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会认为沈莺这种喜欢攀附权贵的女人对裴渡有真情实意,实在可笑。
“沈小姐的演技真不错,连我都差点被你骗了过去。”他声音染了些许寒意。
沈莺也不急着解释,只是露出一副我有隐情但我不说的表情。
“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还没说完,陆亦臣手中的小型手枪便抵在她的下颚上,那银白色的枪管折射着顶灯的冷光,危险极了。
“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骗我。”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屋内的气氛降至冰点。
“我骗你什么了?”
沈莺被迫仰起纤白的天鹅颈,任由发丝垂落成黑色瀑布,她睫毛上沾着将坠未坠的泪珠,“行李箱是我一早就准备好了的,裴渡昨天跟我说等他回来一定会给我一场盛大的婚礼,然后还要带我去度蜜月,我期待了好久,可他再也回不来了……”
尾音化作呜呜咽咽,她肩头细细颤抖的模样像极了淋雨的雏鸟,脆弱不堪。
见状,裴让蓦地伸手握住陆亦臣的枪,沉声道:“够了,你吓到她了!”
“你们裴家还真是专出情种。”
陆亦臣看着不带脑子的裴让,他神色不明地收起了枪。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觉得在裴让身上看到了裴渡的影子。
曾经裴渡也是这样被沈莺三言两语就哄的晕头转向,她再掉掉眼泪,他更是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为了让沈莺名正言顺地嫁进裴家,裴渡跟裴家闹得不可开交。
前段时间,裴父还扬言要跟裴渡断绝父子关系。
可即便如此,裴渡依旧没妥协。
最终,妥协的人只能是裴父,他不情不愿地认下了沈莺这个儿媳。
他现在是真替裴渡觉得不值。
见陆亦臣看沈莺的眼神越发不善,裴让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
“行李箱我已经看过了,里面只有一些日用品,你没必要揪着她不放。”
他目光不闪不躲地和陆亦臣对视,语气斩钉截铁,看不出任何说谎的迹象。
要不是沈莺心知肚明,她都要怀疑自己没在行李箱里装贵重物品。
陆亦臣轻轻挑了挑眉,“沈小姐当真是好本事。裴渡刚死不到一天,你就这么快又找了一个恋爱脑接盘侠。”
他语气忽然停顿了一下,倾身靠近了沈莺一些,言语充满讽刺意味,“只是不知道你跟裴让上床的时候,看见他那张脸,究竟会不会感到良心不安呢?”
“啪————”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客厅,陆亦臣微微偏着头,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然而,还不等他发火,始作俑者已经率先声泪俱下地控诉他的罪状。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自愿的?!是我想被别人欺负吗?”
“我有没有向你求救?可你呢,你自称是裴渡最好的兄弟,却对他女朋友的苦苦哀求视而不见,冷眼旁观我受尽屈辱,你配做他的朋友吗?!”
“你连做人都不配!”
沈莺哭得愈发厉害,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宣泄而出。
陆亦臣看着沈莺似是崩溃到了极点,他心中竟有一丝慌乱。
裴让也愣住了,他不禁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一点。
过了好一会儿,沈莺才停止哭声,她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我真蠢,跟你们说这么多干嘛,反正在你们这些有钱人眼里我只是一个靠美色上位的拜金女,哪有什么羞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