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淮,还说我呢,你这几日定没睡好,眼中都有红血丝了。”
岁星轻轻推开抱着自己的人,指尖在他面上轻点。
容淮立即攥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亲,眸子黑得吓人:“想到你生产那日会流很多血,孤就想杀人。”
在岁星身边待的时间越长,他越不再避讳自己的杀欲。
岁星是他的妻子,是他的爱侣,是与他执手一生的人,也是治疗他的大夫,是他的良药。
“不许杀人。”
女人柔声说。
——谁敢这样对大宣皇帝说话?他想杀人哪怕没有理由都能现场编一个理由出来,哪有别人说准不准的份儿?
朝臣们但凡敢求饶,那就一视同仁,统统杀了。
原剧情中叶婉儿抗拒与他说话,却会耐心对待那些领俸禄的宫人,这不是妥妥在打容淮的脸?他因此杀了不少人。
而岁星也会跟宫人轻声细语说话,却绝不会冷落容淮。
说话时不是任由他牵着她的手就是吃他剥的龙眼、橘子,偶尔眼波流转瞧他一眼,对他笑笑,他心中那些戾气莫名就散了——
眼珠直直看着她唇瓣微张,软白的齿、软红的唇。
“就这样吗?”
容淮非但没对她的‘要求’心生不愉,还慢慢低下腰,凑到她面前,黑眸越发深邃。
岁星抵着他的肩,不让他亲上来:“阿淮该去上朝了,等会我师妹们要过来,看见阿淮这样成何体统。”
容淮也只在她颈侧轻轻咬了一口,眼神哀怨。
这段时日他们相处时间骤减。
他知道岁星没有欲擒故纵,是担心她食欲不佳影响了他进食,所以吃饭总会想办法与他隔开。
可他哪会因此解脱?岁星越是不让他看,他越会胡思乱想,必须时时陪在岁星身边,他才能从恶鬼变回凡人。
岁星无奈回抱男人:“阿淮,真的该走了。”
容淮圈着她的腰紧紧黏着她,嗓音暗哑:“你要等孤回来,不要乱跑,孤会担心。”
“好。”岁星回应。
有时她真觉得男人像只大狗,只要让他黏着她他什么都能答应,对帝王来说几乎不可能的事对他而言也就一句话。
站在殿外的福全等到帝王衣衫齐整地出来,听见帝王说:“找几个嬷嬷给星儿的师妹搜身,食物一概交给太医院仔细辨认,若有问题等星儿见完她们再拿下。”
福全心中一咯噔:“是。”
陛下这是顾忌皇后娘娘身子,怕师妹反目令娘娘本就不好的食欲受影响。
帝王分明刚从宫内出来,可他这几步仍是回头看了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半个时辰后,师妹们入宫了。
三师姐一把拦住亢奋过头的师妹们:“慢点慢点!大师姐可禁不住你们这么热情。”
岁星连肚子都不显,哪用得上她们这样小心,简直快跟容淮一样了——
被三师姐一呵斥,师妹们都有些悻悻,岁星起身笑道:“你们都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好多箱子,提着累不累?”
师妹们又很快活跃起来。
叶婉儿站在人群之外,看着被众人簇拥被众人喜欢的岁星,手慢慢伸进袖子里。
最外围的五师姐被人撞了下,她以为是师妹们太激动不小心为之,结果低头就看见一道寒光闪过!
她瞪大眼睛:“大师姐小心!!”
那人直冲岁星而去,撞开好几位师妹,三师姐眼疾手快护住岁星挡在岁星面前,却见黑影从天而降!
黑影一脚踢断叶婉儿拿刀的手,在叶婉儿反应不过来的时候狠狠掐住她的脖子,让她的痛哼喊都喊不出来。
“……是你,怎么会是……呃!”
叶婉儿看着眼前熟悉的脸,泪水落下:“我是婉儿、婉儿……你要带我走的……你……”
这人竟是前世救她又为她身死的暗卫鸠!
前世保护皇帝的暗卫鸠这次居然时时守在岁星身边!他可是暗卫首领啊!岁星凭什么?!!
鸠不知道这女人在胡说八道什么,他余光瞥见男人,立即将叶婉儿四肢打断,跪下行礼。
“……星儿!”
男人堪称失态地跑进来,一把抱住眼神复杂的岁星。
极度惧怕之中,他高大身躯隐隐发颤。
岁星在师妹们眼巴巴的目光中回抱男人,在他后背拍着:“我没事,鸠保护了我。”
跪着的鸠听见皇后的话,低声道:“是属下职责所在。”
岁星没想到叶婉儿对她有这么重的杀意、这么深的仇恨,她以为她帮叶婉儿解脱了。
毕竟前世叶婉儿不是一直想离开容淮,想到宁可去死的地步吗?
“星儿、星儿……”容淮呼吸不稳,眼中红光微动。
他不能在他的星儿面前杀人,更不能让血脏了她的裙摆,她想治病救人,他不能让她失望,他不能……
可叶婉儿要杀的是他连头发丝都不舍得动一根的岁星!是他即将出世的孩子的母亲!他连她少吃两口饭都会寝食不安,何况是……
何况是要用匕首一尸两命、捅穿他爱侣身体?!!
“阿淮,看看我。”
岁星感知到男人气息不对,脉象紊乱,似有走火入魔之兆。
她一手握着他的手腕,一手慢慢将他的脸捧起,清湛双眸与之对视。
“我身上没有血,我也没有伤到,真的,阿淮是不是吓坏了?”
容淮一到金殿便感觉心跳加速,焦躁得他只想见岁星,于是他回来了。
一回来就看见那一幕——几乎令他目眦欲裂。
若不是鸠打断叶婉儿四肢,他怕是会大开杀戒,会将带叶婉儿进来的师妹、宫人统统当做帮凶,杀得片甲不留。
容淮武艺超绝,又大权在握,世间无人敢忤逆他的决策。
但他害怕他的星儿用异样眼神看着他。
这会静静与岁星温和漂亮的眼眸对视,容淮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屋内众人大气不敢喘,眼睁睁看着皇后手段熟稔地安抚嗜杀帝王。
……她竟成功了。
没有用药,没有长篇大论,仅仅两句话、一个对视、很轻的抚摸。
帝王就低垂着睫羽,微颤着将唇瓣印在她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