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爹地!”盛玄霄把孩子扔到了自己的总裁椅上,抱着胳膊审视着小东西。
“不!”
沈沈虽然小人不大,但全身都是反骨,还是专反亲爹的那种。
“为什么?”
想认他当爹的人数不胜数,而且不限于小孩子。
七老八十的也腆着脸要做他儿子,都快把他喊折寿了。
沈宝白净净的小脸儿上,带着天然婴儿肥,忽闪忽闪的长睫毛上,浮着晨色金光。
虽然长得萌哒哒,但说出的话,却比李逵还生猛。
“因为泥这个爹不中用,藕以后还得找一个更好的,如果叫泥做爹地了,那岂不是成三姓家奴了?”
沈、盛、?
怎么不算三姓呢?作为一个小孩子来说,眼光不可谓不长远。
“我怎么不中用了?你还小,什么都听妈妈的……”
孩子不懂事儿,那沈云浠呢?
就算他们之间有隔阂,也不至于教孩子憎恨自己吧?
“不要提妈妈!”
一想到妈妈,沈沈头上的呆毛就全部炸了起来。
孩子虽然小,但也能从大人的神情中判断好坏。
咚咚……
“爹地,我可以进来吗?”金宝儿稚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弱弱的很乖巧。
“还有事儿么?”
“我看这孩子穿得有些朴素,想来你工作也挺忙的,不如,我带她去买点衣服?”
舒飘飘简直不要太贤惠了。
温温柔柔的语气,仿佛已经忘了刚才和沈沈的冲突。
“也好。”
盛玄霄的确不懂得挑选小女娃的衣服,舒飘飘肯定比他有经验,而且很有耐心。
只是……
“你在我座位上抠脚?”
小白脚丫倒是喜人,但却毫无豪门大小姐气质!
沈沈捏了捏小葡萄似的大拇哥儿,抬头反问:“泥有意见?”
以前在山上,她都是光脚在房间里跑的。
脚脚喜欢泡药草,熏香香,不喜欢孤单单地闷在鞋子里。
“你……简直比我亲婶还难伺候!”
什么女儿?分明是额滴个神!
舒飘飘捂着鼻子笑了,“沈沈啊,这是你爹地的椅子,你用来晾脚,太不礼貌了。”
“哪里不礼貌?”沈宝扬着跋扈的小眉毛,脆生生地说:“椅子不是用来放屁屁的吗?他屁屁放得,难道藕脚脚就放不得了?”
“这……”
好伶俐的口齿,好奇葩的脑回路。
这孩子是谁教养的?
“可你是小姑娘,就这么盘腿抠脚,像什么样子呢?”
“人样子呗!反正王八是不会抠脚的。”
不同于一开始的高冷,现在的沈沈倒是句句有回应了。
“你……”
“玄霄,你别生气,孩子还小,教教就好了,毕竟才两岁嘛,普通人家的小孩子,两岁才刚会说话。”
舒飘飘是按照盛玄霄病倒的时间推论的,顺便从盛玄霄的反应判断对错。
盛玄霄并不想提及沈云浠的事情,也懒得纠正年龄的问题,反倒是沈沈非常认真地说:“藕都三岁半了,老婶子,泥那眼珠是领养来的吗?”
为什么觉得她只有两岁?是觉得她不是妈妈生的?
生物爹也不纠正,分明就是怕老婶子吃醋。
想到这里,小团子战斗力拉满。
“老……婶子?”
三岁半?
舒飘飘一时分不清楚哪三个字杀伤力更大,怔怔地看着盛玄霄,“难道她是,云浠姐姐的孩子?”
“哦?泥比藕妈妈年纪小吗?完全看不出来!”炸毛后的沈沈,语速都变快了。
盛玄霄被气笑了,“你怎么可以跟长辈这么说话?”
和奶奶在一起的时候,小嘴儿不是很甜么?
沈沈撅着小揪揪盯他,“你说呢?”
不知道是不是父女连心,盛玄霄立刻想到了沈沈那天说的话。
我没爹啊,没有教养不是很正常?
养不教父之过,孩子没有教养,责任在他这个父亲。
舒飘飘尴尬地笑了,“没关系的,沈沈既然是云浠姐姐的孩子,那便是我亲生的一般。”
怎么可能?那个孩子,不是查出有问题要流掉么?盛家怎么允许她出生?又怎么可能生得如此健康?
“阿姨你没去研究院,实在是太可惜了。”
“啊?我吗?我倒是想去……”
这孩子是被自己的善良大度征服了吗?
认为她的气质,可以进研究院工作?
“要是拿您的脸皮造飞机,那肯定抗风还防弹,要是做成航母,不仅能防水还不会长藤壶咧。”
“你说我脸皮厚还丑?藤壶见了,都要躲得远远的?”
气死她了!
盛玄霄怎么不打这小畜生?他怎么忍的?
“阿姨,你脸上的粉,要裂开喽!”沈沈伸出小手,往脸上刮了刮。
装不住了,要露出真面目了?
假惺惺的卖好,只有傻子会相信。
嗯……只有傻子和盛老三相信!
虽然这个爹有没有都无所谓,但欺负妈妈的人,就是沈宝的敌人。
“奶奶给沈沈定制了很多衣服,就不麻烦你了。”
盛玄霄看出来了,沈沈不喜欢舒飘飘。
“也是,盛家的孩子,怎么可能缺少衣服呢。”舒飘飘垂着头,声线里带着哭腔。
“妈咪,你别难过。”金宝儿委屈地看向盛玄霄,“爹地,这个小妹妹砸了我们的蛋糕,还玩火烧我们。
妈咪可以不计较,可那样做,她也很危险呀。我觉得,她应该向我们道歉才对。”
“金宝儿,算了!小妹妹还小,要是云浠姐姐知道,肯定要怪我的。对了玄霄,云浠姐姐呢?”气氛陷入了沉默,连墙上挂钟的走针声,都清晰可闻。
沈沈抱着膝盖,垂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没有回来。”没有回盛家,也没有回沈家,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只把孩子送回来了?沈沈还这么小,她能放心吗?”
盛玄霄不语,当着沈沈的面儿,他不能说沈云浠任性。
“哎,是我多问了,但是玄霄,你病刚好就来工作,是不是太急了些?”
舒飘飘关心地走到盛玄霄面前,伸出手却不敢触碰他的衣角。
三年了,沈云浠一点音讯都没有,怕不是……已经不在了吧?
想到这里,她淤堵的心脏,好受了很多。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醒来之后的你,变得好陌生哦。”
明明什么都没变,却好像一切都变了。
难道孩子,真能改变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