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儿子媳妇都气哼哼地走了,冉晚音的心情却很好。
她觉得今天这个家庭会议开得非常成功,她要的目的全达到了!
冉晚音的存折上实际还有三万两千块钱。
加上她昨天收上来的房租买完东西后,还剩下差不多五千块,合在一起紧巴着点是能把房子给盖起来的。
当然,就算是有钱她现在也不会再跟别人说了,包括老头也不会说。
虽然冉晚音不觉得常振全会惦记她的钱,但这老头子一门心思都在三个儿子身上。
她要说有钱,那个人绝对不会跟三个儿子要一分!
而且将来这房,他肯定百分百要都给那三个败家玩意!
如今这样,很好。
冉晚音心情愉悦,常振全这会儿却不太好。
刚才开会虽然他没有发表意见,但实际上他快要气炸了!
如果不是这老太婆一举一动都和平时没差别,他都要怀疑她被人换了芯子。
咋就能变化这么大!
看冉晚音哼着小曲就要往厨房走,常振全忽然啪地拍了下桌子。
“这房在我名下!我不管你,我的房都是要给儿子们的!”
冉晚音被吓了一跳。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把这老头子给忘了。
她也不去做饭了,重新转回来对常振全说:“跟他们说完了,现在该咱俩说了。我还是那个意思,这宅基地是你的名字,所以你占一股。如今所有的钱都要我去想办法弄,那剩下的四股就全是我的。你同不同意?”
常振全被老婆气得眼都红了。
他用手指着冉晚音:“你你你,你跟我也算得这么清楚?”
“要不然,钱你出?你要是出钱,我一股也不要。”
常振全简直要气死了!
老婆明知道自己没钱!
前几年常振全在外打工挣的钱全用来替儿子还债了。
这两年年纪大了,也不出去了,自然就没有了外快。
家里的田地,老婆也做主租出去了,只留了一小块种点家里自己吃的蔬菜。
常振全平时的开销都是找老婆要的,他哪儿有什么钱?
他气得手都哆嗦了:“一家子你也分得这么清楚,你有没有把我们当做一家人?
孩子的钱你算计,我,你也算计!你是一肚子的算盘经啊。我看这日子你是真不想过了!”
冉晚音原本的那点喜悦被老头子的一番话顿时给说的全都没了。
不仅喜悦没了,她还极为愤怒!
“我算计什么了?我算计回来什么了?
我是从你那仨儿子,还是从你身上算计回来一分钱了?
还我算计你们,分明是你们合着伙来算计我!
你们吃的花的用的全是我的钱,竟然还有脸说我算计?
有这么越算计越穷,算计得钱都跑别人口袋里的吗?
这日子别说你不想过,我也不想过了!我一天都不想和你们过了!”
冉晚音说完气得转头就走!
走到门口她忽然又拐了回来。
气都气饱了,还做什么饭啊?
饿死拉倒!
她将已经抓在手里的围裙往地上用力一丢,回屋穿上新买的羽绒服拿着钱包就出了门。
冉晚音气冲冲地出了门。
一直在外面转了很久,被风吹得耳朵都要冻僵了,才把那口气出出来。
她默默转身,开始往回走。
她原本打算去小吃铺买碗馄饨暖暖身子,可心口就像是梗着什么,疼得根本吃不下。
想了想,她干脆拐到村头的小超市,去买了两包奶粉,一兜苹果,拎着去了沈秋家。
看到她来沈秋很是惊讶。
“哟,今天这是刮什么风啊?咋把你这稀罕人给刮来了?”
她说着一把挎过冉晚音的胳膊,嘿嘿笑着:“昨天我还真去买彩票了。你猜怎么着?我刮出来了一张二十!
哈哈,见面分一半啊,待会儿我给你十块!”
冉晚音没想到这人还真去买彩票了,竟然还真中了奖!
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她扒拉开沈秋挎着她的手,将提着的东西往沈秋手里一塞,问:“你家老杨在不在家?我找他有点事儿。”
沈秋家男人杨合法是村里的会计,是他们这一拨人里少有的读过高中的人。
在小湾村也算是个文化人了。
沈秋想找杨合法询问点问题。
“老杨陪我婆婆去市医院了,刚走没一会儿。老婆子一晚上一晚上的咳嗽,不看看这是过不去了。
啥事啊,你说给我听听?”
要问的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冉晚音干脆把自己的疑问告诉了沈秋。
听完后沈秋嗐了一声,道:“这点事你还用问我家老杨?我都知道啊!
我跟你说那宅基地可不是写到谁名字下就是谁的,这还要分情况呢。
你娘家给你的那一块,当初是经过村里同意,并且请村老们一起认证过的,所以全都算是你的财产,这没谁会说啥。
你家现在住的那块地,我记得是你们结婚后分家出去时,村里给分的吧?”
“对,那时候我婆婆看不上我,非要让我们分出去单过。分出去的时候就分给我们四个碗,一个锅,另外给了二十斤杂粮,其他啥也没给。
当初那土房都是用我的陪嫁盖的。”
“所以我说呢!”
沈秋一拍大腿:“这跟你自己的那套房子不一样,这属于你和你男人共有的啊!
村里的宅基地和市里那房子可不一样。村里的地一般都是以户为单位的,就是户口在这院里的人都算,是属于共有的。
你家仨儿子都考学考出去了,那你家应该就你和老常的户口还在吧?那房子就是你们俩的,和宅基地记在谁名下没关系。”
沈秋的一番话简直让冉晚音豁然开朗!
盘旋在她心底的疙瘩终于没有了。
以前她一直以为房在谁名下就是谁的,可并不知道这根本没关系!
想明白了这一点,冉晚音只觉得神清气爽。
她高兴地道:“哎呀这下我就全明白了!别说,沈秋,你懂得还怪多嘞。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被一辈子的攀比对象,死对头这么夸,沈秋很是得意。
她朝她家院子里新盖的两层楼扬了扬下巴,啧了一声:“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个好妈啊?我家就这一块地,钱也没你家多。我花之前不得全弄明白?
不然真盖起来了,被那老不死的还有那一群没良心的东西们给算计去了怎么办?”
望着在自己家也穿金戴银,一脸洋洋得意的沈秋,冉晚音的心情再次变得复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