下头,看着脚上的那双新鞋子,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
“沈夕夏,你为什么偏偏只对我这么坏……”
在他满心欢喜的以为终于可以看见点希望时,却没想到等着他的竟是更深的深渊。
沈夕夏看着进门时还意气风发的贺南许最后却微红着眼眶朝座位上走去,心顿时揪疼了一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么短的时间里,能让一个人情绪转变的这么快。
她刚想过去问一下发生什么了,偏偏上课铃声突然响起,老师从门口走了进来。
沈夕夏无奈只能回到座位上,可这一节课里,她每每想到贺南许那马上就要碎掉的神情,心脏就一阵阵的抽痛。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贺南许的情绪有这么大的反应,但她却知道,她心疼他了。
下课铃声响起,老师刚转身离开,沈夕夏直接从凳子上窜了起来,以至于连桌子都带出了刺耳的响声。
她来到贺南许桌前,少年也正好起身,视线相对的那一刻,两人皆是一怔。
空气定格了好几秒,沈夕夏率先开口:“贺南许,你昨天是没休息好嘛,黑眼圈都有了。”
“让让。”
这次,他没有接她的话,而是有意避开视线,眼里一片清冷。
面前的女孩却始终没有动,贺南许眼神黯了黯,苦涩的笑意不达眼底。
就在他刚想错位离开时,衣角竟被人轻轻拉住。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开心?”
女孩声音温柔,带着明显的关心。
少年嘴角勾起自嘲,看向她的目光黯淡无光,里面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委屈,
“你真的在乎吗?”
贺南许说完,直接错身离开,擦肩而过的那一刻,沈夕夏好像看清了自己的心。
重生回来,她只知道这次一定要和他和平相处,要报恩。
可看到他不高兴,她发现自己会心疼,会难受。
她想,她是有点在乎他的吧。
“沈夕夏,你到底想做什么,老是这么耍贺哥有意思吗?”
看到站在贺哥桌前一直没有离开的女孩,方逸凡一脸嫌恶的看着沈夕夏。
刚上课的时候,他就看出贺哥心情不好。
明明昨天凌晨的时候,贺哥还不知道发的什么疯,大晚上不睡觉,突然给他打起了电话。
被电话从睡梦中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听着电话那边高兴的快要飞起的声音,一脸懵逼。
但转头想想,能让贺哥这么高兴的,应该是和沈夕夏有关了。
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贺哥心里可不想跟人家做死对头。
可今早来到教室,看到贺哥那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这好兄弟,怕是又被人家给耍了。
他也是没想到,家世成绩长相都耀眼夺目的贺南许,最后竟偏偏栽在了一个品行不怎么好的小姑娘身上。
看着一脸呆愣的沈夕夏,方逸凡语气依旧恶劣,话里带着警告,“沈夕夏,做人还是有点底线的好,不然早晚会遭报应。”
看着为贺南许打抱不平的同桌,回过神的沈夕夏认真道:
“是,可能你也不会相信,我是真的改了,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我绝对不会再伤害捉弄他,虽然没有必要和你解释,但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在她这里,朋友是比亲人更重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