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发生了什么？”花才人问着雪荷，同时起身朝着门口走去，被守在门口的人拦住。
守卫不语，花才人看着其面无表情的脸也不敢再问，回去坐下。
随后一个太监走上前来，向守卫吩咐了几句，走进来。
“才人，奴才奉皇后娘娘的旨意，来请才人。”这位公公皮笑肉不笑，让人发冷。
花才人强装镇定，带着雪荷，在公公的指引下往坤宁宫而去。
一进坤宁宫，所有人的眼睛全部看向她，包括坐在上首的皇上与皇后。
其实现在在坤宁宫的，除了皇上、皇后，也就闻婉清、沈采女和王太医。
还有在下面浑身发抖跪着的小月，其他妃嫔并没有被叫过来。
一路走来，显然花才人的心绪平复得差不多了，走过小月，恭敬的行礼。
没有皇上、皇后的首肯，花才人在行礼之后只能站在原地。
坤宁宫的鎏金香炉吐出的袅袅青烟似乎模糊了上首之人的面孔。
皇上静默不语，把玩着手上的翡翠扳指。
“花才人，这是你宫里的宫女，小月，可熟悉？”皇后的声音轻柔响起，似乎只是单纯的问话。
花才人看了一眼小月，垂首回答：“认识，之前是如绘宫洒扫宫女。”
“妾身瞧着小月还算机灵，所以让她在雪荷身后跟着打些下手。”
“既如此，想必她时时跟沈采女接触也是你吩咐的了？”
花才人感觉身上有冷汗冒出，但面色不改：“回皇后，有时候会与沈采女互送东西，便让她跑跑腿。”
“皇后娘娘，不知是小月犯了什么错，还是做了什么？”花才人试探性的问。
皇后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绸缎，既柔且含着一丝凉意：“沈采女被害，如今又在小月那，发现了一包来路不明的粉末。”
“据王太医辨别，实为附子粉末，正好就是害沈采女的药。”
“请皇上、皇后明鉴！”花才人啪一声跪下，雪荷紧随其后。
不顾膝盖上的剧痛，花才人着急解释：“妾身只是使唤小月跑跑腿送送东西，她在妾身身边呆的时间不长，妾身对此事一无所知啊。”
“她不知，你也不知，怎么，这包药凭空出现不成？”皇后语气加重，将手上的附子药粉包丢向花才人。
沈采女也在一旁加码：“皇后娘娘派人将与我有关联的人都查了个遍，就常常与我接触的小月那里查出了东西。”
捂着心口，幽怨加深：“我平日对你恭恭敬敬，你为何要害我？”
药包落在花才人的裙摆上，赶紧辩白：“沈采女也说了，妾身没有害她的理由啊。这定是有人陷害。”
“请皇上、皇后娘娘查清真相，还妾身清白。”花才人高喊，将头磕在地上，没有起来。
“皇上。”皇后突然转向皇上，“如今确实查证的时间还尚短，但有关键证据在，想必很快就能查清。”
沈采女今日经历了这么些事，也快撑不住了。
现在也僵持不下，于是接过皇后递过来的梯子，扶着额头似要晕过去的样子。
闻婉清连忙扶住。
皇上终于开了口，声音从高处传来，带着无上的威严：“送去慎刑司。”
说完这几个字就起身离开。
还趴伏在地的花才人余光感受到天子的玄色袍角扫过。
小月被人拖走时发出的尖叫，则让她忽然想到，一个月前的夜晚也是这般寒冷。
当时……
托内外人手已经查清楚小月背景的花才人，立马让雪荷将小月叫过来。
小月到达之后，讨好的跪下，感受着花才人的上下打量。
“你母亲现在生活得可好？”花才人好奇的问。
小月讨好的笑凝固住，惊讶抬头。
小月贪财，是为了让她的母亲过得更好。
她小时候父亲去世，母亲懦弱，被夫家这边压迫欺辱。
唯一一次的反抗，就是夫家这边，想要将小月卖给村里一家的残暴傻儿子做童养媳，她愤然反抗，然后带着小月逃走了。
艰难带着小月一路流浪来到了京城，得到一户好心人家收留，做了下人。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的小月，年龄虽还小但心智成熟。
恰逢宫里进人，还小的小月想着在哪做下人不是做，那就去一个最富贵的地方，于是报了名，还真被选上。
在宫里获得的所有东西，都被她托人送出宫给了她母亲。
“小主这是？”小月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
花才人显然很满意小月的反应，继续说道：“既然我能查清你在宫外的事，你说我知不知道你身后的人是谁？”
其实小月身后之人隐藏的还不错，花才人也只查到了一点儿苗头，还不能确定。
但是有小月母亲摆在她面前，不怕她不坦白。
“我看你最近鬼鬼祟祟的，说吧，她让你做什么？”
小月的笑容再也保持不住，没有回答，而是苦笑反问：“小主想做什么？”
她要知道花才人对她母亲的态度。
花才人没有对小月的反问不悦，而是给她一颗甜枣：“若是你将你背后之人的所有事都告诉我，我保你母亲不再寄人篱下，而是富贵一生。”
小月明显心动，但也迟疑。
花才人凑近小月，头上的金丝桃花嵌珠步摇随着动作摇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将手上的玉镯褪下，递到小月的面前：“于我花家而言，金银珠宝是最不值一提的。”
“至于你母亲，帮你送东西的人总能带些消息吧。”
小月双手接过玉镯：“谨遵小主命令。”
于是花才人知道了小月背后之人是谁，也知道了那个人想做什么。
回到现在，花才人等到其他人都走了之后，才在雪荷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起身，一步一颤走出坤宁宫。
这遭过去，花才人反而更加冷静。
一切都还在按照计划进行。
她确实没有沾过手，本来还愁着怎么让沈采女的事爆出来，慧婕妤就阴差阳错地做到了，她就更没有疑点了。
突然，一个宫女急急忙忙的跑过她，奔向坤宁宫。
花才人皱眉，又发生了什么，居然在宫里跑动。
不过在周边守卫的严格看管下，她压下心里的疑惑，艰难地走回宫。