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安：“……”
而一旁的小李听他这么说，情绪顿时变得更激动了，甚至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诶！这是干嘛！！”
林德安声音里满是无奈，急忙让刑侦队别的队员拉住了他。
裴殊槐见状，面露嫌弃，还想再说些什么时，被深知他是什么性格的林德安打断。
“小棠！”
林德安拼命的向着巫棠使眼色，示意少年帮自己挡住裴殊槐。
正在看热闹的巫棠愣了一下。
他其实不是很情愿，因为并不喜欢这种太情绪化的人。
可是考虑到自己现在的人设，少年轻轻眨了下眼，然后走上前抬手拽了拽裴殊槐的衣角。
“没关系的，裴先生。我们肯定还会有别的发现的。”
对上少年的眼睛后，裴殊槐突然就平静的多了，他抬手揉了揉巫棠的头，眼神柔和：
“这可是和你有关的案件，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反过来还要去安慰别人。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着急也没有作用。”
“你说得对。”
裴殊槐顺手揉了下他的耳垂，然后向法医借来手套朝着尸体走了过去。
“已经做过尸检了！”
林德安喊住了他，面色透着几分深沉：
“是被利器捅到了心脏导致失血过多死亡，犯罪手法和杀害沈柠的非常相似，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同一人所为。”
裴殊槐没有理他，径直走了过去，一定要自己看过尸体才行。
而巫棠，也趁着屋内的人注意力都在裴殊槐身上时凑了过去。
确实如林德安所说，柏川是被捅了心脏，失血过多死亡。
但……
巫棠拧眉，望着那处刀伤若有所思。
“不害怕吗？”
检查完尸体的裴殊槐见少年站在自己的身后，稍显惊讶。
“还好。”
巫棠的视线从尸体上移回来，抿唇声音平静的回答说：
“只是一具没有气息的人体而已，不是吗？”
对他来说，死人要比活人安全多了。
这种平静到异于常人的回答，让裴殊槐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了过来。
巫棠是位美术生，还是非常有天赋的那种。
对他来说画人体是常有的事，裸体模特应该也见过不少。
画裸体，在有些不理解的人听来可能是非常低俗的行为，可对于拿画笔的人来说，眼前的裸体和一朵花、一片云不会有什么区别。
习惯了这些的巫棠，在看到一具尸体时，大概就也是这样的心态。
裴殊槐非常欣赏少年的这份平静，从喉间溢出了一丝轻笑。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林德安见裴殊槐有动静，急急忙忙的问。
裴殊槐并没有回答，琥珀色的眼睛冷冷的望着他，压迫感十足。
因为这次的失误，他显然已经没有那么相信警察了。
林德安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然后硬着头皮说：
“有什么发现就快告诉我！这次凶手明显不简单，有警察在至少你忙的时候可以照顾小棠吧！？”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林德安其实心里并没有底。
好歹和裴殊槐相处了十几年，没谁比他更清楚对方在案子上的事有多不近人情。
况且这次本来就是他们的错。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裴殊槐竟然开口了：
“刀伤，和上次不同。”
林德安愣了一下，一时之间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望着裴殊槐的表情甚至有些滑稽。
见他这样，裴殊槐转身就打算往外走。
还好林德安眼疾手快拦住了他。
听到这句话的系统也是非常震惊：【什么刀伤？】
顿了顿，它见巫棠没有应和自己。
再次更震惊的开口：【宿主是不是一开始就发现了！？】
巫棠弯着嘴角，点了点头。
但他开始跟着病房里的众人一样做出了疑惑的表情。
“你看，小棠也不知道。”
从刚才通过巫棠劝动裴殊槐后，林德安就像是开发了新技能一样，看向少年的眼睛都是亮的。
说着，他还拍了拍裴殊槐的肩：
“你就当给小棠解释了嘛！”
巫棠：“……”
裴殊槐当然不会被林德安这种话说动，巫棠现在和自己住在一起，想告诉他真相什么时候都行。
只不过他确实需要考虑到自己一个人没法保护少年的情况，所以沉默了片刻后，他还是开口了：
“沈柠身上的刀伤一看就是一刀致命。而柏川身上的，明显是被捅了后力道不够，然后又沿着原来的伤口扎了一刀，这点你们没发现吗？”
一句话，让林德安哑口无言。
他们确实没有发现这点。
但这并不怪他们，毕竟术业有专攻，之后尸体还会被送去法医那里检查，警方也迟早会发现这件事的。
可问题是，调查案件最重要的就是时间。
万一因为线索掌握的不及时导致又有人被害，他们是会愧疚一辈子的。
“所以裴先生的意思是，杀害柏川的另有其人？”
巫棠皱着眉，声音低低的询问。
“不可能吧……”
林德安喃喃，表情里满是不可置信：
“单凭一个伤口也说不了什么啊，也许只是这次力道没用好。”
“何况凶手不是还给巫棠发了短信？对巫棠的称呼都还是一样的？”
裴殊槐表情有些不耐烦了，淡声反问：
“你当了多久警察了？”
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林德安愣了一下，然后老实回答：
“十几年了吧。”
裴殊槐微微掀起眼皮，嫌弃的看着他：“那你怎么还没一个小孩聪明？”
没想到他是要骂自己的林德安：？？
“我只是说杀害柏川和杀害沈柠的凶手不是同一个，又没有说他们不是同一拨。”
一句话掀起惊涛骇浪，林德安连生气都忘了，“你的意思是，凶手是个团伙？”
【宿主也是这么觉得的吗？】系统震惊的问出声。
【差不多吧。】巫棠点头。
他之前就有这个猜测了，这次顶多算个验证。
一边监视，一边杀人，这样的工作量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人能完成的。
见裴殊槐没回答，林德安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可、可是……”
这未免太夸张了一点，简直是有些颠覆认知的程度了。
“没什么可是的。”
裴殊槐到表现得非常淡然，他坐在椅子上，看了眼巫棠：“据我所知，很多人都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吧？”
这张脸摆在这里，何况少年身上还带着一股吸引人的鬼魅气息。
林德安依旧觉得不可置信：“但……这可是杀人啊。”
“对杀人犯来说，他们可不是杀人，短信说的很清楚不是吗？他认为自己这是在‘保护’巫棠。”
裴殊槐嗤笑一声，冷冷的说：
“也许他们还妄想着小棠会感谢他们呢。”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林德安紧张的询问。
他的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本以为这件事只是个简单的跟踪案，但现在牵扯到了这么多，是他当警察这么久都没有遇到过的情况，也不怪他紧张。
裴殊槐没有说话。
“老裴！都这种时候了，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案件早点侦破对谁都好不是吗？”
林德安着急的拍大腿，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打起了哑谜。
“那个，我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方不方便说……”
巫棠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林德安下意识望了过去，少年此时站在窗口，白皙的肌肤近乎透明，透着健康漂亮的粉，仿若春日里的花瓣，细腻而娇嫩。
即使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他也还是被少年的脸惊艳到了。
这样的脸，也不知道到底是福还是祸。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问：“什么？”
“既然凶手会杀害接近我的人，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给他下套？如果有个人和我……亲近一点，这样对方也许会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