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明明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年纪,竟然懂这么多!
宋子衿很享受他这样的眼神——
无所不能的战神都为她的医术倾倒呢!
她自小跟着母亲在后宅学习医术,就理论来说,她自信比大多数太医都要强。
只可惜她没有什么实际的经验,唯一的“病人”就只能是小鸡小鸭,偶尔能有几条蛇和青蛙。
去年嫁入萧府后,她不用给萧晋切脉,便看出他身体的毛病不轻,尤其是男人引以为傲的功能。
提出给他调理,萧晋只当她是瞎说,并不理会。
大黎的战神王爷,萧临渊,是她的第一个家人以外的病人耶!
萧临渊不明白她为何兴奋起来,还不停搓着小手,遮挡的里衣聊胜于无,雪白的风景刺激着他的眼球。
他试图挪开视线,可是她坐得这么近,入目全是她吹弹可破的肌理。
还有好闻的幽雅暗香,像兰花,又比兰花多了丝阳光的味道。
这是一种他从未闻过的味道,明明很淡,却充盈着他整个鼻腔,很舒服。
宋子衿傲娇地扬着巴掌大的小脸,还没注意到这些春光乍泄,趁着对方口不能言,赶紧解释。
“如果我没猜错,这蛊叫六绝蛊,即让宿主失去味觉、视觉、听觉、嗅觉、触觉以及知觉。是典型的子母蛊,只要母蛊活着,子蛊就会活着。本来您醒来时一定会失去这六觉的,大概是因为我的神药,您才会减轻到六觉不稳的状态。神药不过只是可以短暂压制,不可完全祛除。”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她的“神药”,他即便毒解了,还会因为蛊失去六觉,一直陷入昏迷中。
当真歹毒的奸计!
除了龙椅上那位,萧临渊实在想不出谁有必要这么恨他。
果然功高震主没有好下场。
如果这女子说的是实话,萧晋怕是和这事也脱不开干系。
当然,以萧晋的狡猾程度,这女子也有一定概率是他精心培养出来的奸细,这套说辞只是为了骗取自己的信任。
如今这女子可能是自己恢复的关键,暂时需要稳住她,其他的,从长计议为好。
见萧临渊的面色平和下来,宋子衿才破涕为笑。
自己这算是渡过一劫了吧?
不过她如今不敢随意相信任何人,还是决定给自己留一个保命的筹码。
“这六绝蛊是百年之前有一个名叫圣艾国的产物,国家灭亡许久,据医书记载,残忍的蛊毒早已被大黎毁灭。如今您身上的这个,大概是有心之人留下的漏网之鱼。我在医书上偶然看过两眼,大概可能也许能解。毒和蛊两样,总能换您帮我救家人吧?”
说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萧临渊的反应,如果他发怒,那她便立马改口。
萧临渊面色平淡,与她对视许久,他从未见过这般清澈的眼睛,清澈到小心思浮于表面一眼可望穿。
究竟是这姑娘太擅于伪装,还是真就单纯无辜的呢?
他使劲眨了两下眼睛。
宋子衿如释重负,很狗腿地起身,拉过薄被,给他盖上。
直到这时才发觉自己还光溜溜的,又红着脸下床将自己的衣裳穿好。
两个发髻早就歪了,松松散散挂在耳侧,可见刚刚她在他身上有多投入。
哪里像是被逼迫来做这种事的良家子?
萧临渊狠狠闭上眼睛,将梨花带雨的脸从自己的视线中剔除。
可她存在感太强,像是被砸到头时出现在眼前的星星,绕着他前前后后地转,怎么都不消停。
宋子衿敏锐感知到他的嫌弃,下意识咬住嘴唇,低垂着脑袋。
在他面前,怕是再抬不起这头了。
不确定那位嬷嬷什么时候会过来偷听墙角,不卖力做,惹了萧晋不快,家人怎么办?
反正如何都要卖力做,所以她学着享受些怎么了?
她都那么努力了,还不兴享受一番么?
这种事又不是只有男人可以享受……
很委屈,又无可奈何。
还不敢跟战神犟嘴,怕自己没了小命。
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明明救了他一命,他还看不起她。
水汪汪的杏眸里再次蓄满了泪水。
萧临渊听觉尚在,耳朵动了动,眼睛往右侧转,只瞄到了一个缩在床脚处的一团淡青色身影。
连哭的声音都这般娇媚,很难让人相信她不是个奸细。
生平最不喜这种娇滴滴的女子,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没完没了,让人心烦。
他本想充耳不闻,可她实在太能哭了,呜呜咽咽的声音,像猫爪子一样挠着他的心尖尖。
全身使不上一点力气,最后只能深吸一口气,再长长吐出,故意制造出声响来。
宋子衿捕捉到他的信号,擦掉眼泪想起身查看,可腿软得要命,站不起一点。
只能跪行到床头,双臂撑着床沿看他。
眸子红得要命,瞳孔却如水洗过般清澈,一滴清泪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像清晨的露珠;一滴泪凝在眼尾,要掉不掉。
是很难忘怀的那种惊艳。
如果不是专门对着镜子练过,他不信有人天生能有这种媚色。
萧临渊喉结滑动, 一时愣神。
宋子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带着哭腔问他:“您是想见家人么?”
袖摆的晃动带动了空气的流动,那股香味飘散过来,他贪婪地猛吸了几口,吸完了又唾弃自己像个变态。
接着使劲闭了两次眼睛。
宋子衿不懂他的意思,歪着头看他,“您眨两次眼睛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萧临渊斜着看她,眼睛很干涩,因为长久没见光,甚至流出两滴眼泪来。
宋子衿挽起袖子将他的眼泪轻轻擦干,跟他共识:“这样,连续眨两次眼睛代表同意,眨三次眼睛代表不同意,可好?”
萧临渊赶紧眨了两次眼睛。
宋子衿破涕为笑,毕恭毕敬道:“那您想让我告诉别人您醒了么?”
萧临渊使劲眨了三次眼睛。
他想等身体好一些再说,顺便趁着这段时间观察一下此女子。
“好,那我遵守约定帮您暂时保守这个秘密,您也要记得你昏迷的时候可是与我拉过钩的,一百年不许变啊!”
萧临渊有口难辩,最后只能认命眨了两下眼睛。
气氛难得融洽下来。
宋子衿紧绷的神经松了一些,可终于达成一致了。
呼——
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