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叶观发声:
“尔等愚笨,此诗必是谢英雄去年九月初三所作,这还用问?”
谢不饶大喜,向叶观举杯:“叶公子高见,当浮一大白!”
叶观举杯畅饮,后赞谢不饶:
“谢英雄如此诗才,不如趁着酒性,再作一首如何?”
“作不得,作不得,我家少爷已是不开心,我再作诗,她怕是要气得从这楼上跳江哩!”
谢不饶心虚,摆手找借口。
顺便也奚落、挤兑武凤栖。
武凤栖听闻全诗,已有道歉之心。
如今被谢不饶挤兑,怒气又上心头。
她赌气道:“这等语气,好似我害了你一般。你便作吧,多作几首。倒要瞧瞧,你到底能抄来多少诗句!”
谢不饶也在与她赌气。
原因简单:你抄此界已有的《梁祝》不算抄,我抄此界无有的《暮江吟》你说我抄。
人间最为可耻,是双标!
“好!那便抄,今日给公子瞧瞧,我到底能抄多少诗句出来!”
谢不饶情绪激动,拎酒壶牛饮,绝句如泄洪。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喝酒,背诗!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牛饮,再背!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狂灌,猛背!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再来一坛,继续背!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一口酒,半句诗,绝句如泄洪。
……
酒已三坛,口齿不清,仍在背诗!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嗝~~开!”
“诸位,几个半句了?”
谢不饶已是伶仃大醉。
赵钱孙生亦是满目骇然,无从回答。
叶观也呆若木鸡,僵坐原地。
谢不饶双腿如同灌铅,眼皮沉如泥牛入海,追问众书生。
“几句了哥几个?说话啊!”
无人能答。
虽,谢不饶方才开口永是半句诗,可这每个半句,都是绝句!
骇然之下,谁会记得他读了几个半句?
武凤栖记得。
她面色凝重,缓缓开口:
“共九十九个半句。且,皆为绝句。”
“喔,这么少?”
“少?你知我朝诗圣已过古稀之年,所著绝句,也不过区区七句么?”
“如此废物,他也能当诗圣……”
谢不饶听得不屑。
武凤栖起身,慌乱捂他嘴:
“莫要胡言乱语,那是当今诗圣……”
“那咋了?”
谢不饶已无力气,站立不住,倒头便睡。
武凤栖甩袍落身,盘膝而坐。
将其揽入怀中,避免他酒醉摔疼。
……
谢不饶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惊觉此处不是叶家客房,谢不饶干着嗓子发问。
“少爷,这是哪?”
“喜乐楼的客房。”
武凤栖正坐于不远处桌前,提笔写着什么。
“不住叶家了?”
谢不饶揉一揉胀痛额头,感慨道:“少爷你便是不听劝,那白给的客房不住,偏要花冤枉钱。”
武凤栖停笔,略沉默,才道:“日后,不许再喊我少爷,太见外。”
“我是书童你是少爷,我不喊你少爷喊什么?”
“写啥呢这么认真?”谢不饶翻身下床,行至武凤栖身边坐下。
拿起桌上糕点,狼吞虎咽。
并低头瞧了一眼,愣住,赞道:
“忽如一夜……公子诗才不错,居然能……”
武凤栖言语不甘,打断他道:“这是你昨晚醉酒所做。”
言罢,她点指桌上一踏纸张:“每张纸上都有半句诗,皆是你做的,共九十九首。”
谢不饶再度怔住。
我做的?
我疯了?
抄诗哪有一次抄这么多的,不得细水长流才能好装逼嘛!
谢不饶又吞下几个果子,含糊不清询问:“公子,我喝太多了,到底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