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我爸打了个电话,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发生的事情。
我爸也觉得十分诧异,急急忙忙的驱车赶来。
好在我奶奶刚刚过世,还没来得及消户口,于是我们拿着她的身份证去了附近的几间银行,结果还真的就把钱都取出来了。
一共是六万六千多块,这应该是我奶奶这辈子的全部积蓄了,一直被她死死的攥在手里,连生病住院的时候都没有提起过这笔钱,可谓是至死方休呀!
我爸望着这笔钱,犹如梦呓般对我说:“给你小叔和小姑打个电话,让她们赶紧过来一趟。”
我小叔和小姑都在这个县城住着,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就先后脚到了。
我爸支退了大姑姑,把东西全部搁在桌子上,开诚布公道:“这些是咱妈留下来的,我今天叫你们过来就是想商量下这个钱怎么分?顺便商量一下咱爸以后的养老问题。”
我小姑看着桌子上的大金镯子和一沓沓红色的钞票,眼里闪出了火一样的光芒。
我好想告诉她,那个大金镯子是奶奶托梦许给我的,要给我当陪嫁的。
但还没想好怎么提这事,我小叔就先阴阳怪气道:“大哥,咱妈死的那会儿你怎么什么也没说啊?现在才把钱拿出来?再说了,现在你拿出来,我们怎么知道这笔钱是不是妈留下来的那笔钱呀?”
有点含沙射影,明里暗里好像是说我爸昧了钱不成。
我刚想解释一下,就被我爸的眼神给制止住了,我爸深吸了口气,还没搭话。
这边我小姑又急急插话道:“二哥,别说那些没用的了,现在就说说这笔钱怎么分吧?”
我爸是老大,肚量也大,没跟他们两个计较,顿了顿,才开口说道:“依我的意思是,如果钱三个人分,以后咱爸轮流管,当然如果闺女不方便管,钱我和老二平分,咱爸我俩管。”
听完,我小姑当即就不乐意了,嚷嚷道:“凭啥呀?我也是咱妈的闺女,为啥这钱没我一份呀?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就算以后咱爸百年了,这房子卖了,这钱也得有我一份。”
我小叔冷笑道:“你个闺女有啥脸来娘家分钱?咱妈做手术的时候,你出钱了没?”
说话间又回过头来瞪了我爸一眼,口气一样的不善,不经意间还用手指指了一下我爸的脸,“老大,你叫她来干什么?这有她说话的份吗?”
噎了我爸一个大红脸,半天再说不上一句话来。
一看这个架势,我就识趣地觉得还是算了,什么金镯子不金镯子的,在这群爱财如命的亲戚跟前,要金镯子无异于虎口拔牙呀!
于是我先辞别了我爸,一个人回家了。
刚刚进门,我被我妈逮住又是一顿训,我妈尖着嗓音训我,“沈月,我说你越来越不像话了,不上班一大早就跑没影了,房间也不知道收拾一下,而且你闻你屋都什么味呀?臭烘烘的,真是太不讲究了。”
我做贼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同时担心我妈的言语惹恼了邱北漠。
心想:“不会吧?这都能闻出来?邱北漠这人看起来虽然是脏兮兮的,打扮的也邋里邋遢的,但他好歹也是个狐仙啊,怎么会臭烘烘的呢!更何况我也没闻着呀!真不知道我妈是怎么闻出来的?”
不过我妈也确实不是一般的人,她这人特别爱干净,那鼻子比狗鼻子都灵。
吃过晚饭,直到晚上九点多,我爸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没多久就跟我妈吵了起来。
那时我正在自己的屋里玩手机,隐隐约约听外边吵道:“存折、月月爷爷、钱什么的。”
我猜想应该是我爸给我妈说了今天的事,这事涉及到我奶奶的遗产怎么分配,最重要的是我爷爷的赡养问题,确实挺重要的。
我妈这个人很挑剔而且又有洁癖,况且我家房子不大,80多平两室一厅,把我爷爷接来赡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而我小叔和小姑摆明了也不想养,这就意味着我爷爷只能在老房子里先住着,并且要继续雇佣保姆。
一个月三千多块钱的费用,相当于我们这个小城市,一个普通人的月收入。
如果这笔钱是三个孩子均摊,我觉得我妈还是勉强可以接受,但现在我爸已经一个人负担两个月了。
如果这事还没个说法的话,我想我妈铁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又听了一会儿,听意思,我妈应该是知道了我奶奶留下的钱,我爸又分给了我小叔小姑,而我爷爷的赡养问题依然没有解决,顿时我妈怒火中烧,骂我爸骂的更厉害了,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