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兰没有遮掩自己内心的想法,嗯了一声。
阮宜年扑哧笑了一下,说:“小媳妇,石月小姐和你不一样。”
听到这番话,姜兰踏实了不少,娇滴滴地哼了几声,但是紧接着就听到了阮宜年接下来一句话:“她不像你一样随便和男子上床。”
顿时,她感觉一盆冷水,直接浇在了她的头上,从头凉到了脚,眼泪也无声的划过。
阮宜年折腾到了什么时辰,她已经记不得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就已经空空如也了。
这些年来,每次她醒来都看不到阮宜年。
她知道阮宜年是害怕阮家的人发现他们的这些事情。
可是如今她已经19了,但是阮宜年依旧没有提出来要风光迎娶她,阮家本来也看不上她,因为她家道中落已经没有了依靠,所以这件事情谁也没有提。
她也不知道要拖延到什么时候。
她委屈地咬着下唇,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片刻之后,娄可儿来给她更衣,结果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说:“小姐,你的眼睛怎么肿的这么厉害?你是不是偷偷哭了?”
她慌张地摇头,用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掩饰自己的难过,“估计是昨天太冷了,风雪进了眼睛。”
这个理由,她都觉得很可笑。
娄可儿明显不相信,但也没有继续多问。
姜兰去膳厅吃饭的时候,在合欢院里,正巧就碰到了石月被为难。
张婆子是阮家的厨娘,在阮家很多年了,她不耐烦地说:“那苏州的糖醋排骨很难做,现在我做也来不及,你这人,小嘴怎么那么馋,非要吃那道菜吗?不吃会怎么样?”
石月眼睛红彤彤的。
姜兰并没有多管闲事,抬起脚就走了,只是用早膳的时候,她看见阮宜年带着石月一起来了。
而桌上也多了那一道糖醋排骨。
她在阮家住了九年了,但是阮宜年都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想到这些,她更难受了,于是简单吃了几口就打算回屋。
来到了院子门口,就听到了张婆子的哀求声:“世子,世子求求你大发善心,别把我赶走啊。”
“我在府里伺候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世子,以后我再也不敢得罪石月小姐了,求你留下我吧。”
在阮家当厨子,可是一个好差事,不仅每个月得到的月钱很多,而且平日主子们吃不完生下来的鸡鸭鱼肉,自己也可以跟着吃几口。
而且张婆子在府内,早就已经积攒了不少的人脉,如今被赶出去,恐怕又要重新另寻生计。
姜兰看了之后也有点心痛,她刚来到府内的时候,对一切都充满了陌生和警惕,她也吃不惯京城的菜,张婆子看她可怜,每次都会给她开一些小灶,偷偷的给她做家乡菜。
她于心不忍,决定一会去找阮宜年说说情。
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
阮宜年带着石月来到了西屋。
她见状,连忙走出院子。
“表哥。”
阮宜年扫了她一眼,没有什么温度,“以后石月就住在西屋的珍宝院了,住在你的隔壁,你要好好的关照她。”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这珍宝院,前年的时候,她就吵着想要住进去,因为珍宝悦比她现在住的温婉院,宽敞不少,而且屋内的布置和陈设,全都是新的。
但是不管她念叨多少遍,阮宜年都当做是没听见,如今就直接让石月住进去了。
她笑了笑,忍住悲伤,点头说:“自然没问题,只是表哥,我能不能和你说个事?张婆子在府内伺候多年,这次也是一次粗心大意得罪了石月小姐,能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不要赶她走?”
阮宜年凛了凛寒眸,“兰儿,我只是让你照顾一下石月,你就和我提要求了吗?”
“表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石月想吃什么菜,张婆子身为厨娘直接照做就行,还推三阻四,这样的人留着干什么?”
姜兰抿了抿嘴角,“知道了,表哥。”
阮宜年沉默了一会,又说:“当然,你非要留下张婆子也不是不可以,除非石月不计较这件事情。”
闻言,姜兰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看向了石月,眼神里带着几分哀求,“石月小姐……..”
石月却仿佛自己受到委屈似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那眼泪摇摇欲坠,她闪身躲到了阮宜年的身后,“世子……..姜小姐的眼神好可怕。是不是我不原谅那厨娘,姜小姐就会生气?”
阮宜年瞬间不满,瞪了一眼姜兰,旋即又低下头,耐心地抚摸着石月的脸蛋,“不用怕她,你不想原谅就不用原谅!”
石月扑到了阮宜年的怀里,“世子,你对我真好。”
姜兰瞬间心痛的说不出话,这些年,除了晚上在床榻,阮宜年都不允许她在光天化日之下抱他,哪怕是拉拉手指都不行。
他说,男女授受不亲,他们两个还没有成婚,这样的话对她的名声不好。
现在想想看,估计不是担心她的名声,而是担心他的名声。
她叹了一口气,转头回了屋内,从抽屉里取出了自己的银子,然后吩咐娄可儿送给张婆子,这样日后张婆子也能好过一点。
这些银子,全都是她爹娘留下来的家产。
不过她也知道坐吃山空不是办法,再加上阮家还用了不少,所以这些年也做一些手工活,赚一点银子。
人人都说她即将成为世子妃,没必要再这么辛苦费力,一针一线绣的图,也比不上王府一顿饭。
其实,虽然她表面上了投靠了阮家,但是她来的时候,也带来了不少的家产,这些年除了暂住在阮家的屋子,吃穿用度,全部都花了自己的银子。
这一夜,阮宜年没有来,倒是她听见隔壁的珍宝院有了动静。
她让自己不要在意这些,可还是心痒痒,于是爬起来,趴在窗边看了一眼,正好就看见阮宜年从珍宝院出去。
她扯了扯嘴角,心如死灰。
一整夜,姜兰都没有一点困意。
第二日,她起了一个大早,去东屋的书房。
阮宜年早就已经在看书,他虽然身为世子,早就已经拥有了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和家财万贯,但他依旧刻苦用功,今年才20,就已经得到了重用,世人都猜测他一定前途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