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悠压抑已久的怒火倏然爆发。
扔下手中的包,单手握住陆云起的食指,用了几分力道反手掰过去。
“求你?”
“陆云起,你搞清楚,不是我南悠没有人要,追我的人从这里排到法国,是我嫌你脏,你这种烂人根本配不上我。”
“你也真够蠢的,送上门来的出轨证据,夫妻共同财产你也别想惦记了。”
南悠淡然的眸光划过惊得面如蜡色的女人,“既然你这么喜欢小白花,那我就成全你,按照婚姻法,你给她花的每一分钱都会——白花!”
陆云起疼得嗷嗷直叫,“南悠,你个疯女人!放手!”
————
翌日清晨,南悠准时参加陆氏集团的股东大会。
那张精致明艳的脸颊看起来丝毫没有受离婚风波的影响。
昨晚南悠离开陆家后,去见了京北著名离婚律师。
既然没有了感情,就要争取最大的利益,陆云起作为过错方,休想从她手里夺走属于她的一切。
令她意外的是,赵书媛今早找助理送来的离婚协议,居然和她昨晚找律师拟定的如出一辙。
南悠坐在会议室主位,正神色复杂地看离婚协议细则。
她与陆云起的共同财产,她占七成,陆云起只分到三成。
倒是没有什么文字陷阱。
一位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敲门走进会议室,男人眉心有一颗明显的黑痣,是陆云起的姑父。
陆云起的姑姑不参与公司事务,全权交给他来处理,据说这位姑父来头很大。
但他从不摆架子架子,对待小辈也温润慈爱。
南悠见他去而复返,疑惑,“姑父,是有事找我?”
秘书慌慌张张地推门跑进来,暗自看了一眼乔振天,“南总,陆少爷过来了,他说在3号工厂的会议室等你。”
乔振天笑得儒雅而温润,并没有责怪秘书的莽撞。
“有几件事想要跟你商量,那就等你们聊完再说。”
昨晚陆云起一夜未归,这是迫不及待和她离婚给小白花名分了。
正好,他不来,她也要去找他!
“好,我一会儿就回来。”
3号工厂是陆云起读研期间一手创办的,他和陆父说过很多次,想要实现生产PET瓶自主研发。
世事难料,还未实现,就出了车祸。
那里承载着陆云起创业时期的特殊感情,所以自南悠接任以来,仍保留着工厂的原貌。
南悠走到工厂里间的会议室,发现空无一人,拿起电话。
“陆云起,你人呢?”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还没有睡醒,“什么人?南悠,你又耍什么花…”
一声机械的铃声响彻耳畔,接踵而来的是“砰”地爆炸声,无数的火光、爆炸物滚滚而来……
耳边阵阵轰鸣,嘴里也蔓延开一片血腥气,无意识的状态飘飘荡荡。
南悠艰难掀起沉重如铅的眼帘,入目的是方梨那张假惺惺又掺杂羞愧的脸颊。
“对不起啊,南悠,我把你的裙子弄脏了,你这么大度一定不会计较的吧,不然我赔你一条?”
周围是来往学生窃窃私语的交谈声,其中几人穿着英桥高中特制的深蓝色校服。
南悠错愕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脑子霎时嗡的一声,有那么几秒钟,就连耳朵都是失聪的,随即是胸腔里一声重过一声的心跳。
她这是…重生了?
陆云起轻浮的声线渐渐将她拉回现实,不耐地摆摆手,“算了算了,南悠不差你一条裙子。”
南悠目光沉沉地看着被脏水溅到的裙子,环视着英桥高中熟悉的打水房。
重生第一天居然还能见到这对癫公癫婆,真是晦气!
阴魂不散啊!
如果南悠没有记错,前世确实有一模一样的场景。
当时的水房人多,方梨和同伴推搡间,“不小心”将打扫卫生的脏水桶泼到南悠的新裙子上。
前世的南悠虽然有几分不悦,可她心思单纯,没有把方梨往坏的方面去想,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现在……
南悠冰冷的眼神陡然看向她,“谁说不差的!”
方梨惊了一下,仍旧摆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南悠,我真的是不小心的,你家里条件那么好,一定不会在意一条裙子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下一秒,南悠抬起纤白的手掌,稍一用力,卸掉了方梨的下颌骨。
“方梨,你真的很吵,现在能闭嘴了吧。”
方梨被吓懵了,下颌像掉了似的疼得厉害。
泪水喷涌而出,咿咿呀呀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口水也顺势流了出来。
陆云起一脸难以置信,语气责怪,“不至于吧,南悠,人家只是弄脏了你的裙子而已,你就把她的下巴卸了,也太蛮横无理了。”
听到陆云起为自己撑腰,方梨沾满泪水的眸子里泄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陆云起抬手推了推南悠的肩,“南悠,快点向方梨道歉。”
南悠像看二傻子似地看着陆云起,拽起他的胳膊,动作快捷地一抡,给陆云起来了一个标准的过肩摔。
一道惨叫声响彻水房,“啊!”
南悠甩甩手,将碎发夹到了耳边,笑得粲然,“不好意思,刚刚是我脑袋发热。”
“不过,给你来个过肩摔确实是我深思熟虑后的行为。”
陆云起的屁股瞬间着地,后背丝丝缕缕的疼痛袭遍全身,手掌撑地,坐在地上挣扎几番之后才狼狈起身。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攥成拳头,胸口起伏,气得不轻,“南悠,你疯了!发什么神经。”
南悠耸耸肩,细想之下,她可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前世被戴绿帽子的仇还没来得及报,她就被莫名其妙地炸死了!
重来一世,让她来个过肩摔解解气,怎么了?
怎么了嘛?!
这还手下留情了,没让这渣男后脑勺着地呢!
方梨的眼泪吧嗒吧嗒流个不停,呜呜啊啊地一顿乱比划,南悠一听她哭就觉得头疼。
哭哭哭,就知道哭。
从前世哭到现在,你家要有祖坟,都得被你哭醒喽!
南悠掐着她的后颈,把卸掉的下巴轻轻一抬又给接上了。
方梨疼得要断气了,看向南悠的眼神带着几分畏惧。
“南悠,你不能不讲道理啊,是我弄脏了你的裙子,你冲我撒气就算了,可你为什么要把气撒在云起身上。”
南悠冷笑,惊艳的眸子里透着冷漠,“方梨,收起你那一套,我南悠的道理是跟人讲的。
以后再来惹我,见你一次卸你一次下巴。”
方梨吓得后退两步,哭得更凶了,无辜地看向陆云起,“她…她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不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