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林宝钗“砰”地摔上门,一屁股跌坐在床沿上,满心的愤懑如同汹涌的潮水,怎么也压不下去。
她越琢磨越觉得憋屈,凭什么这一世,宋祁安平平安安,乔柠汐没能如愿守寡,还跟个救星似的帮宋家还清了债务?
再瞧瞧自己,嫁的陈立新竟是个“十秒男人”,结婚都好些日子了,自己旁敲侧击,想尽办法,愣是没能从他嘴里套出一点要回城的口风,未来一片灰暗,看不到一丝希望。
想到这儿,林宝钗眼眶泛红,猛地挥起拳头,狠狠捶着床面,“咚咚”声响彻屋内。
“宋家以为还了债就能高枕无忧?做梦!”她咬牙切齿,脸上的嫉妒与怨毒愈发浓烈,“你们都给我等着,我会一个一个把宋家人都送走,还有乔柠汐这个贱人,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那声音里透着十足的狠劲,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仇人千刀万剐。
宋家浑然不知危险正在逼近,此刻,宋祁安带着乔柠汐跟着宋父他们一起下地,漓江市主要农作物是以水稻为主,一年种两季,此外,也会种植玉米,多在山地或旱地种植,是重要的杂粮作物,可作为粮食储备或用于饲养家畜。
当地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是甘蔗,可以制糖,还有花生,主要用于榨油,满足农村家庭的食用油需求,剩余部分还可出售。
另外,棉花也有少量种植,农民将棉花加工成棉线、棉布,用于制作衣物。
今日工作的任务是,给甘蔗去叶子。
乔家村以种植黑皮甘蔗为主,这种甘蔗每一节都得剥皮,只有这样,甘蔗的每一节才能生长得均衡。
村里也有少部分人种植绿皮甘蔗。
乔柠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紧紧跟在宋家人身后。
虽说已是八月下旬,南方的暑气却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空气里裹挟着黏稠的热意,让人喘不过气。
宋祁安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看向一旁跃跃欲试的乔柠汐,温声劝道:
“汐汐,你不用下地,就在边上找个阴凉的地方坐着,这天儿太热,别累着了。”
乔柠汐眼睛一瞪,佯装不满道:“来都来了,哪有不下地的道理,你不怕别人说我懒呀?”
宋祁安无奈一笑,拉着乔柠汐走到甘蔗地旁,轻轻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你是我媳妇,谁敢说?我就宠着你,你就踏踏实实在这儿歇着。”
乔柠汐拗不过,只好乖乖坐下,看着宋祁安和家人们在地里忙碌的身影。
这时,不远处有人笑着搭话:“这二小子可真会疼媳妇!”
这话刚落,在另一块地劳作的张寡妇就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开口:
“哼,怕是她自己懒,仗着治好了宋家二小子,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乔柠汐耳朵尖,这话一字不落地钻进她耳朵里。她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心里想着:跟这种人置气,可太掉价了。索性低下头,专心逗弄起脚边的蚂蚁,权当没听见那些风凉话 。
张寡妇见乔柠汐没有任何呛声,没趣的干自己的活。
临近十点,乔柠汐太过无聊,便跟着进到甘蔗地里一起干活,刚做一会儿,就被宋母叫回家,乔柠汐无奈,只能放下甘蔗叶,独自回家。
没成想,一个人影从旁边窜出来,直接堵住了她的去路,定睛一瞧,来人竟是陈立新。
陈立新脸上堆起一抹自以为风流的笑,扯着嗓子喊:“乔柠汐,可还记得我?”
乔柠汐眉头瞬间拧成个疙瘩,满心不耐烦,眼皮都没多抬一下,呛声道:
“陈知青,你这青天白日的,拦我路,到底想干啥?”
陈立新嘴角一咧,露出两颗发黄的门牙,嬉皮笑脸道:
“咋,没事就不能找你唠唠?我可还是你姐夫呢!”
乔柠汐翻了个大白眼,语气里满是嘲讽:
“我妈可没给我生啥姐姐,你这‘姐夫’的称呼,我可不敢接。你再不让开,我可就喊人了,到时候闹个流氓罪,看你咋收场!”
陈立新不仅没被吓住,还往前凑了一步,脸上的猥琐劲儿更明显了:
“别这么防备嘛,我能把你咋地。就是心里好奇,你嫁给宋祈安,就没后悔过?难道就不想回到我身边?”
乔柠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哈哈大笑几声,直笑得陈立新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才停下嘲讽道:
“你出门前怕不是脑子落茅坑了吧?没嫁给你,是我这辈子做过最英明的决定。你瞅瞅你自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干活偷懒耍滑,人品更是差到没边儿,整个人就像扶不上墙的烂泥,还是赶紧回去祸祸林宝钗吧,别在这丢人现眼!”
乔柠汐说完,扭头就走,可刚迈出步子,手腕就被陈立新一把攥住。
陈立新那只手跟钳子似的,越攥越紧,嘴里还不干不净:
“哟,看你这反应,肯定还没跟宋祈安同房呢吧?你哪知道男人的好,不如让我来教教你……”说着,就把乔柠汐往怀里拽。
乔柠汐只觉一阵恶心,怒火“噌”地一下蹿到脑门,也顾不上许多,卯足了劲儿,一脚狠狠踢向陈立新的裆部,紧接着“啪”的一声,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嘴里还骂着:
“让你犯贱!就你这德行,十秒都撑不住,还敢在这耍流氓!”
陈立新惨叫一声,双手捂住裆部,像只煮熟的大虾,蜷着身子痛苦地跪在地上。
乔柠汐嫌恶地啐了一口,拍了拍被他碰过的手腕,大步流星地离开,只留下陈立新在原地疼得直哼哼。
乔柠汐收拾好心情,快步往家赶。
还没迈进院门,一道尖锐又张狂的笑声直直钻进她耳中:
“宋家的孙子怕是要没了,哈哈,活该,这是你们欠我的!宋祈安好起来又怎样,债还清了又怎样,你们就该活在烂泥里。这时候大家都上工去了,没人能救你!你这辈子啊,注定没孩子!”
乔柠汐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林宝钗,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顾不上许多,几步冲过去,猛地推开院门。
院子里一片狼藉,大嫂阮英华蜷缩在地上,身形孱弱得像一片随时会被吹走的枯叶。
她脸色白得近乎透明,毫无血色,额头上密密麻麻布满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滴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她双手死死捂住肚子,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痛苦的呻吟声断断续续从她干裂的嘴唇间溢出,声声揪着乔柠汐的心。
乔柠汐见状,眼眶瞬间红透,两步并作一步冲到阮英华身旁,蹲下身子,轻轻将她扶起,转头怒目圆睁,瞪向正准备离开的林宝钗,厉声质问道:
“林宝钗,你在干什么!你这是在杀人,你知道吗?”
林宝钗脸上没有半点慌张,嘴角扯出一抹笑,双手一摊,阴阳怪气道:
“你可别血口喷人啊!我杀人?谁看见了?我今日一整天可都没迈出家门一步呢!”
说罢,还故意扭动着腰肢,慢悠悠地往院门口走去,那模样仿佛在炫耀自己的“胜利”。
阮英华气息微弱,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抓住乔柠汐的手,指甲都泛白了,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哀求:
“汐汐,孩子,救孩子……”
乔柠汐回握住大嫂的手,试图传递些许力量,眼眶泛红,斩钉截铁道:
“大嫂,你别怕,孩子一定会没事的,我在这儿呢,我这就想法子救你和孩子!”
可她心里清楚,大嫂情况危急,时间紧迫,必须得赶紧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