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但弹射后会陷入昏迷”林夏此时睁开了因精神力过度使用而过度充血的双眼。
“目标距离破冰船18.6米，距离冲锋艇22.3米”夜枭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
“连续弹射两次，是否能做到？”陈海望着林夏。
林夏的意识能感受到冰层的断裂越来越大。
她咬咬牙又注射了一挤红色药剂“必须在中间找个落点，如果第一次弹射落点在海里，以我现在的状态我不能保证还能收进空间。”
“浮冰10点钟方向，破冰船2点钟方向有落点，距离未超过弹射范围”夜枭的声音再次传来。
林夏睁眼，血红的双眼坚定的望着陈海，重重的点头说道：“能行！”
“医疗组！以最快速度索降至破冰船，2号3号机全体队员索降目标地货轮，带领船员快速索吊撤离！”
陈海的命令和冰裂声同时炸响。
“冰层撑不住了！”随着林夏的嘶吼，冰层崩裂。
二人随着崩裂的冰块坠落，却在触及海水的刹那被空间捕获，两名救援队员眨眼间出现在落点的冰层上。
林夏头疼的像是下一秒脑袋就要爆炸一般，她顾不得这么多。
强行让自己的意识集中，使用空间再一次捕获两名救援队员。
大脑轰的一声，林夏的意识瞬间变的模糊，索降到半空的赵沐的监测仪突然发出刺耳的鸣叫。
“你真要把自己玩死！”赵沐的声音穿透耳麦，“陈海，红色，给她打！”
“第二次弹射！”林夏嘶哑的喊声混着血沫。当她摸向第四支药剂时，陈海已经将针头扎进她颈动脉。
昏迷的两位救援队员凭空出现在破冰船的甲板上。林夏一个踉跄，陈海快步上前扶住了她。
“赵沐！救人！”陈海指着昏迷的伤员说道。
“让开!”赵沐单膝压住伤员胸腔，手术剪“咔嚓”绞开防护服。
冰锥拔出时带起一蓬血雾，她却连睫毛都没颤一下,翻看了名牌后的信息说道：“AB型血，200cc肾上腺素。”
助理医生手忙脚乱翻找器械，赵沐劈手夺过止血钳：“等你找到他都冻成刨冰了。”
手术钳直接探入腹腔，“肝破裂，零下环境冷冻止血算他们走运”。
话音未落，银针已扎入伤员周身大穴，涌血的速度竟肉眼可见地变慢了。
林夏的视线因精神力透支阵阵发黑。
赵沐怒极反笑的声音飘进耳中：“逞英雄那位，你是真不怕变成傻子！是需要给你预定ICU床位吗！”
她抬头，正撞见赵沐甩来一支注射器。
“军用营养剂，自己打。”转身时，林夏瞥见她用脚尖把加热垫往自己这边推了推。
林夏瘫在加热垫上，看见赵沐用军靴把暖风机往自己这边踢了踢。营养剂针头扎歪了，药液在袖口冻成黄冰。
“下次找死提前挂号。”赵沐扯过止血纱布快速且轻柔的给她包扎好。
“我门诊费很贵的。”转身去给给伤员插导管，语气比寒风更刺骨：“抢救莽夫很浪费医疗资源的。”
林夏扯了扯嘴角，针头扎进手臂时听见极轻的补充：“不过活着的莽夫比烈士有用。”
这嘴毒心软的显得有点可爱呀。
林夏瘫倒在加热垫上，看见两名伤员睫毛上融化的冰珠，这是五年来，她第一次看见有人类睫毛结冰后又化开。
海面突然传来巨响。货轮残骸在冰层挤压下正在断裂，海水夹杂着冰的巨浪咆哮着扑来。
“救援人员和船员都已经安全撤离，但货船的泄漏口随着断裂不断扩大，原油扩散速度每秒3米！”
此时叶锋已经来到破冰船上，拿着军用平板给陈海汇报。
“别勉强，所有人员都已经安全撤离了，未来已经改变了。”陈海摘掉结冰的战术目镜，看不出情绪。
林夏吐出嘴里的血冰碴，摸出最后一支红色药剂。
针尖戳进颈动脉时，赵沐的骂声和药液同时灌进血管：“你当静脉是下水道啊！”
“给我两分钟！”林夏扯下面罩，咸腥的寒风如刀割面。
林夏趴在剧烈起伏的甲板上，感觉脑浆在颅骨里沸腾。
每一次使用空间都像用钢锥用力搅动着神经，但冰层碎裂的咔嚓声比镇痛剂更有效，那是历史被改写的声响。
00:00:01
第一波剧痛刺入太阳穴，林夏咬破舌尖保持清醒。
海面上还未结冰的原油形成旋涡，粘稠的液体逐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
结成的冰块又被收入空间，她能感受到那棱角刮擦着意识的边界。
00:00:34
鼻腔涌出温热的液体，防寒手套瞬间被鼻血浸透。
赵沐边给伤员做手术边看着神经检测仪尖叫：“脑电波过载！快停下！”
“还剩……多少……” 林夏的牙齿磕得咯咯响。
“80%！” 陈海的声音有一丝的不易察觉的颤抖。
00:01:17
视网膜开始出现雪花噪点，林夏用最后的神志调整收纳角度，像盲人拼乐高。
00:01:36
当最后一滴泄漏的原油消失时，林夏的视网膜上炸开无数光斑。
00:01:59
“林夏！”陈海的吼声与赵沐的银针同时抵达。
三枚长针刺入她后颈，剧痛换来刹那清明。
两千吨的货轮消失的刹那，一股股鲜血从眼睛、从鼻子、从耳朵中喷涌而出。
鲜血在防寒服前襟晕开成诡异的冰花，她听见自己颅骨内传来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赵沐的声音混在崩塌轰鸣中隐约可闻：
“……疯子……”
赵沐的骂声被寒风卷走。
林夏仰面倒在甲板上，七窍溢出的血在冰冷的空气中绽放成冰玫瑰，防寒服内衬结满血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