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来了,人群自动给他让出一条路。村长还是习惯性地先开口说了几句场面话,不过在来的路上,张北早就把自己想和白瑾曦离婚的想法一股脑告诉了村长。村长表面上只是简单劝了劝,毕竟在当时的农村,离婚这种事极为罕见。而且村长与张北家沾亲带故,在这农村,一个姓氏的人基本都能扯上些亲属关系,村长正是张北不出五服的叔叔,这也使得张狗蛋一家在村里行事颇为嚣张。村长看到白瑾曦那披头散发、疯疯癫癫的模样,着实吓了一跳。回想起刚进张家门时的白瑾曦,那是何等水灵漂亮,引得村子里多少年轻小伙子心生羡慕。可如今,在张家才短短几年,竟被磋磨成这般模样,村长心里不禁暗自感慨,自己这个表外甥实在是不像话。但这些想法,他也只能藏在心底,毕竟在他看来,白瑾曦终究是个外人。
狗男人张北见村长来了,急忙开口,急切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村长,我要和白瑾曦离婚,让她赶紧滚出张家,连带着那个小赔钱货也一并带走。她就是个连儿子都生不出的废物,现在就走!她又懒又馋,整天不干活,就知道瞎溜达,还动手打我。昨天晚上,她还把我大腿扎伤了,您瞧瞧,这日子还怎么过!” 说着,他还把自己大腿上的伤口展示给众人看,引得邻居们哄堂大笑。他自己却还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在白瑾曦眼里,这模样简直恶心至极。然而,在其他人眼中,张北不过才 23 岁,虽说常年在田间劳作晒得有些黑,但整体看起来人模人样,颇具欺骗性。他个子不矮,有 175 厘米左右,在农村算是条件不错的小伙子了。再看看如今的白瑾曦,瘦得像根竹竿,头发凌乱,疯癫之态尽显,对比之下,还真让人觉得她配不上张北。
白瑾曦听到张北这番无耻至极的言论,怒极反笑:“张北,你个狗男人,还真是把无耻展现得淋漓尽致!我嫁进你们张家四年半,就没吃过一顿饱饭。家里所有人的衣服都是我洗,饭也是我做,每天还要下地挣工分,累得跟条狗似的。你居然还有脸说我不生儿子?我后来怀孕三次,哪次不是因为在你们家干活太累,才落的胎?这一切都是谁害的,你心里不清楚吗?你妈天天骂我,动不动就拿柳条抽我,你却跟个死人一样,现在还有脸指责我?在这个家,我吃得最少,干的活最多,早就受够了你们老张家的欺压,你们一家子就是吸血鬼!你想和我离婚,我还求之不得呢,你个狗都不如的东西!”
不等张北再反驳,白瑾曦转过身,对着村里看热闹的人群和村长,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声说道:“我白瑾曦,现在请大家给我作证,我要和姓张的这家恩断义绝。当初结婚的时候也没领证,还请村长帮我开个证明,我要和张家断绝一切关系,我的女儿也和张家断绝关系!”
村长看着一脸决然的白瑾曦,又回头看向张北。张北急忙说道:“村长,您就帮我开证明吧,我要和这个疯婆娘离婚,现在就离,让她马上滚出我们张家。还说什么断绝关系,以后她要是来要饭,可别到我家门口!”
看热闹的村民们听到张北这番绝情的话,都被惊到了。谁也没想到,平日里看着老实踏实的张家老四,说起话来竟如此狠绝,对自己的女儿也这般无情。大家心里纷纷警醒,往后可得离这人远点,实在是不能深交。
白瑾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带着嘲讽的嗤笑,故意大声说道,就是要恶心恶心眼前这群人:“张北,我和笑笑总得吃饭吧,把属于我俩的口粮给我。”。
人群中,一位平日里就心直口快的村民站了出来,为白瑾曦打抱不平:“我说张北,你和白瑾曦离婚,就这么绝情地直接赶走人家,啥都不给?人家在你们家这些年,起码还下地挣工分呢,一点粮食都不给,她们母女往后可怎么活,不得饿死吗?”
这话刚落,张老太瞬间就暴跳如雷地吼道:“谁说的话,给老娘站出来!你们这些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这一大家子不要吃饭啦?难道要把粮食都给这个懒婆娘,让我们一家子喝西北风去?那个黑心烂肺的,赶紧给老娘滚出来!杂得、看现在白瑾曦和我儿子离婚了你想捡破鞋呀?我呸!” 张老太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那副泼辣撒野的模样,让在场众人都心头一紧。
众人听到张老婆子这一番尖酸刻薄、毫无顾忌的言论,都被吓得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替白瑾曦开口索要分粮了。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张老太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难缠,要是真和她对上,那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白瑾曦见此情形,不慌不忙地转过身,看向村长,神色坚定又带着几分委屈地说道:“村长,那我这些年挣的工分怎么办?他们老张家太不地道了,一心要饿死我们母女。您身为一村之长,可得给我主持公道啊。我挣的工分,起码得给我结算清楚,不然这婚我可不离了。好歹现在在张家,还有个地方住,能有口饭吃,真离了婚,我和笑笑就啥都没了,只能饿死街头了。”
张北一听白瑾曦这话,生怕她真的反悔不离了,赶忙着急地说道:“村长,那就把她的工分给她,粮食是绝对没有的!”
张老婆子一听儿子这话,破口大骂起来:“你个没出息的死人!还真要给这懒婆娘工分?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她,故意偏袒她呢?”
张老头在一旁看着老伴又要撒泼大闹,今天这事儿已经闹得够丢人现眼了,他只想赶紧把事情解决,别再让旁人看笑话。于是,他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工分给她吧。” 说完,还假惺惺地补上一句,“希望她们母女以后能好好生活。”
白瑾曦听了张老头这话,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心里暗自狠狠骂了一句:“老狐狸,假慈悲,真恶心!”
村长见两边都达成了一致,便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泛黄的纸笔,动作娴熟地在石桌上铺开,写起了断亲书。两份断亲书,一份清晰表明张北和白瑾曦已然离婚的事实,另一份则明确两人的女儿张若鸿归母亲白瑾曦所有,且从此两家断绝一切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