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魔的她,哪怕是死的时候,也深深爱着牧尘的父亲,只是她深爱的那个人,却在她死的那个晚上,和某个女明星颠鸾倒凤。
好讽刺,是不是?
牧尘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眼底的痛然已化作彻骨的冷。
他和母亲不一样,不会愚蠢到那般地步。
顾知夏本以为和牧尘两清,从此之后,他们便再无瓜葛,不曾想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上早自习前,同桌便将她拉到一旁,指着手机上的照片问,“这是不是你啊?”
顾知夏皱眉睨向那相片,只见那相片中印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即便由于四周环境昏暗的缘故照片有些模糊,她还是一眼认出照片中的二人正是她和牧尘。
她和牧尘少有交集,不难看出这张照片应该是她昨晚送牧尘去医院的路上拍的。
偏偏在那相片中,牧尘的手臂搭在她的肩上,而她的一只手臂则是紧紧搂着他的腰,再加上那刁钻的角度和朦胧夜色的加持,很难不让人多想。
好在照片中的她只露出了张侧脸,且照片中画面比较模糊,粗略来看,照片中的女子与她不过四五分相像,如若不然,怕是又要掀起轩然大波。
顾知夏故作镇定道,“确实有些像我。”
十七八岁的高中生终究单纯,听她这么说,也不作他想,轻易便被她糊弄过去。
日子就这般平平淡淡无声无息从身边溜走,待到顾知夏快要将这一小插曲抛之脑后的时候,季驰御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那是在学校二百五十周年庆典上,季驰御一身西装革履,以捐赠者的身份出现。
据说他为学校捐了一个图书馆,此次是来剪彩的。
顾知夏愣愣站在原地,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再次见到季驰御,她的心中多了几分释然。
顾知夏想,季驰御此番来这里,不过是因为巧合,而她和他,就像是两根相交线,短暂的交集之后,就会桥归桥路归路。
既然如此,就当彼此从未认识过吧。
只是,剪彩仪式后,顾知夏却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
在校长办公室,顾知夏见到了季驰御。
男人幽深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薄唇动了动,“好久不见。”
在那一瞬,顾知夏的心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季驰御此番叫她来,所为何事,是为了找她叙旧么?
只是,她觉得,他们似乎并没有叙旧的必要。
更何况,季驰御这个人一向冷心冷清,不是什么念旧的人。
顾知夏觉得眼前的季驰御和记忆中的那个人有些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了,她又说不清。
看不透让她的心中生出不安和几分惧意来。
她本能地后退了一步,殊不知这一无意中的举动将男人激怒。
不过一息之间,男人便来到顾知夏身前。
只见他居高临下睨着她,脸上的笑意已经褪尽,薄唇勾了勾,“怎么,不过半年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身体被凛冽的寒意笼罩,顾知夏稳了稳心神,唇角勉强勾起一抹得体的笑容来,恭敬地唤了声,“季先生。”
男人剑眉微蹙,似乎对顾知夏的客气和疏离有些不满,好看的薄唇勾起一抹薄凉的弧度,“见了我,不高兴?”
的确,再次见到季驰御,顾知夏的心里没有半分欢喜。
眼前之人伤她至深,她好不容易才走出来,开始新的生活,再也不想重蹈覆辙。
只是,在季驰御面前,顾知夏早已习惯了克制和伪装。
她垂下眸光,低低开口道,“没有。”
“是么?”季驰御自然是不信的。
他是什么人,上位者洞察人心的本领,他早已游刃有余。
只是,他并未在此事上纠结,而是话锋一转,状似漫不经心问道,“听陈特助说,你把A市的私产都卖了?”
无论是房产,股票,还是债券,只要是值钱的东西,都被她处理得干干净净。
不仅如此,她还把自己所有的联系方式也都给换了,仿佛要把自己留在A市的所有痕迹都统统抹掉。
顾知夏点了点头,淡然开口道,“我在这里读书,离A市太远,不太方便打理那些私产,将它们卖掉也省得麻烦。”
顾知夏没有撒谎,她的确是懒得打理那些私产。当然,这并不是她将他们处理掉的最主要原因。
至于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其实无需她明说,季驰御应该也是清楚的。
她想,将她的痕迹从季驰御的世界彻底抹去,对她对季驰御都好。
毕竟他就要就结婚了,而他和他以后的妻子绝不会喜欢他以前的情人在他们面前刷存在感,哪怕那存在感微乎其微。
回应她的却是男人冷然的嗤笑,“你倒是善解人意。”
直到回到教室,顾知夏仍然想不明白季驰御离开前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罢了,左右他们已经彻底结束了,又何必纠结季驰御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呢。
只是,即便季驰御已经离开,她却愈发不安起来。可她究竟在不安什么,却又说不清。
好在临近期末,她开始忙碌起来,每天起早贪黑,三点一线,也没有那闲工夫再在这事儿上纠结。
令她欣喜的是,在期末的联考中,她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好像,她离自己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期末考试结束后,室友们都回家了,寝室自然是不能住了。
顾知夏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买了一处别院,院子不大,好在环境清幽,倒是个可休闲可备考的好地方。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别院旁有一个不那么讨喜的邻居,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与她不欢而散的牧尘。
顾知夏从别院上一任业主口中得知,隔壁别院是牧尘母亲留下来的产业,虽然牧尘后来搬离了古镇,每年年底都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顾知夏闻言,心顿时凉了半截,如果她知道隔壁是牧尘的房子,定然不会买下这别院的。
只是即便她再怎么不乐意,也只能忍着。
现在临近过年,即便再找房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她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搬走?
她恨恨地想,恐怕阴魂不散也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